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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午夜吃麻辣烫的回民们

很快我就发现,小铺里围炉而坐的一圈人,其实就三伙:我自己算一伙;靠近棚子的露天部分,那四个穿着T恤的壮小伙,有说有笑的,准是哪家店面的劳计儿;还有我身旁挨着的,两个彩色头发、像美国鹦鹉一样的不良少年。

我在午夜回家的路上,进来吃麻辣烫这种垃圾食品,主要是冲着青菜。

我会先点一串油麦菜,然后是白菜香菜茼蒿西兰花,当然也少不了用干豆腐捆好的白净净的金针菇。我平时缺菜。而那两伙人就不大一样,他们很少吃菜,却没完没了地在四池残汤里翻找着毛肚,好像当肉在吃(毛肚我是从不吃的,总觉得有股粪臭)。他们吃得很消受,签子摞了老高,汗流频频的。一个小伙子边大口嚼着边问店主,是牛肚还是羊肚。

店主是姐妹俩,驻马店的回民。妹妹就知道干活,有些羞涩,答话这种事都是姐姐出马。

姐姐就说:牛肚。

问话的小伙子点点头,和同伴低低地说起家乡话。我端详了一眼,绿色T恤,头发不过眉,额前这一绺理理顺顺的,面肌上一片淡淡的潮红,透过雾气,脸颊的斑驳依稀可辨。我预感他是回民(尽管长得并不很像),因为那罕见的不犯忌的问话。

每次坐在清真食店里,我都喜欢从食客们陌生的面孔里翻寻熟悉的气质,猜想哪些是我的同族。这居然成了一种习惯。同吃的朋友常说我眼神发愣,死鱼眼一样。其实那是在猜人。我也不想这样,吃个饭也疑心重重的,可是很多事情出自本能,人力已经失控。

当我涮够了青菜,准备捞出蟹棒虾丸的时候,绿T恤和鹦鹉少年开始说话了。

你也西北的?

是较大的那只鹦鹉发的话。

若不是他发话,我大概还不敢看他。他那一头厚厚长长的褐黄色的头发,被无数夹子叠成了几折,后脑勺突兀地垂下来一大块瀑布。他对着我的这只耳朵,已经千疮百孔。我用余光数了数,上边是三个耳钉,下边是两个耳环。我抽了口冷气,心想这样的耳朵能兜住风么?

绿T恤把眼睛从毛肚中拔出来,谨慎地看了看鹦鹉,说,嗯,你哪儿的?

鹦鹉说,我平凉的,你哪儿的?

绿T恤镇定地说,固原的。

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似乎添了几分警觉,再没说什么,埋头继续吃起来。残汁从锅底深处涌上来几个脆弱的水泡,菜叶已煮得稀软无力。

三言两语,玄机已经被泄露了。我暗自得意。

家门一报,八九不离十。绿T恤我倒不惊讶,只是万没想到,大鹦鹉这种不良少年也是回民。以前还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回民。可他们的对话,谨慎而节制,谁也不想点破彼此的底细;不必说赛俩目了,就连语言,用的都是蹩脚的普通话。凭我的经验,西北回民如遇老乡,没有不讲西北土话的,即便加上我只有三人,那两个一定不肯顾及我的感受,着尼哩么地打着暗号,气得我大吼大叫。

显然,这两伙人,各有各的心事。

我觉得有趣,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不巧被绿T恤撞到我的死鱼眼,尴尬之下,速把目光转移到姐妹店主身上,权作缓兵之计。我来过这家小店几次了,貌似她们还不大认识我。姐儿俩长得不算俊,总不至于太丑,只是脸上像菜叶煮久了一样,乏有新鲜光泽。她们都像李莫愁一样把发髻绾在头顶,可能是怕头发丝掉到锅里赔钱吧。姐姐这时俯身调了调炉台下面的煤气阀,火小了一些,汤汁突然有些冷静。但我裸露的大腿还是感到一股热气冲撞而来,我惊悸地往外收了收腿。

姐姐在桌边坐了下来,吃起了涮好的青菜和蘑菇。

才吃啊?我问她。

她点点头,也不说话。

每天都吃这个?我尽量把语气控制得漫不经心,万不要露出记者腔,打草惊蛇。

她简单答道,菜就在这里吃,回家也做点粥,吃点馒头啥的。

我涌起一股酸味。我本想说,这东西不能天天吃,吃多了浑身长虫子,还致癌。还想说,菜和馒头怎么也得合在一起吃啊。可是这些敏感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身后的小伙子们还在沉默中对峙着,能听见的只有吸吸溜溜的咀嚼声。

