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片金毛吼的领地中不停辗转,到现在也有一年左右了吧?现在我只有这个办法出去了。”曲子然叹了一口。“抱歉,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哼,你赶紧离开吧,我们也落得个耳根清静。”雨节抱着双臂,做出了不屑看曲子然一眼的样子。
“唉……”曲子然再次叹气,问道:“你们真地决定好了,要留下来吗?”
畎海点点头,说道:“这里混沌之息充裕,留在这里,非常适合我们修炼。等我们再次修炼成肉身,然后再达到灵肉合一的境界,自然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嗯,你们一定可以的。而且有金毛犼保护你们,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哼。你还不一定能出去吧,这话可别说太早。”雨节又哼了一声,看来是打算把冷漠装到底了。
没有多少斗嘴的心情,曲子然轻轻说道:“试试看吧。”
想当初在太华山秘境之中,曲子然也是被困在一个异空间中。最后他汇聚雷电之力,击穿空间阻隔,非常幸运地逃了出来。曲子然此刻的境遇与之前非常相似,因此他考虑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逃出渊洋海眼。
示意雨节、畎海以及金毛犼退开,曲子然闭上眼睛细细感悟。忽然,他眼前出现了空间被刺破的画面,他猛地睁开眼睛,找准曾出现在未来视中的那个位置,惊雷剑剑峰直指那处。
虽然使用同样的方法,单曲子然却已经今非昔比。
只见随他的剑峰所指,前方虚空中的空间忽然向远端凹陷下去,万千雷蛇如同洪水般争先恐后地冲向了凹陷空间的最深处。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后,凹陷的空间深处亮起了比太阳还要刺眼百倍的光芒。众人反应不及,还不等动作,光芒就突然消失,一个圆形的洞口就出现在虚空中。蓝色的天空无比鲜艳地呈现在了洞口外,带着腥味的海风也随之涌入了洞口。
“真的成了!”雨节惊呼出声,语气中有惊喜也有落寞。于是她立刻掩饰道:“真是有狗屎运。”
无奈地看了看雨节,畎海不禁苦笑:“送送他吧,这洞口应该维持不了太久。”
正如畎海所说,洞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合拢。曲子然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当先飞向了洞口外,两魔一兽紧随其后。
直到飞出洞口范围,曲子然才带头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天空中传来的雷劫气息。担心雨节与畎海受到波及,他用自己的气息护住了两人,这才开口道别。
“给你们二十年时间,如果你们还没有出来,我就来海眼中接你们。当然,除非你们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了。”
“哼,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别等我们出来的时候,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曲小哥的确要小心。”畎海也不无担忧地沉吟道:“你已经超出常理太多,下玉虚宫也许会因此请它背后的势力出面对付你。”
“你们放心吧。”曲子然不在乎地笑了笑,最后看向金毛犼。“你们要互相照顾,不能让任何一个有闪失。”
金毛犼乖巧地点点头,吼叫了一声。
“那你们走吧。我要对付这雷劫了。”
曲子然说完转身,望向天空。雨节等人则在洞口关闭前,返回了海眼中。
天空中劫云的聚集速度很快,其中酝酿的力量也很恐怖,曲子然能感觉到这是针对自己的雷劫。粗略感悟之后,曲子然发现果然如红鱼所说,这雷劫背后有着人为操控的痕迹。
因为操控手法非常高明,人间界的修士不可能有实力感应得到。但对于领悟了雷电本质的曲子然来说,这就太明显了。他只是一挥手,就将产生劫云中积聚的能量给泄了个干净,雷劫自然也就随之消失了。接着,他看向了妖域方向,那里有十几个强大的气息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刚的动静,使那些人不可能不注意到曲子然;只见一个紫发、紫脸、紫衣的青年当先分开人群,飞到了曲子然近前。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海底出现?”
紫色青年用刀刮般的眼神上下打量曲子然一遍,接着就很不客气地开口询问起来。曲子然冷漠地瞥了瞥青年,毫不停留地看向了他的身后,视线停留在一男一女两妖身上,露出惊喜神色。
“牛哥、红鱼姐,没想到我一出来就遇到了你们!”
