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活着甚过死去。活着可以拥有很多,可死去却是失去所以。那时的我不明白。
母亲的离开,奶奶的逝世。现在的我,或许就是一个流放者。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日子里,不说话,似乎是唯一的保护。
我不明白,为何人的心会黑的如此恐怖。
耳光落在脸上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那个抛弃我独自离开的母亲,还有那个一无是处的奶奶。
“我告诉你,你爸爸都不要你了。你还当自己是个大小姐?下次我在看见你摔东西,我非打死你不可。”
这个被我称为表姑的女人心生厌恶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的出现让这个家多了一张嘴,多了一份负担。
她说的没错,这个家比不上那个家。在这个家钱永远是第一。而我除了加重负担,其他的什么都给不了。
记忆里的那个爸爸,真的很冷漠。
“我和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听不到?”
她说着手又准备抬起,向我的脸而来。我不是强者。胆小怕事,是现在的我!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我渐渐明白,无论对错,只要主人看定的,我只能接受。哪怕是错的,我也要认为是对的。
就像刚刚,杯子的破碎和我毫无关联。但,表姑的儿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说是我,那就一定是我。
现在懦弱无能的我,逃避现实,委曲求全是唯一的办法。
姜屿麦,你知道吗,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向这个不懂公平的上帝祈祷。
我希望,终有一日,我可以逃离。我可以真正的活着。
姜屿麦,我无法忘记,那一天连夜逃跑的我撞在你的怀里。你手掌拂过我头顶的温度。
37度。
那是人活着最健康的温度。
我曾堕入黑暗,渴望阳光。可时间教会我,希望在人生中远小于黑暗。
或许只有蒙眼的上帝听到了祈求。黑暗里的人才会再次看见光芒。
“跟我走,以后我是你的家人。我带你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带你看着每一天的日升月恒。”
姜屿麦,我有说过谢谢吗?
你的善良,让一条蛇起死回生。
你的存在,让我有了活着的羁绊。
你的一切,是我如今生命里无与伦比的美丽。
姜屿麦,那时的我真的看见过太阳。我真的为了活着,不择手段。
我知道,那时的我们将幸福紧握在手。那时的幸福真实的存在,不是虚幻的。它像是藤蔓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向上不断攀爬。
姜屿麦你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据说过路的农夫救了一条濒临死亡的蛇,悉心照料让它再次活着。但,到底蛇还是要了农夫的命。
姜屿麦,我真的想问问你,再来一次,你还会拉我的手吗?
“你不会说话?”我看着眼前的人。
“害怕我是坏人?那为什么还不放手?”
我知道,一旦放手或许明天的日子我不会熬的过来。
“你说带我走是真的吗?”
虽然刚刚他只是在帮我但我不想放过任何的,可以再次活着的机会。
“看过太阳升起没有?”
我摇摇头。
“那我带你走。”他看着我,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他眼里五彩斑斓的世界。
“跟我走,以后我是你的家人。我带你去世界的每个角落。我带你看着每一天的日升月恒。”
人没有预知的能力,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帝造人时不赋予这能力。是害怕绝望之后的绝望让人失去活着的想法吗?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没有,不会是丢了吧?”
“丢了!这…这个…虽然她不受重视好歹也是顾家的女儿。要是让顾氏杰知道了,那不是…”
“怕什么!这件事情暂时的你不说,我不说。等到明天我们去就说人贩趁我们不注意拐走的,谁又知道。”
“万一…那有什么万一。就这样,睡觉!”
“爸爸我要听你讲故事。”
“西西想听什么?小王子好吗?”
“顾琴西你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
“顾棋南你讨厌。我就要听,我就要听。我让爸爸讲。”
“好了,好了。阿南,你是哥哥让着妹妹知道没?这么好看的妹妹你可只有一个啊。”
“好吧。爸爸我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耶,爸爸讲故事咯!”
穿过万家灯火无数,幸好。还有一人等我在归途。
看过烟雨朦胧无数,幸好。还有一人为我撑伞寻路。
幸好。幸好。
那一夜,最后一班车从乐阳离开前往青桥。35分钟。但却是我睡的最美的一次。
没有梦境,无论什么样的梦。只是睡着。单纯的睡着。
“……
到底是旧事前尘七分假三分真
懵懂际遇向倥偬时光中寻
拾不得春花秋云一方枯井坐镇
也许无端虚构出轰烈年份
……”
或许人大梦一场后,就不要留恋不舍,终归只是梦,该醒了就是该醒了。就像生命,到了时间终有一死。
姜屿麦,真的我曾说过为了你可以放弃整个世界,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