我用复眼盯着一切微妙的变化。

忽然,咀嚼声里掺杂进打火的声音,回头一看,大鹦鹉点上了一支雪茄。

旁边大概是他的弟弟(长得很像),一只小鹦鹉。圆滚滚的小脑袋,是剃秃的,只有后脑勺留了一撮长毛,染着扎眼的火红色。他也点了一支雪茄。

对面的绿T恤大概吃得差不多了,直起身子缓了缓,瞄了大小鹦鹉一眼,又瞅瞅三个同伴,悄悄从裤兜里摸出一盒揉烂的烟,抽出一根来,规规矩矩地点上,负重地吐出一个松松的烟圈。青蓝色的烟雾和汤锅冒出的泛红的水汽,以各自的质感在夜色里慢慢升腾,却没有融汇在一起。当第二口抽起的时候,绿T恤明显从容自在了许多。

大鹦鹉又发话了,从而引发了第二轮对话。但问答仍然惊人的洗练,神秘的色彩贯穿始终,谁都不再试图深入。从中我淘洗出来的信息是,绿T恤和几个同伴,是旁边十二木卡姆的员工;大鹦鹉和小鹦鹉,据他们说,则来自青春路附近的一家拉面馆。

有人看看手机,提示说,十二点了。

四个小伙子就有起身的意思。锅里还剩了点好的一串青菜,他们互相看了看,意思是,谁吃掉?别浪费了。僵持了片刻,守在锅边的一个小伙子“哎——”地长叹了一声,捞起来,拖着西北腔自语道,我揽个赛瓦布[1]吧。

我强忍住笑。秘密越来越包不住了。

木卡姆小伙们终于站起来了,绿T恤和大鹦鹉点了点头,说,走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松弛和一闪而过的留恋。他们残留的桌面上,有摞得密密麻麻的竹签子,浆糊糊的罩着塑料袋的铁餐盘,还有几个喝空的玻璃瓶。我先前没有细看,以为是啤酒(这钟点,这情境,理应是啤酒),可是再一看,只是几瓶黑加仑。我的心一软。

至少五年以前,我就在木卡姆吃过饭。广院的所有回民师生,我敢保证都在木卡姆吃过。因为这是广院附近唯一稍有档次的清真餐厅。可是我从没见过这四个小伙子,想必是在后厨,我和朋友们赞不绝口的大盘鸡、馕包肉还有西域酸奶,都是他们几个做的。这木卡姆的老板现在可是发了,把旁边的汉餐都给收编了,由一间扩为两间,刚装修好,颇有奢华之风。午夜时分通常也是满客的,这会儿几个伙计怎么有空抽身出来开小灶呢?

蓦地想起,原来是星期日。

对于我这样的上班族,这是七天里最忧心忡忡的一个晚上,绝没有心情出来吃饭的。就说这次出门,也是毕业四年没见的老同学来北京,突然张罗要唱歌,也就去了。临走跟母亲说,后半夜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以往一般都是通宵)。结果唱到十点多,哥几个不约而同都有回家的意思。一个在机关里借调,一个在电视台当编导,还有一个在中学当老师,统统迟到不得。这匆忙的散场就带着一丝苦涩。

出了四惠东地铁,八通线已经没了。拼了个黑车回广院,只有西街亮着诱人的灯火,就多绕了几步,来街上走走。走进小铺来只是一种心情,吃什么已不重要。

而我终于意识到,就是这样一个令上班族们无比扫兴的夜晚,却是木卡姆的后厨小伙们最快乐和松弛的夜晚。他们脱下油渍斑斑的白制服,甚至摘下了有些符号化的一顶白帽,穿上与初夏的颜色很是匹配的时尚T恤,以消费者的身份踏踏实实地坐下,横着腮帮,大口咀嚼,直至汗流浃背,烟雾缥缈,仿佛这无所顾忌的一刻里,有他们想要的自己。

现在,小铺里面,就剩了我和两只鹦鹉。

出于职业病,我真想和他们聊聊,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我们的差异实在太大,我实在没有和不良少年谈话的经验。那只大鹦鹉看样子也吃饱了,招呼说,姐,算算。

一个姐,被他青涩的喉咙一叫,暖暖的。他偏过头来,我看到了鹦鹉一直被头发遮蔽的眼睛,竟有些惊讶它的柔和。那是一双温润的孩子般的眼睛,是平凉的山沟里被雪水溪冲刷过的眼睛,不是那种自幼在城市流氓堆里泡大的,带着欺骗、蛮横和不义的眼睛。我真想修正最初对他外形的描述;我冲动地认定,那一头不好看的头发,一定不属于他。

姐姐的签子数完了,说,四十六块。

这时妹妹悄悄趴在姐姐耳边,嘀咕着:还有瓶水呢!

