孙建这只老狐狸,想要让她当傀儡?简直是在做梦。
苏童安身上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恶劣的笑意,一踏进酒会,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直奔酒会东侧的钢琴之处,那里早就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大概因为都已经底朝天了,所以周围并没有人。
大多数人都已经往酒会内部走去,内部四散着几个房间,此刻挤满了人。
如果是她,会选择将铜铃藏在酒会的哪个角落呢?
苏童安沿着钢琴旁边的一条小路往里,里面是摆放酒水的场所,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沿着酒水一路翻找。
她直接路过了这群人,在来之前,她就已经看过整个酒会的布局,在东侧,应该是有一扇偏门。
是她的话,会选择将铜铃带在身上。
苏童安已经走到了偏门口,偏门大开着。
往外看去,是沉寂的深山与树林,后面的围栏处有几盏忽明忽灭的灯火。
冷风吹来,让她轻微哆嗦了一下,她走到会场外,绕着围墙往西走。
里面这么拥挤,那个人必然不会在酒会里面,那么在外面等待的可能性就很大。
她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十月中旬的空气已经有些寒冷,这么单薄的大衣果然无法维持温暖,更何况,她的衣兜里还挂着两把冰冷的枪。
沉甸甸地,挂在胸口位置,仿佛时刻在提醒她,她现在在做什么。
苏童安抬起手腕,已经是十点二十分,还剩下四十分钟。
与里面的嘈杂相比,这外面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静谧,寒冷。
她的目光四处搜寻着,路过一扇门的时候,屋内忽然走出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来。
可不正是苏童安在许家遇见的那位,肖御途?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因为听上去就像玉兔一样,与他本人的模样实在不符合,而让她印象深刻。
想到之前的不愉快经历,她直接大步路过了这个男人,避免与他发生接触。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她才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
真是孽缘。
“小猫咪,你怎么会来这里?”
“与你无关!”
苏童安用最快的速度甩开了他的手掌,顺带着躲过了他忽然扫过来的手掌。
这是要跟自己干架?
社会我安姐,怎么能被区区一个男人干翻,她当即接住那只手腕,狠狠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
被摔在地上的肖御途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想要调戏一下这个女人,她竟然上来就动手。
简直粗暴,蛮横!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女人?
肖御途掐着疼痛的腰腹站起身来,正准备扶墙,就看到面前一双干净的白色皮鞋。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就看清了来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东方男人,脸上带着黑色的鹤羽面具,白皙的皮肤衬得嘴唇殷红。
“你碰她了?”
“???你谁?”
“啊!!!!”
惨叫声被一双带着纯白手套的手捂住,他唇角带笑:
“嘘,小声点。”
......
苏童安脚步飞快,一路往西,现在就连寻找铜铃都变得不重要,只要能躲开那个男人就行。
眼前的漆黑逐渐被灯光照亮。
身后似乎没有人跟上前来,她舒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半。
场内果然还没有任何动静。
铜铃不再场内,与她推测一致。
只不过她都快走到头了,也没有见到刚才那个男人,难道是她直觉有误?
快要走到正门位置了,孙建正在那边站着,想必是在等她拿着铜铃回来。
这边是不能走了,只能原路返回。
只是一想到回去会遇到那个男人,她就头皮发麻。
她四处环顾了一眼,一抬头就看见了二楼的阳台。
苏童安单手攀附上一旁的路灯,另一只手搭上,准备从路灯上跳过去。
这点距离的阳台翻上去不是难事,只不过可能会被人当成奇怪的人抓起来。
反正现在在会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吧,苏童安想着,脚一蹬,准备上楼。
“咳咳。”
她身子一僵,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来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个人,是谁都行。
那个人她是真的招架不住,简直是个疯子。
“你是准备这么爬上去?”
苏童安已经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走到了他面前。
唔,他穿的这身衣服还蛮眼熟的。
他带着鹤羽面具,一身优雅的灰色西装,纯白的手套上带着一点隐隐的红色,只不过再漆黑的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
刚才听他的声音就觉得有些耳熟,现在走进了,苏童安的心脏忽然悸动了一下。
“是你?”
男人唇角一勾:“还记得我?”
“自然,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这可不就是当初频频出入宠物店的那个蒙面男人么,只不过这么久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脸颊变得棱角分明,甚至有些凹陷,瘦得过分,看着略带一点违和感。
但是苏童安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她错开视线:
“我一直在找你,想当面谢谢你。”
“没有必要。”
男人目光看向她的脚腕:
“好了?”
“嗯。”
苏童安与他一边交谈,一边往回走,她警惕地看着来时的方向,如果那个男人一出现,她就马上跑路。
恩人在这里,反正一时半会也跑不到哪里去。
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一直到她走回西门,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而她与这位恩人之间,很显然除了寒暄之外,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二人之间寂静非常,就像是正好同路的两个陌生人。
只不过再走到路的尽头时,苏童安顿住了脚步,抬头问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忍不住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透过那张面具,可以看到他墨绿色的眼瞳里,带着清澈的笑意,和一些揶揄。
他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熟悉,就像姜涵敛一样。
“你钢琴弹得不错。”
苏童安伸了个懒腰,随意接到。
刚才路过东门之后,她忽然脑海里就想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衣服不就是这样么。
再仔细一看,这件衣服之于他,有些宽大了。
这是狸猫换太子?
这不是坐实了他身份有异么。
“你倒是机灵。”
男人停下脚步,伸出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末了苏童安的手腕,上面已经是十点五十分,还剩十分钟。
“拿去,它属于你。”
男人展开手,干净的手掌中躺着一个小小的铜铃。
苏童安没有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又问了一遍,总觉得其中有些解不开的结,让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救赎过一次而已,但是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甚至是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托给她,让她受宠若惊。
生活在黑暗中太久,偶尔看到一缕阳光也会畏惧。
这样突如其来的好,让她心中的弦一下子紧绷起来。
虽然自己似乎真是无利可图,可偏偏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她。
不是因为苏童安,而是因为许忘。
他会是其中之一吗?
“为了你。”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童安没有来得及反应,因为一旁忽然一柄飞刀横空而来。
她直接将男人护在身后,顺手接住了那柄刀。
“谁?”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果然有问题!”
一旁的树后走出几个男人来。
很明显,除了苏童安之外,也有另外的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