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仁小队本来还在卖力的清扫着恶魔,直到当远处的蘑菇云群升起时,他们才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眼远处的灭世场景。
爆炸的冲击波被魔力的森林阻隔,断绝了大半,但依然有部分余波越过了大山,狂风卷携着火焰,来到了码头,刮起了三级的微风,大地在爆炸中不住的颤抖。
“嘿,又炸了,这回炸有点猛啊。”男孩蹲在屋檐上,手搭凉棚,望着远处,手里端着一碗一乐拉面。
“这回的核辐射大概会覆盖到城里去吧。”女人的头发被风吹拂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风中摇摆。
“不是核爆。”男孩皱了皱眉,没有感觉到过量辐射,在心里推测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惊悚的结论,“他们用的反物质炸弹。”
“卧槽?”两个队友惊呆了,第一次见到玩这么大的。
男人直接蹦了起来,跳到最高点,拿出手机背对着蘑菇云群,比着大拇指自拍,发了朋友圈和推文,又分享到组。
“有无爱抽烟的老铁,试试这个,反物质炸弹,得劲儿,上头。”
由于没有连上城里的网络,暂时只有两个队友点赞转发。
震波来到教团总部的升天之间时,化身为葛洛丽亚的翠西刚刚确认克雷多没啥事,脚下踩着金骑士的头盔,百无聊赖地修着指甲。
亲自出手的蕾蒂发现自己没啥作用,坐在石床的靠背上发呆,刀锋式导弹发射器伏在脚边。
红衣白发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学者倒在他的脚边,地面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纸张。
“哇哦,又一次地震,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红衣男人说。
“别得意,那种爆炸的中心,即使是你也无法幸免。”蕾蒂转过头,指了指爆炸发生的方向。
“那我得赶紧走远点。”但丁笑了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先一步过去那边看看情况。
刚一开门,但丁便看到一个白发的小子站在大门对面圆桌前,好像是教团的人。
在房间里和姬莉叶等了克雷多一天的尼禄再也无法忍耐,便出门寻找教皇,想问问情况。
一路走来,尼禄只看到了满地的披着骑士铠甲的恶魔尸体,确认了姬莉叶那边无事后,尼禄更加担心克雷多的安危,连忙跑到了教团的会议圆桌这边。
但丁一开门,眼尖的尼禄便看到了躺在石床上的克雷多昏迷不醒,另外俩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坐在身边,尤其是门口的红衣男人。
“克雷多!”
察觉到鬼手发出的蓝光,担心克雷多的尼禄拔枪就射,拧动绯红女皇的旋钮,三红刀冲了上来。
感觉到一丝别样信息的但丁没急着动手,拔出双枪打掉了子弹,皇家护卫风格连续完美挡下了尼禄的斩击,一个太极把小朋友打出去八丈远。
“动作快点,不然你会错过很多乐子的。”崔西背着斯巴达之剑,朝着但丁喊了一句。
挥了挥手,但丁示意两个姑娘先离开一步,反正就是个毛头小子而已,他应付得来。
见到但丁的轻蔑举动,尼禄火冒三丈,把绯红女皇插在地上,扭动机关,有赤红色的火焰从剑柄开口处冒出。
饶有趣味的但丁也抽出叛逆之剑,学着尼禄的样子在插在地上,在剑柄上扭了扭。
年轻气盛的尼禄哪能受这种气,直接绯红女皇三红蓄力,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面对尼禄这一刀,但丁心里还在思索着这个小家伙的长的有点眼熟,但又没想起在哪见过。
毕竟他丁某人漂泊江湖几十年,见过的人和恶魔海了去了,哪会记得每个人的模样。
随手一剑黏在绯红女皇的刀身中央,轻轻一划,将其上的力道全部导向地面。
尼禄抬剑连斩,却被但丁戏耍般的一次次完美弹刀,几刀过去尼禄虎口发麻,架势条爆满,再也抓不住手里的绯红女皇,脱手弹飞了出去。
但丁还在回忆那个熟悉感到底是谁,身体的肌肉记忆就已经打出了连招,一剑刺向尼禄的脑袋,这一剑刺实了,想必尼禄就没救了。
来不及反应,尼禄下意识的就用右手挡住了这一刺击。
“嗯,你还留了一手。”
看着尼禄闪着蓝色魔力的右手,但丁终于想起这股魔力到底是谁的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反而调侃了一句。
在死亡边缘横跳了一波的尼禄恼怒不已,鬼手抓着但丁的大剑就是往后一丢。
借着尼禄的蛮力,但丁轻飘飘的在空中转身,跳到会议圆桌前,一屁股坐在教皇的椅子上,巨大的冲力拖着椅子往后走了一大截。
看着与自己七成像的尼禄,睹物思人,但丁不由得就想起了死在那座城堡里的黑甲骑士,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突然一酸,升起了哀伤的感觉。
还在发呆时,尼禄又冲了过来,鬼手上一模一样的魔力波动让但丁下意识地用叛逆接住,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巨力从剑上传来,他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在空中时,尼禄单手抓住了但丁的脚踝,止住了他倒飞出去的势头,叛逆脱手而出。
蓝色的鬼手一拳头把但丁轰在地上,沙包大的拳头对着那张可恶的帅脸招呼了上去。
无数次的交手中,但丁对于这股魔力主人的打法套路早就有了肌肉记忆,下意识的就要魔人化挡住接下来一次穿心斩击,心里还能从容地想着维吉尔这次进步了,力气变大了不少。
可随即,但丁就意识自己的敌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赶紧压下了魔人化,乖乖地配合了起来。
反正尼禄打得力度又不大,皇家护卫风格的防御也不仅限于用手,脸也可以。
暴怒的尼禄感觉到拳头打的地方坚硬如铁,不由感叹这家伙脸皮厚比城墙,趁着但丁的僵直状态,把他甩飞了出去,顺手拔出叛逆之刃投掷了出去。
漂亮的穿心攻击!
被鬼手抓住的叛逆之刃感觉到了熟悉的魔力,同样没有反抗,又一次配合着敌人贯穿了主人的胸膛,把他钉在墙上。
墙上的但丁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是回到了那场冰冷的雨夜里,雨水和血液从胸前的伤口流出,叛逆之刃饱吸魔人的鲜血,恩予恶魔之力。
孤零零地在世上飘荡了好多年,重复地斩杀着脆弱的恶魔领主,偶尔才能碰上几个能打的对手,但往往魔人一开,无双割草扫全场,比游戏开挂还过分。
唯一算得上危险的几处就是当年那个初生的混沌,以及稍微有点难度的魔帝而已。
但丁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单机游戏的世界,直到看见这张几乎一样的脸后,他知道,胸腔里的心脏又一次鼓动了起来。
体内流动的恶魔之血带给了他力量,但同样的,恶魔好战的性格也被但丁继承。
渴望,那刀与剑碰撞间擦亮的火花。
渴望,那伤口的热血溅在彼此脸颊。
渴望,那战斗的火焰蓬勃燃烧升腾。
忘却一切烦恼,忘却一切苦痛,忘却一切悲悯。
手中只有刀,眼中只有战,心中只有火,身体里流动的全是咆哮奔腾的热血。
“维吉尔……”
他在心里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双手垂了下来,像是陷入了濒死状态,半闭半合的双眼却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就在多年前,人魔两界交会的那条长河上,蓝衣白发的兄长冷冷的拒绝了他,孤身一人跳进了魔界,被阎魔刀割开又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发痒。
“唉,为什么我们一家人就不能像人类那样家庭和睦呢?”但丁在心里想,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