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弦断又谁听（1）

这一个月来，刘迁也来看过衡若几次，只是每次都例行公事似的，随便做了片刻，就走了，衡若也没有什么怨言，一心想要收集刘迁造反之事，这场婚姻本就是以此为目的，刘迁的冷落与否还有什么意义呢，至于那些人的眼光，衡若已经习惯了不放在心上。衡若的陪嫁婢女素雨是平阳公主特地安排的，是个武学的高手，就是为了帮助衡若收集情报的。她们到了淮南也有些时日了，还没有什么收获，素雨有些沉不住气了。“公主，长安那边在催了，事不宜迟，今天太子和淮南王都不在府内，不如让奴婢去书房看一看，说不定会有大的收获。”素雨关上门，和衡若秘密的商议着，素雨信心满满，衡若却有些担心；“我们来的日子还不长，对于这府里的陈设都不怎么熟悉，这里的防范如何，我们也不清楚，这事急不得，还是缓缓，过段时间再去吧。”“公主，你放心吧，半个月已经足够将淮南王府摸得一清二楚了。飞檐走壁，探查敌情，这点能力素雨还是有的，公主就在这里听素雨的好消息吧。”“你若执意要去，那我也不阻拦你了，去吧，小心点就是。”素雨答应着去了，衡若见识过素雨的功夫，也相信平阳公主的眼光，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刘迁对于自己是带着戒备心理的吧，每次他看自己的眼神，衡若都能感受的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样看来，刘迁对于素雨也是连带着防备着的吧，素雨这次去，不会中刘迁的什么圈套吧，衡若越想越不放心，月上中天，素雨熟练地按照先前的记忆摸到了刘迁的书房，拿出工具，打开了窗户，翻身而入，四处观察四下无人之后，素雨开始翻找刘迁的各种书信，寻找有利的证据。门骤然被打开了，素雨连忙隐藏起来，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呢，难道是刘迁？然而，事情并不是素雨所想的那样，走进来的并不是刘迁，而是以个淡紫色的身影。“是她？她怎么会来呢。”素雨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出，凝视着紫潋。紫潋走了进来，从容的坐到了刘迁的座位上，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过了大半天，紫潋还是没有离开，依旧耗在这里，素雨心里暗暗叫苦，紫潋不走，她就必须蜷缩在这里角落里。紫潋瞥了瞥素雨藏身的角落，嘴角上扬。“出来吧，你还打算藏在那里多久。”素雨深吸了一口气，像掉进了冰窟里，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自己藏在这里？“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错，我一进来就知道你藏在这里了，不用再藏了，出来吧。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素雨，是么？”紫潋的声音特别轻，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素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无路可逃，只能听天由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你在这的，也只有我。”素雨不知道紫潋的来意，还是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紫潋。“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害你的打算，否则，你早就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紫潋姑娘，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离了这里再说话吧，去你主子那里吧，我想衡若公主，想必也是有话要跟我解释的。”素雨什么话都不敢说，在知晓紫潋的真是意图之前，还是万事小心的好。衡若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了大半天，不知怎的，素雨离开后，衡若总是放心不下，可又不能亲自去看，只好坐等了。终于门外传来一阵阵的敲门的声音，衡若心想是素雨回来了，忙去开门，可是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紫潋站在门口，颇有深意的笑容，素雨跟在紫潋的身后，低着头，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不好，难道是素雨行动的时候被紫潋发现了？可是紫潋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啊。“良娣，方便让妾身进去坐坐吗？”衡若僵立在门口，打量着素雨和紫潋，紫潋的话才让衡若回过神来；“当然，进来吧。”衡若不时望向素雨，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形势，紫潋实在尴尬的很，到底是说话好，还是该保持沉默呢。“紫潋妹妹喝茶吧。”衡若顿觉这样的气氛很是令人不舒服，便起身未紫潋倒了杯茶。“紫潋妹妹深夜到访，是有什么要紧事么。”紫潋端起茶杯，细细的吹散杯中的茶沫，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妾身闲得无聊，去了殿下的书房走了走，却无意中在书房里遇到了一个很是眼熟的身影，也是好奇，没想到这个身影，竟然是.。。”