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七,跟上去,就说……”
“殿下,我不放心您一个人。”
“怎么,你认为我会在南国遇险?”
大厅角落里,名叫天七的男人见自家殿下逐渐上挑的眼尾,知趣地闭嘴退出酒楼。
当这位小殿下也离开了酒楼,打算去别处找乐子的时候,与三人擦肩而过。
鼻尖耸动,一股清冽的气息传来。
天族人?
白苋将脚步一转,跟着他们回到了酒楼。
小殿下进了酒楼后又回到了原来那角落,余光瞥见他们一路往上,直通到了那从不对外开放的顶层阁楼。
“掌柜的,你们六楼雅间满了吗?”小殿下拿着枚玉佩找上掌柜。
这红尘酒楼,一楼大厅免费且最为热闹,二至五楼可以像客栈一样为人提供短时间的住所,六楼则可以为有权势有身份的人永久性保留,七楼生人勿近。
掌柜接过来,再三确认这玉佩上刻的九尾狐与“涂山”二字的真实性后双手奉还,拿出名册道:“这位公子,六楼还剩下枫溪阁和兰若轩两处,不知您钟意哪处?”
“枫溪阁。”
“您的尊名?”
“涂山郡主,白苋(xian四声)。”
掌柜提笔记录的动作一顿,放下名册取了块篆刻着“枫溪阁”字样的玉佩递上,“原来是郡主殿下,小人失礼了,这是钥匙,您请便。”
白苋接过就径直上了楼,将灵力输入钥匙,打开门后,一边欣赏赞叹这红尘酒楼财大气粗的布置,一边扶着最里侧的墙,赤色灵力蔓延而上,触及到隔音阵,不动声色的对阵法进行同化,同时也听到了里面三人的对话:
“听说这南国那已逝长乐长公主家的小郡主被人找到了,南皇打算把她接回来……”
“不对啊五哥,长乐长公主生前名扬人界,连妖魔两界也多少有些名气,当年她放弃皇位与人私奔,后来杳无音信,也就五年前皇室宗祠里的魂灯灭了,才传出她已故的消息,这小郡主怎么会这段时间才出现?”
“不知道,不过下面人反馈,这些年她过得还挺不容易的,四岁就被人贩卖到了凤求凰,九岁被好心人赎身,后来就没了消息,被皇室察觉到还是她在皇帝春猎时救了他一命。”
“今年十六岁,四岁被卖青楼,九岁被人收养,但长乐死于她十一岁那年。”
“二哥……照你这么说,那小郡主自幼就与长公主分开了?”
“二哥说的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总觉得时间有些对不上。”
“行了,小七,你继续让影卫调查。长乐死了,有些事就得让她的后人来做。”
“明白!对了五哥,刚才掌柜传讯,说涂山郡主要了枫溪阁,六楼七个雅间就剩下兰若轩一间了。”
“嘶,雅间满了,再有人来就按身份办事,身份高就把那些身份低的人挤出去。”
“有人跟踪小十,还打伤了影一,我去一下。”
“二哥你小心。”
……
那个叫二哥的走了后,后面两人聊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白苋也就收回了手,顺便帮人加强了一下隔音阵。
接着,左手掐诀,白苋从翩翩公子变成了窈窕佳人,她端上桌上的茶点往外走,半挽的长发依旧用那男士的白玉簪束着。
不得不说,冲这茶点,这雅间就没白开。
“什么叫长乐死了就得让我去做,啧,这些人真有意思。”
大街上,左手提着桂花糕、荷花酥和莲叶蓉,右手拿着糖葫芦正咬着的白苋越想越不对劲啊,干脆回到了城郊的住所。
她散了发,跟女鬼一样,刚一进门,就闻见屋子里有股很浓的血腥味。
蹙眉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悄声进屋,发现有个血淋淋的东西靠在她床脚。
当看见地上和被子上染上了血时,气得白苋差点动手。
白苋洁癖不严重,却唯独讨厌血,应该说是极其厌恶。
“遇上我自己,算你命大。”
她想吐,但依旧忍着不适把“血人”给搬上了床,喂给人吃下丹药后自己干呕了两下,拿起桌上剩下的凉茶冲了个手在一旁守着。
察觉白苋进院,躲在屏风后的人目睹了一切,放下心悄然离去。
“曾沦落风尘的小郡主竟然用得起七转丹药,真有意思。”
再说这边,老先生走出酒楼后一路不疾不徐的往郊外走去,直到进入树林深处才停下脚步。
“不知道这位看官,一路上跟踪小老儿是为了什么?”老先生一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虚无中现身,隐约散发着血腥味。
这个男人正是白苋身边的人,天七。
他就站在离老先生七步远的地方,手上攥着两块银子,抛向老先生,“先生,我家公子说你钱忘了,命我给你送过来。”
老先生伸手接过,一锭银子一百两,正好二百两。
“替我谢谢你家小公子,不过您就得小心了。我观您身上血气甚重,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老先生留下这话,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