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穗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片刻后推门而入,见到叶霜与柯离渊两人各自坐着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似乎在她来前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见过安王舅舅。”柴穗虽然平时与叶霜在一起时挺闹腾,但是在柯离渊面前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柯离渊太眼看了眼柴穗,问:“东西呢?”
柴穗闻言赶紧将身后婢女明箩手里的锦盒奉上,柯离渊接过去看也不看一眼开口道:既如此本王就走了,你与叶大姑娘慢慢玩吧。“说完对叶霜微微点头后就离开了。
柯离渊走后柴穗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喝了起来,叶霜见状问:”这是怎么回事?“
柴穗放下茶盏说道:”今天早上我都要出门了,母亲却将我留住,说让我带个物件给安王舅舅。然后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可能今天来看龙舟会的人太多了,挤了好久马车才过来。“
叶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柯离渊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柴穗迟到定然是他一手安排的。
时辰很快就到了龙舟会开始的时间,柴穗吩咐明芷下去叫些茶水点心,便与叶霜谈论起今年的龙舟大会来。就在离龙舟大会开始还有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时,远处一波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了。走到近前叶霜才看清,竟然是一队三百人左右的士兵,为首的将领竟然有几分眼熟。
叶霜拍拍柴穗的胳膊让她看向那个将领,问:”那人是谁,眼生的紧,好像没怎么见过。“
柴穗顺着叶霜指的看过去,片刻后说道:”好像是护国公家的六少爷,刚从边关回来没多久。“
叶霜了然,怪不得她对他没印象,要不是今日一见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人了。上次他能与柯离渊在一起出现她就该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护国公是先皇封的,是与先皇一起在战场上拼杀过、有过命的交情的。但是护国公已经老迈,年近八旬的他身体还算硬朗,但是他的儿子们却不如他那般有本事。
护国公膝下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全都资质平平,大儿子孙茂城在户部任职,官职不大不小,也就这么混日子吧。二儿子孙茂昌外放到离京城百里外的沁县做官,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回京。三儿子孙茂辉二十年前是与叶震,柴旻齐名的小将军,而叶震与柴旻当时共同效力在护国公的麾下。年轻的三人有几年的时间都是一起在护国公的指导下习武,甚至还得了护国公兵法上的指点,而叶震与柴旻对外也都称是护国公的学生。
叶霜依稀记得五岁之前这位孙家六少爷还经常与他的娘亲一起来叶府做客,直到十年前,有传言说孙家三儿媳是西凉的奸细。那时叶霜还小,不知道奸细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个有着一脸温暖笑意的女子了。
孙皓然带着三百士兵在流坡湖岸边拉开,显然是怕等会有人落水,与来看热闹的百姓解释了一番后,岸边渐渐安静下来,而代表龙舟会开始的铜锣也敲响了。
龙舟会自平兰建国以来就存在着,听说是延续了前朝的旧俗,龙舟会说简单了就是十条龙舟在流坡湖上比赛。而这十二条龙舟上各有二十五人,每队设队长一名,比赛时必须佩载标志。每队登舟比赛队员为二十三人,包括:舵手、锣手、鼓手各一人,划手二十人。每队替补队员二人,替换时需经裁判员验明资格,并于检录登舟前替换完毕,登舟后不得替换。
而这十个队伍是由平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京畿卫五大军营里选拔出来的,每个军营各选出两队。而叶震是青龙军的统领,白虎隶属于柴旻的麾下,朱雀军的将领一向由太后的娘家人冯家掌管。最后玄武军负责守卫皇宫,京畿卫负责护卫京城,都算得上是皇上的人。
看着湖里十条龙舟在那一声铜锣敲响以后都奋力向前划去,柴穗与叶霜的心也不由提紧。而盛淮楼旁边的五味楼上的雅间里,几位大人物齐聚一堂,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划着龙舟向下游划去,他们表面上风淡云轻,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要知道今年的龙舟比赛奖励可比往年更丰厚,皇上说了,胜利的那一队代表的军营今年分配新盔甲武器的时候可以比往年多三成。
柴旻看着湖里的比赛对着玄武军统领惊讶的说道:”哎呀老章,你那两条龙舟上是选手不是你的亲兵吗?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其他几人闻言都仔细瞧过去,片刻后纷纷开口,朱雀军统领冯将军开口:”我说老章啊,你这可就不对了,你那亲兵可都是玄武军中的精锐啊,你这样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叶震也开口道:”就是啊,怎么能派精锐上阵呢?“叶震说着仔细看过去,片刻后猛然回头对冯将军不满道:”老冯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老章,你那龙舟上是不也是精兵吗?你看那两条龙舟上你还分别放了一个儿子,你才是最过分的。“
几人闻言都仔细看过去,果然朱雀军的两条龙舟上冯将军的两个儿子正在奋力划船。冯将军面上有些挂不住,解释道:”那个什么,我家那两个儿子说看着赛龙舟好玩,一时兴起就下去玩两把。“
这时章将军可不愿意了,开口道:”你家俩儿子都派出去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好了好了,其实大家不都一样吗?你们敢说这次龙舟会你们放的都是普通的士兵?叶震和柴旻你们两个小子满肚子都是坏水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两个私下里专门训练了一队人来划龙舟。还有小何,你那两只队伍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有一队不是你小舅子带队的吗?“冯将军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家不都是作弊了嘛,谁也别说谁。
几人听完,面面相视,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是啊,大家不都作弊了吗,既然大家都派了最好的兵来比赛,这样也算公平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