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怎么了吗?”被盯得时间实在太久了,姜槿不得不出声询问。
“没什么。”薛韵摇摇头。
接下来在寺庙居住的几日,姜槿几乎每天都会遇到一些怪事。
比如,她好端端走在路上,旁边会突然出来个人把她撞翻在地,她起身时那人却不见了。
又比如,她会突然遇到一个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老妇人,她过去扶起来,刚要问其家人,那老妇人却又健步如飞地跑走了。
再比如,她不出门了,便总有人在她的窗口张望,过去看时又没有人,但有时候却会留些些吃的。
当然,她是不敢吃的。
这只是寺庙里的一些小插曲,却令她自此对寺庙敬谢不敏。
大概半个月后,姜槿的婚事再次订下了,是给姜妍的小叔子做小。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槿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祖母生前说东阁是养小娘的地方,好在她被找了回来,不用给人做小,可到底是要给人做小了。
本来,姜槿对此是没什么想法的,是正室也好,是妾室也罢,不过都是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讨生活罢了。
祖母郑重地告诉了她这两者的区别,婶婶和夏姨娘更是用事实证明了这两者的不同。
但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姜槿有时夜里想得头疼,不由会冒出自己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可有时候想起被活活饿死的楚姨娘,她又很庆幸自己知道这里面的不同。
可纵使理论知识知道的再多,也没办法把自己变成正室啊,活生生的例子便是夏姨娘。
好在,姜嫚终于摆脱了妾的身份。
姜槿想到这个时,又感到有些欣慰。
姜嫚不在了之后,她的消息真的很闭塞。
她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就是那位曾在未婚少女中很有威望的世子爷,更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用来冲喜的工具人。
当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长公主府了,她的嫁衣到底派不上用场。
姜妍把她带到了世子的房间,门上只象征性地挂着两个红灯笼。
世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活不了,她也要跟着陪葬。
这是她无意间听下人们谈及的话,若不是这样,冲喜也轮不到她。
彼时,她坐在满是药味儿的屋子里,床上躺着很久之前见过的少年,他的呼吸很微弱,屋子里好像只有她自己。
夜很深了,白日里的人都回去了,所以她才能安静地坐在这里想事情。
姜槿魔怔了似的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心里想象着自己此刻的脸色是否也如他一样苍白。
她记不清第一次见这个人是什么心情,也忘记了那是个怎样的夜晚,人总是健忘的。
正如她也不大记得祖母,甚至是孙嬷嬷长什么样子了。
祖母唯一留给她的那张银票正在她的胸口放着,可是却什么用处也没有。
姜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她触到了这个据说是她丈夫的人脸上的伤。
很长的一道,已经结痂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她听自己的婆婆——那个在寺庙里和薛韵说话的妇人,她命令御医一定要治好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