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眼底剩下的只有尴尬。
“终日如此,何以支持开支呢?”
妇人不答。
场景很沉默。
沐停却不肯放弃,又道:“山果茶汤酸甜可口,闻之口齿生津,甘甜犹如暮春初夏的山林雾霭,是多年前一位故人给我推荐的。”
又一次戳到痛处,妇人眼神十分不善;“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沐停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个拾荒的罢了,拾到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贪心。”也没有我拾不到的。
后半句有些令人寒颤,不过沐停念及旧情,并没有说出来。
沐停又漏出了面容,真正的庐山真面目。
“你,是。”妇人的瞳孔猛然放大,眼神渐渐涣散。
“不,不可能,你不是已经-”已经什么?已经死了?沦为男妻被折磨致死?
这怎么可能?
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不错,这妇人就是秦嬷嬷的女儿荣氏。
就算是徒劳又如何,留有虚妄的希冀去过活,总比饮恨了强。
耳边时常回响起秦嬷嬷咕哝着软糯的乡音,直直的戳入心头。
沐停走出茶馆,倏然觉得一身轻松,天下之大,她没有归宿,风雨裹挟着她不断漂浮,何处是归宿,好似处处都可归宿。
荣氏望着沐停远远地背影,一时间秋风四起,鬓角的须发与帷纱紧紧纠缠,裙踞随风剧烈颤动,像是一只蝴蝶,稍微大的风就能将之吹走,但她好似明白了,再大的风也无法吹走,小小一只的背影有些茫然。
楚朝言也远远的望,那番话自然是说给他听的,他却是不明白了。
沐停未到驿站门口远远地便看见了二楼窗台上有一盆菊花,正值入秋,菊花也舒展枝芽,吐露出嫩嫩的紫色芽孢。
沐停无心去欣赏,紫色,代表朝中的人。
清淮佯装无意在窗口望,然后整理了发梢。
暗号,无妨。
沐停转身进人一个小巷子里,时源生二人跪在面前。
“主人,青莲先生的事有眉目了。”
“说。”沐停脸色很不好。
“玉真庙观在三个月前被贞妃命人一把火烧了,玉真公主不幸,青莲先生无法接受打击,终日买醉,后来疯痴了,不知怎的就跳江了。”
“遗体埋在何处?”
“江都。”
贞妃?很好,自己往刀口上撞,怪不得任何人。
具体内容,也不过是争风吃醋那一套,沐停懒得深究。
次日。
沐停送走清淮,便开始了布局,首先就要拿安禄山下手。
云里雾里长安城,风里雨里便屠龙。
当日申时。
“啊!”伴随一阵阵尖叫,不少宫人们闻声而去,只见贞妃与安禄山赤条裸体地交缠在一起,简直就是捉奸在床啊。
贞妃看到身旁油腻肥胖的安禄山吓得昏厥。
当日酉时。
贞妃的女儿安阳公主与安禄山的嫡子安小山发生同样龌龊的事。
当日戌时。
匿名密信安禄山私自屯养兵马,意欲难为。
当日亥时。
安小山因过度惊慌,经人煽动,起兵造反。
又是次日。
安禄山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