紫潋没有继续往下说，眼睛却觑着素雨，素雨的头低得更厉害了。衡若心中的猜想落实了，素雨被抓了个现形，人家来兴师问罪了。“妾身记得，殿下的书房是机密要地，除了妾身，后妃不得进入，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看到良娣的陪嫁婢女在那里出现啊。”素雨的脸涨得通红，衡若的心也噗通的乱跳，大祸临头，也不过如此吧，她们才刚来，什么情报都还没有收集到，就这样暴露了。“良娣无需惊慌，也不必担忧这件事会传到太子的耳朵里，我向良娣保证，这件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只是以此为条件，良娣要答应我一件事。”衡若刚开始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冷不防紫潋冒出了这样的话来。“什么事，你说，只要你答应保密，我什么都听你的，即使是我的良娣之位，也没有关系。”紫潋冷笑了；“良娣之位，我要你的位置做什么。衡若，斗胆叫你一声名字，你不介意吧。”“没事。”“衡若，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你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待在殿下的身边的。皇上让你嫁过来，是为了收集刘迁和刘安造反的证据是吧。”衡若没想到紫潋会这样说，她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是从一开始就猜到了？紫潋看着衡若一愣一愣的表情，不由得发笑；“你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吧？衡若啊，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还是秘密吗？为什么刘迁对你那么冷淡，你嫁过来都快一个月了，他都没有碰过你一下，你以为真的仅仅是因为对我的宠爱吗？皇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刘迁和刘安都是明白人，他们一直都是在防备你，今天要不是我出现，素雨恐怕早就不能见到你了。”衡若恍然，所谓的人心原来这样深不见底。“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带我们去熟悉王府的环境，也是为了让素雨趁早上钩吧，你也是在算计我们？”衡若联想起紫潋的行为，忍不住发问。“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要干什么？”“衡若，你不用紧张，我是来帮你的，我们不是敌人，而是可以相互帮助的伙伴。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刘迁。”紫潋的声音变得很冷，说出刘迁的名字的时候，紫潋的眼中透露出的寒意，让衡若不由的打颤。“你恨刘迁？你潜伏在他身边是为了害他。”“是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可是他们两父子却做到了，衡若，既然我们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来到这里，你不介意跟我合作吧，只要把刘迁父子解决了，我的心头之恨才能消散。”衡若看着紫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要不要相信她呢。“你不相信我？”紫潋似乎看出了衡若的犹豫。“我.。。你还没说你的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帮你们收集你们想要的证据，我是可以自由出入书房的人，让我来做，要简单，安全的多，你们要答应我的就是，尽快说服皇上发兵，让我手刃仇人。为了报仇，我等的太久了，皇上迟迟不行动，我不想再等了。”“这，好吧，我相信你，只是皇上未必肯听我的话，但是你放心，皇上迟早会除去这个心头大患的，你的仇会报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和素雨都不要再行动了，未免刘迁起疑，我也不能和你们走得太近，你们需要的情报，我会按时给你们送到。”紫潋嘱咐完，便离开了。紫潋的出现对衡若和素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救星，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这里所说的一切，但是信她也未尝不可。紫潋获得了衡若的信任后，不断的帮助收集各种情报，衡若也顺利的将情报传到了京城，自从雷被消失之后，衡若成了传递消息的媒介，偶尔紫潋会想起雷被在黑夜里的身影，还有那个夕阳下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么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的牵挂，对于一个复仇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伤，紫潋不想要有这样的威胁，可是偏生这个叫命运的东西，将他们牵扯到了一起，此生都纠葛不清，到底是谁欠谁的，怎么算，又该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