被曲子然称为“牛哥”、“红鱼姐”的,自然是牛丑与红鱼两位大妖,他们听到曲子然打招呼,先是露出惊讶神色,接着惊讶变成了惊喜。
“子然,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说着,牛丑就要上前拥抱曲子然;但红鱼忽然拉住了他,脸上的喜悦也消失了。而比红鱼更快的,是一个气质儒雅的将军,他先一步挡在了曲子然与其他人之间,紧张又警惕地防备着曲子然。
“曲子然,你要做什么?敢乱来就是与整个妖域为敌。”
“白虎大将军?”口中喃喃念着,曲子然上下打量对方。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曾经让他高不可攀的存在,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就如同一个三岁的孩童。曲子然不禁笑了。“将军误会了。妖域与我恩怨已了,我没有再回妖域的打算。”
“子然……”
闻言,牛丑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而紫色青年,却很没有眼力地插话了。
“他就是曲子然吗?不是说将他永囚海眼了吗?”紫色青年的杀意,毫不掩饰地笼罩了曲子然,“哼,你们妖族办事真是不靠谱。看我抓住他,交给师弟处置!”
“不可鲁莽!”
“闪开!”
紫色青年的话让妖域众人都是面露怒容,但即使如此,白虎大将军还是出言阻拦了前者,却被前者毫不客气地推开。紫色青年于是趾高气昂地俯视向曲子然。
“逆贼,我是下玉虚宫隐宗华雷,天生雷体。听说你也参悟雷道,我今天就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做天赋的差距!”
曲子然终于用正眼打量起对方来。“下玉虚宫隐宗?你与下玉虚宫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出现在妖域?”
“哈哈,想知道?”紫色青年大笑起来。“那你得有本事打败我才行!”
“是吗?”
曲子然询问声未落,他的剑指已经指向华雷,随即两道闪电击打在华雷的双肩上。然而,面对曲子然的攻击,华雷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却毫不在意。
“哈哈哈,”华雷猖狂的笑声再次响起,他得意道:“我可是天生雷体,能吸纳一切雷电之力为己用。就算是劫雷,我也能操控十之七八!”
虽然相信华雷所言不虚,但曲子然依然很镇定。而大概半个呼吸的时间后,华雷忽然闭上了嘴,整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只见他的两条手臂表面忽然冒出了电火花,接着痉挛般抽动了起来,眨眼间就与身体分离开来;紧接着,双臂就化作两道雷电,斜向下砸向了渊洋海面,激起了两片数十丈高的水花。
“啊……”华雷终于疼得大声惨叫,精神瞬间就崩溃了。“不……不可能,我是天生雷体,你不可能伤得了我!我整个身体都可以化为流动的雷电,任意变化,为什么我的手臂却不能复原……”
像看傻瓜一样看向华雷,曲子然慷慨地告知了答案:“我悟的是雷之剑道。你仗着天赋异禀,却丝毫不懂剑道,可笑之极。现在,你该……”
曲子然正要逼华雷兑现承诺,华雷却啊地惨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雷电,消散在了虚空中。
曲子然不禁皱起眉头。“连我一剑都接不住,被活活吓死了。这人真是下玉虚宫的吗?”
华雷已经不可能告诉自己答案,于是曲子然只得看向白虎大将军。“看你们的样子,貌似是负责保护这人。下玉虚宫与妖域怎么又扯上了关系?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杀死他这件事?”
“唉……”还未开口,白虎大将军先是叹息了一声。“我看得出来,你已经今非昔比,我们……不,整个妖域恐怕都没有人能奈何你。所以他死也就死了吧,反正我们已经劝阻过他。”
牛丑也立刻插话:“就是嘛。这家伙在妖域耀武扬威,老牛早就盼着他消失呢。”
闻言,曲子然也看出妖域众人并不待见这个叫华雷的下玉虚宫弟子。于是,他向众妖打听起事情原委来。
一切还要从曲子然杀死角生的母亲开始说起。当初角生他从母亲的尸身破胎而出之后,其实是非常虚弱的。甚至,藏匿于山林之时,他险些丧命野兽之口。下玉虚宫隐宗的宗主偶然救下他,而且未嫌弃他妖的身份,将他收为弟子。所以,为了报答师门,角生以妖域王子的身份下令,允许他的师兄们进出妖域,并参与部分军、政事务的处置。
妖域还从未主动邀请人族进入,角生算是开了先例。他的这个决定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但十几年来,角生利用身份排除异己,几乎已经掌握了妖域的大权。
对此,曲子然也只能表示唏嘘了。之后他又打听了下玉虚宫隐宗与鹤谦的消息。可惜的是,众妖都对下玉虚宫隐宗知之甚少。至于鹤谦,角生没有为难他,可能是觉得他是个不足道的小人物吧;这倒是让曲子然放心下来。
之后,曲子然没有去妖域,因为一旦他出现,会引起轩然大波。他担心师姐以及兄弟的安危,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内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