姐姐就恍然说,哦,还有瓶水,那就四十八块。

大鹦鹉指了指桌上的黑加仑,问:这个多少钱?

姐姐说,两块。

然后大鹦鹉抢过姐姐手里的签子,不屑地说,数多了吧,就恶狠狠地自己一根根数起来,每数一根,好像头上的长毛就在坚硬地竖立着,抖动着!他数完了,愤怒地一拍桌子,骂了女主人一声“学学怎么做生意”,拽起小鹦鹉拍拍屁股就走了。

真的是这样么?

不,这只是我像美国人一样的妖魔化。那是美国的鹦鹉,而我旁边的,是一只来自黄土高原的鹦鹉。尽管他油彩满身,涂满时尚,眼中还是有些卑怯,举止间仍然不能掩饰一些土渣渣。他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痛快地掏出一张绿色的五十元,而后又要了一瓶黑加仑,抓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人在喝水的时候,往往是松弛的。我终于趁机把憋了好久的讪,给搭上了。

你们真是拉面馆的?青春路那边的?我问。

是啊。大鹦鹉警惕地看了看我。

这时小鹦鹉给大鹦鹉点了第二支雪茄,也递给我一支。我有点慌张,忙说我不抽不抽。小鹦鹉不信,硬要给我。我说我真不抽。他摇头一笑。

我说青春路挺远的,来这边干吗呀?

吃这个呀。大鹦鹉用下巴颏指指汤汁里剩下的毛肚,说,我们那边没有。

那还回得去么?都这么晚了。

打车呗。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刚刚从四惠东拼黑车回来,被宰了十五,还觉得不忿,两个小毛孩,张口闭口打车来吃麻辣烫。我觉得我有点白活了。

沉默了一阵儿,终于我耐不住问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是……回民?

大鹦鹉有点不屑,仰着脑袋说,肯定是啊。

那是你弟弟?多大了?

十六,比我小两岁。

我突然意识到职业病和强迫症一起犯了,如不悬崖勒马,接下去的问题会永无止境,比如你们没念书么,你们老板让你们留这个头么,你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你们出来多久了想不想家啊……请放心,这次我勇敢地控制住了,没有继续二下去。

鹦鹉兄弟站起身来,和绿T恤一样,点点头,说,走了。

炉火彻底熄灭了。腿边渐渐不再温热。探出头向街巷望去,鹦鹉兄弟鲜艳的背影正在路灯下渐渐消隐。我告慰自己,面对两个明显在说谎的,绝不可能在拉面馆打工的孩子,我把糊涂装到了最后;我甚至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也是个回民,我很清楚做一个回民,应当有一些怎样的底线。城市发展的弊端使他们像吃了化肥的庄稼一样,畸形地长大了。我不知道他们有一天回到平凉老家,回到那片深重忧伤的土地上,如何以这样一副形容,去面见白帽的父亲和盖头的母亲。但我想深深地记住那一双青涩的、尚未被彻底奸污的眼睛,它使我偏执地相信,在远离阳光的飞翔中,一定有一些鸟儿的心脏,掩藏在异化的羽毛下,依了天道的节律,强健地跳着。

西街的麻辣烫小铺,骤然静了下来。

变冷的汤汁表面,结了一小片一小片鳞片一样的凝脂,白白地漂浮着。一些毛肚还在汤里浸泡着,尽管被小伙子们消灭了那么多,还是剩了不少,大概明天还要继续上阵。我忽然有些留恋这几方小小的汤池。那么多不相干的食物,无论新鲜的蔬菜还是放久了的肉丸,也无论精致的带包装的蟹棒,还是鼓囊囊的曾经装过粪便的毛肚,只要穿在了一样的签子上,一股脑地投进一方锅里,就沾染了彼此的味道,互不嫌弃,最终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

我是多么迫切地想把这种发现分享出来,于是坐在那儿疯言疯语地说了一堆。姐姐只顾着收拾残碟,不应答;妹妹则偷偷抿着小嘴。

我又说,讲讲你们这里有趣的事吧!

姐姐仍不张口;妹妹连笑都不笑了。

我急了,干脆摊牌道,喂,我是想写写这个小店啊!

尴尬无以复加。深更半夜的,一个早就付完账却赖着不走的、理了一个锅盖头的一米八几的大胖子,追着两个孤形寡影的弱女子问问题,的确是自讨没趣。于是我灰头土脸地站起身,自己给自己说了句,走了!遂大步流星,向孤寂的西街深处走去。

2012年5月7日

注释

[1]赛瓦布:回族经堂语,意为回赐、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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