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日一过,夏至已至。
一入夏,陆国,姜国的南方地区的黄梅开始进入成熟阶段,寒、热两种空气交汇,阴雨连绵,开始进入梅雨季节。
在迷濛的梅雨中,陆国的余杭城里,高墙飞檐亭台楼阁皆掩映在雨幕之中,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
这个时候的余杭城,只有茶馆酒楼是人满为患,悠闲的余杭人习惯猫在茶馆里,泡上一壶热茶,配些瓜果点心,听着评书,闲着没事可以坐上半天,美其名曰“热茶祛湿”。
西子湖畔,有一精美园林,内设一精致茶楼,称“凤屏楼”。
“凤屏楼”内,雕梁画栋,往来之人皆锦衣玉冠,非富即贵。
只听惊堂木“啪”的一响,评书先生容一正,漫吟道:“有道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话说潘古大陆细宁城日月山一役,我陆国年轻的天才统帅陆应仁率领十八联军与姜帝国的军队展开了戮战,一举打溃姜国在西北地区二十多年的军事布局…然而天妒英才,一代天骄应仁求仁,魂归天堂…”。
堂下听众一阵扼腕长叹。
评书先生略一停顿,喝了口茶
“日月山一役后,交战双方都伤亡惨重,皆默契地进入了休战期,这休战期期间,双方皆保守克制,略显沉闷,但这五月中的一件盛事,却又让交战双方都惊动了!”
“莫非是先生又纳了一美妾?”座前有无聊人士戏谑。
评书先生一叹气,应道“:以小老这身板,再纳一小妾,哪里受得住?小老还想多说两年书呢”。
众茶客皆了然一笑,其中有人问“:先生说的盛事莫非是指闵亲王独女黛湾郡主与吕涡部落不周山沉氏,荒蛮沼泽领主沉朱龙的婚礼?”
“然也!”先生惊堂木一拍。
有人疑惑道“:听说那沉朱龙只是不周山沉氏的一个弃子,领地也就是一个大沼泽罢了,他怎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黛湾郡主?”。
评书先生说道“:客官有所不知,相传那沉朱龙虽然是年轻气盛,但却是心深似海,硬是在荒蛮沼泽地里拉起了一个班子,手下能人无数…”。
有人谑笑道“听说他能起家全可靠我们陆国巨商“诚誉坊”的寡妇陈李丽珍资助,传说那沉朱龙长得英俊邪魅,怪不得那陈家寡妇不惜重金倒贴”。
众人皆哄笑,一些贵妇也不禁掩嘴吃吃笑,显然这些八卦细节才是大家真正想听的。
“就没可能是那沉朱龙的一身正气吸引了陈李丽珍?”角落里有人奇怪的问。
评书先生忍着笑道“:那沉朱龙究竟是哪方面吸引那陈家寡妇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次婚礼,他从荒蛮沼泽中途岛带来的聘礼可真是令人咋舌…”。
“听说聘礼中包括:
“三颗当年“粮王”林端阳张庭夫妇持有的极品蓝宝石。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纯种玉石各二十颗。
天山,阴山雪莲各一百棵。
瑞兽雪山麋鹿二百头。
顶级兽皮二百张”。
……
“哗…!”评书先生每多说一种聘礼,茶楼里的茶友便夸张地惊叹一声,声音整齐划一,甚是应景。
这时,角落里那人又说话了“:不是还有顶级紫檀,大红酸枝,红木家具各三整套吗?嗯嗯…还有金币十八万,银币十八万”。
那人坐在阴影下,他旁边坐有两个身材婀娜,蒙着面纱的女伴,正拼命忍着不笑出来。
评书先生讶然“:客官倒是门儿清啊,你咋知道的?”
那人含糊不清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评书先生说道“:咱话说回来,那些聘礼都是价值连城的,关键还都是极其之稀有,就算那“诚誉坊”陈家也未必能拿出来,”。
“其实大家都小瞧了那荒蛮沼泽领主沉朱龙了,他年纪虽轻,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奇才,许多人可能都不知道:现在市面上卖得最贵的中途岛纯白威士忌,人头马XO葡萄酒还有贵妇们最喜欢的蛇莓酒都是他家蒸制并供货!”
“同时,他的人开通并控制着通往关外沙漠各国的“沙海之路”,每支商队从他那里过关必须要交纳不斐的费用”。
“同时他还在中途岛的小文山隘口附近开设了顶级的纸醉金迷的威尼斯人赌场”。
“这以上几样生意哪样不是日进斗金?!”
…
茶馆里又是一片哗然,有人不可思议道“:如此巨大之利益,各国大佬们能容他独享?”。
评书先生叹了口气说“:听闻原来他刚起家时也有人花大钱雇佣关外马匪对付他,没有想倒被他给灭了…现在他隐隐已成西北地区最大的军阀,军队不下十万,再加上他所据之地皆是险地,谁还能拿他怎样?”。
“再加上他为人长袖善舞,结交广泛,听说本次婚礼,陆国和吕涡部落的高层都基本到场,就连死对头姜帝国中直接死于他手的刀王,剑王两人门下皆送来贺礼,礼单上写有“祝沉朱龙世兄新婚大喜云云”。
……
“如此说来,那沉朱龙倒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啊”有人感叹。
角落里那人笑道“:我倒是从小认识那沉朱龙,那家伙声名狼藉,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我可没发现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话间他已站了起来,竟然是个身穿胡服的高大玉面英俊公子,正喊茶馆伙计结账。
众人一阵呵呵,心想你丫一个蛮夷胡人倒是真敢吹!
那高大英俊公子迈步往门外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蒙着面纱的女伴也穿着胡服,皆腰挎双刀,身体高挑,看起来竟似比英俊公子还要高一点。
临近门口,他回头往评书先生桌面丢了三四个金币,力量精确无比,那几个金币竟然整齐划一地排列于惊堂木前面!
评书先生一看,竟是重沉粗犷的西胡金币,他吃了一惊,受宠若惊地鞠躬“:这位爷,您老太讲究了,真是够大方徜亮!您受累了受累了”。
他一激动,满口的评书江湖贯口都出来了,看来当年没少在街边,码头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