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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身世过往

午间,俞雄特意赶回家为老王设宴洗尘,席间俞沧向老王问起母亲的详情,老王醉酒微醺,将母亲的身世过往从头道来。

俞沧母亲名为柳文君,出生于大虞帝国北部沃陵郡内的岚国。岚国又位于沃陵郡的最北端,是大虞皇帝分封的诸侯国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完全没有大虞皇室宗亲的诸侯国。究其原因,岚国内的三大部族,玄族、羽族和巫族,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能力。

玄族人数最众,族人对水、火、风、雷等有天生的操控天赋,他们根据对不同元素的操控能力分族而居,因而也细分出许多不同的部落村寨。

羽族族人天生掌握羽术,在岚国境内也最分散,大大小小的羽族村寨遍布岚国各处。

巫族是人数最少也最为神秘的部族,全部聚集在一起生活。他们的异能天赋为御灵之术,可以精神力影响人或动物的心智,将其像傀儡一样操控,且精神力随年龄增长不断增强,曾有巫族内天赋极强的长老,以一人之力影响近百人的心智,持续长达一炷香的时间,让人惊叹不已。

岚国三部族千百年来谨遵祖训,极少踏出领地半步,对域外的事情也从不过问。三部族虽各自分居,但都统一于一位族长的管理,当世的族长便是柳文君的父亲,大虞帝国册封的平安候柳甫。

十几年前,年方十六的柳文君正值青春烂漫之年,怀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偷偷跑出岚国,边走边看,一口气来到了大虞国最南面的东昌县,在这里结识了俞沧的父亲俞雄,两人互生情愫,结婚生子,柳文君这才修书报知家人,准备在此相夫教子,安享余生。

然而俞沧出生没几年,平安候柳甫却身染恶疾,瘫痪在床。其后岚国各部族没了领头羊,关系开始变得复杂。作为平安候唯一的子嗣,柳文君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回到部族,担负起父亲的大任,这也是唯一能让岚国各部族都信服的方法。

于是就俞沧从小便成了有父无母,单亲家庭的孩子。

柳文君回到部族后,励精图治,刚柔并济,岚国内大部分部族也都变得安分守己,踏踏实实的各自生活,直到几年后,大虞的北方邻国幽国开始蠢蠢欲动。

幽国国力与虞国相当,其觊觎虞国北部的沃陵郡已有数百年。沃陵郡西临大海,郡内一马平川,有两条江河纵穿而过,汇入大海,可谓良田千亩,是虞国最大的粮食产地。沃陵郡北部接壤幽国,南部与虞国其余的领土被一条横亘东西的山脉隔开,因而幽国的历代皇帝都觉得沃陵这片丰饶的土地,按说应该划入幽国的版图才更合理。几百年来,幽虞两国在沃陵的土地上爆发过几次大战,均已幽国败退而告终,打仗就是拼消耗,你在人家粮食仓库边上打仗,自然是耗不过的。

然而当世情况却又有了不同,那就是岚国这个变数。

岚国本是方外之国,上至族长下至族人都是谨遵祖训,不闻外事。然而自平安候柳甫卧病在床后,玄族的部分村寨开始渐生异心。人总是好奇和贪婪的,在岚国国主病危,各族管理混乱之际,幽国开始派人联系部族村寨,许以金银珠宝和高官厚禄,虽然明面上大家仍受族长辖制,但暗地里已有不少岚国部族的村寨倒向了幽国。

这也是为什么柳文君回到岚国后十多年时间里,一心处理部族关系,却从不和俞家联系的原因。牵涉到国政大事,柳文君担心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以俞家的安危来威胁自己,改变自己的中立立场。

然而平衡最终随着柳文君父亲的离世被打破,半年前平安候柳甫病逝,柳文君只能独自扛起平衡部族的大任。岚国内各方势力也不再甘于平静,各部族村寨间开始私自结党立派,其中玄族最大村寨的首领温霍公然带领族人归顺大幽,还鼓动了不少其他村寨的族人参与其中。

温霍的族人可操控雷电之力,此等天赋若是用于战争,势必会打破幽虞两国的军事平衡,后果不堪设想。柳文君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这些族人,但温霍一意孤行,将岚国千百年的祖训弃之不顾,与柳文君撕破脸皮,企图篡夺族长之位,全体归顺幽国。

其实柳文君本可以将这件事上报虞国,由大虞国进行干预。但是由外力对岚国进行干涉,不符合岚国世代遵循的祖训,也势必会导致岚国内部的彻底决裂,因而柳文君只能以族长的威信尽力维持统一。

岚国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柳文君只能苦苦支撑。

屋漏偏遭连夜雨,柳文君结婚生子一事本来已隐瞒了十多年,但现在却不知被何人掀了出来,柳文君作为铁腕娘子,一向展示的是强硬的形象,可现在俞家却很可能已经暴露在温霍面前,成为柳文君与温霍交锋中的一块软肋。

俞家所在的东昌县远在虞国最南部,幽国的势力很难渗透到这里,而温霍却能暗地派人对俞家不利,因而柳文君将老王派到了俞家,嘱托他将这些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家人,她相信以丈夫俞雄的能力,只要不是毫无防备,防范温霍派来的宵小之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俞雄和俞沧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俞雄对妻子的突然离去本来还是颇有怨言的,柳文君临走时只说族内有要事回去处理,让俞雄不要多问,这是夫人一贯的行事风格。俞雄本以为加上来回路途,最多一年时间就能重新团聚,没想到却一等就是十多年,直等到俞沧都已经长大成人。今天才知道原来夫人这些年承受了如此的重担,俞雄想到夫人默默吃过的苦,不禁怜惜不已,恨不得马上去夫人身边帮她排忧解难,撑起一片天空。

而俞沧则更多的是震惊,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有如此传奇的经历,印象中那个爱笑的女人原来有着这么刚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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