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北瑶凝墨坐在屋檐下,看着上方的阁楼,对面是哪里?这处竹屋修的很精致,如果从阁楼的上方能清楚的看见这处,但、为何要做此修缮呢?
“夫人怎么坐在这里?小心着凉了!”有个穿着翠绿衣裳的小丫鬟从外面进来。
北瑶凝墨记得昨日便是这个丫鬟来伺候的,她该是叫容儿,北瑶凝墨看了看她,“你能带我去找你们殿下吗?”
容儿点头,带北瑶凝墨从青竹小园走出去,这一路上弯弯小径旁有很多花草,还有许多竹子,迎风沙沙作响,倒跟无妄海的竹林很像,许是他自幼生活在无妄海那里,所以习惯了,回来盛京之后,便将这里也按无妄海那般陈设吧。
北瑶凝墨其实私心想他是记得的,只是不想原谅她,所以不告诉她。
“前面就是殿下的住处,但是没有殿下命令,奴婢不能进去……”
“那我自己去吧!”
既然她是殿下的人,她去应该没有关系吧,容儿想着便低身退开。
北瑶凝墨推开门,他坐在案前习书,听到声响微微抬头看她。
北瑶凝墨在他身旁坐下,两人坐的很近,她倚在书案上,看他读书。
君越并未觉得有丝毫奇怪,仿佛她的到来,极为寻常。
他展了展手中的书页,书页翻过,沙沙作响,“说来奇怪,我看的这本书,总觉得以前有人讲过给我听!”
“许是殿下才思过人,早前读过,所以才感觉熟悉~”
听她答的甚是奉承,他微微挑眉,便也不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欲执茶来饮,却发现茶盏已经空了,北瑶凝墨端了茶壶,“我去给殿下续茶!”
续满茶回,在到书房时,看见门中执笔认真书写的人时,心突然慢了一拍,无意间踩空一个台阶,北瑶凝墨身形不稳,险些跌下去。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上台阶。
待北瑶凝墨站稳,来人松开手,规规矩矩的退后一步,脸上带着笑意,“姑娘走路可要小心才是!”
北瑶凝墨诧异的看着他,他虽与君越有相似的面容,但神色却完全不一样,君越,有种小心翼翼的戒备感,而他的面容,笑意盈盈,有种从容之感,一眼望去便觉得甚是亲近。
“你就是他从斗武场带回来的女人?”君衍见她愣着,看着她的穿着打扮,昨日听下人回禀,说是君越从练武场带回来一个奴隶,这才过来瞧瞧,想来运气颇好,一来便见着了正主。
君衍细下打量一番,确实是个美人儿,盛京怕是没有能与之相媲美的,难怪君越心动。
听他问话,也知他不是一般人,北瑶凝墨点头,不待她说话。
屋内人也闻得响动,起身后舒展了袍子,缓步向两人走来,对来人道,“皇兄今日怎么想来我这儿坐坐?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
君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这才松开她,北瑶凝墨低下头,手腕微微有些发红,皇兄?可是君衍?大皇子君衍!
据说朝中现下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君衍,二皇子君越,三皇子君辰。
君衍与君辰乃是一母同胞,君越生母是皇上的正妻,却因生下君越而离世,而君衍与君辰的生母,亦是在君越十岁之时,也因病离世,那时候的君衍,大抵是十五岁吧。
而君越在此之后,也是一场大病,被送往无妄海医治,这也便是为何北瑶凝墨会在无妄海遇见君越的原因了。
而这一切,包括遇见君越,怕都有人操控,北瑶凝墨最怀疑的,是奴月,毕竟她在自己与殿下结为夫妻之后,就想动手的,所以奴月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北瑶凝墨想着,看向了屋外站着的奴月,奴月感觉到她的目光,亦直视她,看的出,两人不容水火。
而这边,来人笑意盈盈,将袖摆拢于身前,“殿下忘了?今日要去郊外狩猎?”温文尔雅,行事谦卑有礼,是这位大殿下在外的美名,不知伏获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君越叹气,“是忘了,皇兄何必提起呢,我不去也无碍的!”
“既然回朝了,就该与他们多多来往,到时候才能与他们共事!”
