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青竹三人按着李青带路来到了第一家:
一片枯草地上,孤零零地立着破旧的草房,一阵风都能乱走!没有院落,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领着一个还走不稳的男孩在门前。
李青竹三人带上头套,走向草房:
“大哥,有坏人,大哥……”小女孩强拉着男孩住屋里去,男孩跌倒,大哭起来。
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拎个比他还高的棍子出来:
“坏人在哪?你先带弟弟回屋,别出来。”
“我们昨天来过,是给你爹治伤的,你娘呢?”
“噢,是你们哪!我娘早上去镇上卖鸡蛋了,她说你们治伤不要银子,但多少也得给点,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我爹在屋。”
屋里坑上,一个黑瘦长须的男人正吃力地往起坐,小女孩扶着。
李青紧走几步,把男人扶起,倚在窗台上。
“爹,他们是昨天来的人,给你治伤的。”
“你们带的是什么呀?吓死我了!”
李青竹:“我们怕被坏人发现,认出我们来,以后再找到我们,抢走我们的药,所以你们三个去门口看着点,有人来喊一声,好不好?”
“好,走吧!”三个孩子走了。
李青竹坐在男人身旁,手摸着男人的脉,点点头,对男人说:“伤得挺重,但是可以治好!”
“那我以后能走吗?”
“能,和没受伤前一样。”
“真的吗?恩人哪,我该怎么谢你们哪?”
“你好了以后,可以去“千里米行”上工,那个米行是我开的,还有,今天的事要保密。”
男子点头答应!
李青竹打晕男子,柳甜赶紧把药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的双腿都断了,空空的裤腿眼见动了,从上到下,两条腿从裤子里伸出来,然后长出脚、脚趾、脚盖……
李青:“哎呀,这是真腿吗?这咋长出来的?”李青上前摸一摸,热乎乎的……
李青竹:“闭嘴,是真腿!走!”说着拉过破旧的被子,给男人盖好。
柳甜:“李青竹,他们太可怜了!”
“以后会好的。”
柳甜:“带银子了吗?给他们一些吧!”
“好。”李青竹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枕下。
外面,李青竹:“我们走了,你爹睡着了,一会就醒了。”
“我爹还能走吗?”
“能,醒了就能走了。”
“那以后我们就不会挨饿了吧?”
“不会,你爹枕头下有些银子,去买些肉和米,会做饭吗?”
“我会做。”
“那就多做一点,你爹娘要吃饱,你们三个也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
“太好了,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大男孩高兴地跑了。
小女孩直盯着柳甜看,也笑了。
三人走到无人处,摘下头套。
李青:“为了给男人治伤,他们卖了房子,在这盖的草房,太穷了。”
“家里没别人了吗?”
“没有,那男人爹娘早死了,也没有姐妹,去年他女人生孩子就在这生的,连冻带饿,差点死了!柳泽卖货正好从这过,给了点小米和肉,后来又送过几次,昨一来,他们就认出来了,非要给鸡、给蛋的,我们没要。”
“以后或许还会见面,走吧,去下一家。”
第二家:破旧的土房,院墙都倒了,窗户上的草帘子还没有卷起来。
李青竹三人进屋,屋里很暗,坑上一个男人坐在那低声哭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孩在男人身边也哭着。
李青:“我们昨天来过,来给你治伤。”
“噢,坐吧!我娘早上跌倒了,好像腿摔断了,额头撞到门上,晕过去了,孩子他娘出去找郎中了,一会就回来。”
坑上躺着一个老妇人,盖着破旧的被子,花白的头发,瘦弱的脸上布满皱纹。
男人:“我家原来在开原驿住,去年我从山崖上跌下来,两只胳膊全没了,为了治伤,卖了开原驿的房子,搬到这来的。我废了,我娘哭瞎了眼,这日子没个奔头啊!”
李青竹:“让两个孩子出去吧,别让人进来,她娘也不行。”
“你们俩听到了吗?去吧!”
李青竹:“你好了之后,如果愿意就去苍山镇,“千里”米行上工吧,那米行是我开的,如果不愿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男人:“我这样还能好吗?我这辈子完了!全完了!…………”
李青竹不再说话,打晕男人,柳甜把药塞进男人嘴里。
空空的袖筒充实起来,两只粗壮白皙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长出手掌、手指、指甲……
柳甜:“李青竹,这药还多一些,我想……”
李青竹:“你自己决定吧!”
柳甜把药塞进老婆婆嘴里……
三人在男人枕边留下些银两,转身走了。
这一天,走了37户,治疗了35个人,外加一个老婆婆;
每户都留下一些银两;两户死去的,每户给两百两银子。
每一户都很贫穷,是柳甜想象不到的贫穷,这份贫穷深深震撼了柳甜,也冲淡了她思乡的愁绪。
这一路上春紫和春蝶在柳甜肩上说着话,快乐而又沉重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