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为什么我们总是重复的挥动着铁锤打造一些很普通的东西呢。老爹不是给诗人传唱的英雄锻造过武器的铁匠吗。”
“哈哈哈,你觉得精良的武器就一定要比这些农具厨具强上许多吗小格兰?”
“为什么不是呢,英雄挥舞着剑与盾,杀死了怪物打退了敌人这些都是伟大的事啊。”
“小格兰,伟大的基石其实并不是善良光明的东西,这样的代价令人觉得太过惨痛。每一把武器代表的是一个甚至数个灵魂的逝去。石头在上。我的孩子,你总会明白的幽深黑暗的地表之下其实比地上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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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需要小心一点了,握紧你的剑看好火把集中精神。之后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出声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先生,这里不是已经是死城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儿。”
“我需要回来取回这儿已经消逝的高贵灵魂的荣耀,以及得到足以达到血债血偿的力量。”
幽深的地下,两个身穿轻甲的人举着火把慢慢的前进。在前面领路的甚是矮小,和幼童无异。周遭遍布着黑暗可是矮小的身影并未受到影响,不管是不起眼的坑陷还是地上湿滑粘稠的不知名植物他都能一一灵巧的绕过。个子偏高的人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矮小的领路人似乎就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贝拉,把我之前给你的石头挂在脖子上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了。”
矮小的身影跳到一面普通的石壁前,用一只小巧的锤子敲击了三下墙壁。这面普通的石壁突然从中对半的缓缓拉开,一股恶臭从中猛的迎面袭来。
这是一种干燥呛人的味道,其中却夹杂着变质的腐臭味。怪异的气味夹杂在地下阴冷的空气中令人十分的不适。高个子紧了紧手中的剑,把火把护在了胸前希望火能驱散阴冷以及这股腐臭。前方是曾经王国暴行留下的悲伤墓地,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富有生机并且充满奇迹的地下王国。他也只是听过吟游诗人传唱过这里,也向往过。只是现在这次路程注定不会给他留下多么美好的回忆。
“受大地赐福,受大地恩惠,受大地庇佑。山脉之下的子民充满智慧不乏勇气,代代人建立了这个令我们骄傲的地下王国。”
矮个子的声音有些浑浊似乎蒙了什么东西阻碍了发声,令本该清脆的嗓音听起来着实怪异,在这地底回荡掩盖某些岩石土层松动的声响。
“我曾为我的族人感到不耻,因为在我眼里他们样貌丑陋行为粗鄙,有些人甚至以我为笑料。嘲笑我没有胡子嘲笑我没有酒量,用充满酒气的满口黄牙对我颐指气使。”
“我本该做些什么去反抗的,只是当我的恶意还没有实现是他们已经被漆黑的恶意拖入了深渊。这让我很苦恼,苦恼到现在,负罪感常常让我彻夜难眠。哪怕我知道这一切的罪并不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矮个子就这样轻声的说着,似乎还在啜泣。贝拉无法看清深黑色下周围的情状,贝拉只是单纯的恐惧。对于矮个子来说眼前的黑暗没有丝毫掩盖的能力,到处是烧焦的岩石与充满裂痕的柱子。随处可见的是一些粉末,病态的白色的粉末甚至铺满了某些地层。这里是他同胞的墓地,矮人天生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事物地表之下能让他们生活的如鱼得水。可是现在充斥着他脑海的只有翻滚着的痛苦与怒火。没有人知道这些罪孽,因为在地底深处。哪怕有人到了这里也无法知晓矮人的悲痛,黑暗中生活繁荣的孩子终归于黑暗。
两人在废墟中摸索前进,贝拉并没有问格兰任何东西,哪怕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汗水湿透了她的内甲,阴冷的风令她十分难受甚至有些窒息,似乎有些声音埋藏在风里,握住火把的手靠在胸前那颗石头上,贝拉顿时轻松了许多。
突然格兰突然没来由的停下了脚步。
“人类心中充满着贪婪致使罪恶滋生,王国想要的的东西就在这儿。他们用恶毒的手段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背弃了盟约放弃了人性。能工巧匠的智慧保存了矮人最后的荣耀,现在它就静静地躺在我们脚下。”
格兰拿出了之前用过的那柄小锤子,轻轻在地面砸了几下。对矮人来说锤子和火炉相当于他们大多数人一生的伙伴,精通锻造且奇思妙想。对于一些藏着矿石的地脉他们往往能用锤子敲击找到正确的位置,这是代代人必须掌握的一门神奇的手艺。
周围散布着赭色的矿石块,上面布满着裂痕和烟熏的痕迹。这里原先是格兰所在的矮人部落的祭祀场,代代被赋予大地之名的矮人王都会葬在这里。包括着格兰的养父,格尔.格兰德。
“周围可能会有死灵生物的存在,刚才就能听见些许的声音了。不过祭祀场拒绝一切拥有矮人血脉以外的生物入侵,你先在这里等我出来。”
格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在祭祀场周围撒下一层粉末,这些研磨充分的散发着细碎光芒的粉末是一种叫做培雷的矿石制成的。培雷在矮人语中意为驱邪的光,这种石头是矮人与地底一些死灵和恶魔性质的怪物抗争的利器。
贝拉没有发声,缓缓的原地坐下。轻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格兰脱下手套,轻轻抚着她的头,把自己的火把插在了离她不远的地上。
格兰走到废墟中央,跪了下来并且匍匐在地上。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他为了赎罪和表示对先祖的敬畏。曾经他可以在这里大闹,那时候周围灯火通明。他无数次因为不敬在这里跪过但是从未有现在这般虔诚。双眼紧闭眼前黑暗,耳边的不是宁静开始传来粗犷的声音。
“老爹?”
“瞧瞧我等来了谁,我可不是格尔那个屁孩。”
“可是你的声音……”
“蠢货,你在这边无数次撒野。我在这儿回归大地的怀抱以后都能听见你这小屁孩用来骂我的屁话。现在还能把声音认错,确定格尔那个不成器的屁孩有教导好你?小屁孩?”
“无论你是谁这并不可笑!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矮人,他不能遭受这种无端的污蔑!”
格兰猛的站立,吓得贝拉直起了身子。周围还是十分寂静,格兰的声音似乎是被吃掉了。
“小可怜虫,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坚定下去。你那屁孩父亲更是个可怜虫,哈哈哈别急着生气,哪天你还记得我这话的时候就知道了,哈哈哈。”
“我不希望我父亲受到无端的侮辱,现在立马现身不管你是谁,我必须让你偿还代价。”
“哦,我的小可怜虫。你有矮人出色的品质,你知道血债血偿重视荣耀,也有无端的勇敢。不过你显然没有脑子,就像其他大部分矮人一样容易冲动这点真的不好。”
“冲动的本质是无谋与愚蠢,此刻在我胸口的是维护父辈的荣耀的责任,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不管你是谁,停止你下作的装神弄鬼,有些东西需要用血来偿还。”
“哎……小可怜虫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矮人不下二次的决定。“
“你看起来真不像格尔养出来的孩子。”
无名的火焰突然在祭祀场周围燃烧了起来,火环向四周扩散,四溅的火星爆裂。从祭祀场中央赭色的石块开始汇聚,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贝拉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动弹不得,不能理解这一切的变化是为何。只能呆坐着像个人偶一样看着石块会聚烟尘四溅。
“如你所愿,我的小可怜虫。我既是这片地域的创始者,第一代矮人之王格兰德。现在,小可怜虫你还要继续来让我血债血偿吗!哦~忘记了,我现在只是块大石头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