“知道了!”君越揉了揉额头,似乎很是不愿意,君越在无妄海之时一向清闲自在,回来之后颇多的规矩人情,让他极为反感。
见他同意,君衍满意的点头,“那我先走了,稍后会有马车来接殿下,殿下准备一下!”
“多谢皇兄!”君越客气的道谢后,便从书房离开,应该是要回寝殿更衣,北瑶凝墨便跟着他。
君越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前几日她与那大汉打斗的场景,“你伤势恢复的很快,似乎真气和内力都不弱,但看你前几日在斗武场与那人打斗,却是拼的外力,丝毫没有用到内力,这是为何?”
斗武场没有设下任何可以禁止真气,她明明真气不弱,为何不用?
“昨日公孙继云的人封住了我的穴道,我不能用内力,不过昨日颐莲已经帮我解了。”
应该是颐莲解的,毕竟昨天昏迷了,醒来之后,就可以运用真气了。
他扬袖,握住了她的手,北瑶凝墨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手腕游走而上,至周身穴位。
冲破周遭的穴位,他内力本带有阴寒之气,但现下,更为寒意。
北瑶凝墨在愣神之时,他已收回了手。
“确是解了,我既已救你回来,如此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凝墨……”北瑶此姓,独为青州皇族所用,过于明显,还是不说为好。
“你怎不问我?”问话的显然有些不愉快了。
北瑶凝墨提起裙摆,跟在他身后,
“我知殿下的名讳,所以不用问……”
他突然停下来回转身,她便一头撞了上去,撞进他怀里,身形有些不稳,便抓住了他的腰,他亦伸手揽住她腰肢。
她抬头,仔细看着他,他亦低头望她,君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熟悉的画面,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似乎觉得有人在某时说过同样的话。
君越半眯了一下眼睛,极力将这种感觉从心里排出去,“你何时知晓?”
“昨日!”北瑶凝墨想了想,既然他忘了,就不要提起罢,毕竟,是她骗他在先,若他记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虽然得了这股力量,却不能操控,唯一的好处便是医好了他的眼睛。
他收回目光,许是颐莲说的,那便是自己多想了,他便又继续走,远远望着,白衣轻扬,身形较之前清瘦了许多。
“你可要去?”
“殿下可愿带我一同前往?”北瑶凝墨反问一句,依她此时的身份,最好不在人前出现才好,君越却要带她出去,又是何用意?
“随我一同去用些点心,看看热闹!”
围场已经开始狩猎了,不过看君越未有丝毫动作,想必他还没有恢复,或者是不感兴趣。
“只不过是几个官家子弟一同来秋猎,推辞不过,便来了,”
北瑶凝墨猜测邀请他过来的是君衍他才不好推辞。
君衍示意宫女为她斟酒,待酒杯放在面前,君衍轻举杯。
北瑶凝墨知他无敌意,也便举了杯子。
“可否要我教你骑马!”这句话是君越对北瑶凝墨说的。
北瑶凝墨迟疑片刻,摇了摇头,这里人太多,多是官宦子弟,与太子殿下同行本就引人注目,若再有所亲密之举,怕是会成为所有人讨论对象。
“都说你不近女色,想来是常人不入眼吧!”君衍虽然意指君越,但目光一直徘徊在场内骑猎的人身上,似乎在问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君越却微微眯眼,似乎不想回答,“皇兄,我有些乏了,便先告辞了,”
只是坐了一会儿,就乏了,也便是最糟糕的借口吧?
君衍还是那般温和,笑着点了头,北瑶凝墨向君衍行礼之后才跟上君越。
回府之后,北瑶凝墨独自一人回青竹小园去休息,路上见一个丫鬟向她过来,看着面生,北瑶凝墨不认识,丫鬟到了跟前,恭敬的行礼,“姑娘,这是我家主人命我送来的!”
丫鬟手中是一瓶药,北瑶凝墨伸手拿过,瓶身透着一股清香的药味,“你家主人是谁?为何送药给我?”
丫鬟并不回答,“主人说此药对外力伤痕很有限,只需片刻便能消除,所以特意给姑娘送来!”
外力伤痕,北瑶凝墨低头看自己的手腕,腕上淤青消的已经差不多了,送药的的人君衍吗?
丫鬟见北瑶凝墨沉默,微微福身,“既然姑娘收下,奴婢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