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陈除一元与女友拍拖三年,自认为到了谈婚的阶段,可他去驻北京办事处半年回来忽闻女友与他人已领了结婚证,择日举行婚礼。他蒙了。他很爱她,自认为她也很爱他,她干吗说变就变了呢。回来之前他还打给她电话说他很想念她,恨不能一下子回到她身边。她说她也是。
现在他的天几乎塌了,水米不进睡了三天,在这之前他去求她只差没把膝盖跪破。然而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女友成为别人的妻子。
“怎么会这样呢?”我说。
陈除一元说:“不知道,”一脸的迷茫。
我说:“你没伤害过她吧?”
“我们之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吻都没吻过她一下,能说伤害她什么呢?”
我说;“坏事就坏在你们之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怎么讲?”陈除一元问,眼睁得牛眼大,极诚恳地看着我,等我的下文。
“谈恋爱三年连吻她,都没吻一下,就算你爱她也爱不到那儿去,你们至多也只算一个好朋友。”
“她生病我送她上医院,我为她买衣裳,晚上接送她上下班,我为她家买米扛煤气罐,仅仅一个好朋友能做得到吗?”
“做不到,”我说。“也许她认为你只是一个例外,你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也许你不是很优秀,而另一个比你优秀的男人在狂热地追求她,不像你那么正人君子,于是她的人她的心被那个男人俘虏了。”
“就这么完了?”陈除一元心不甘。“就这么完了,”我说。“当你们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时,你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对于她,你已经完了,对于你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切记含苞欲放就摘花,莫待花开去折枝。”
2013,1,2整理
《2》我就知道你爱我
“你很想我从地球上消失是不是?”江晨说。
我愣了一下,很担心地问她:“你发生什么事了,讲明白一点。”
“讲明白点,行,今晚八点长途车站门前见,”她压了电话。我想拒绝,她不留余地,我想她一定笑了。
三十岁的江晨不知怎么就爱上了人过中年的我。我俩相识八九个月,说到底也就见了三次面,吃了两次饭,上了一次茶楼而已。十一月江晨出差北京,一周后她给我打电话说:“云随缘,你爱不爱我?”
我蒙了,缓过神来说她“乱弹琴”<乱谈情>,疯了?
江晨说:“真的,我爱上了你。”
“你还是找一个人结婚吧,”我说。
“不用你教我,”她很火,压了电话。
以后的几个月,江晨杳无音信,我数次打她手机,不是关机就是盲音,要么不在服务区。她仿佛要从我的视野里永远地消失。我心中的激情也就逐渐逝去,日子就这么平凡而平淡地过,一天复一天,得到一些,失掉一些,记起一些,忘却的却是更多。又晃一晃已是半年后的六月,当我几乎忘了江晨时,她却打来了上面的电话约我。
她发生了什么事呢?晚上八点当我俩面对面坐在《老槐树》茶楼,我第一句话就是:“说吧,出了什么事了?”我很关切她啊。
江晨很高兴,想笑,但我看得出她忍住了,还故做一脸的严肃状说:“什么事,想你不行吗,爱你不是大事吗?刚才淋了雨的,头晕。”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不烧,说:“这么说,没什么事。”
“你就那么希望我有事?”她一双大幽眼愣愣地睁着我,说。“得癌症?撞汽车,遭人强暴?”
我说:“你还讲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你能把我怎么办,抱我,强奸我,你敢吗?”江晨火了,起身往外走。
我愣了一下,急匆匆赶到楼梯口拖住她,她假装一个趔趄,我一把抱住她,两人趁机来了一个亲吻,于是重回茶座。
“我就知道你爱我,”她说。“你还装清高。”
“爱你,不能给你未来,这能叫爱?”我诚恳地说。“你花样的年华,我已老了又有妻儿,一切不可以重来,叫我拿什么去爱你,好好想一下吧,别犯傻了。”
“我知道,我试着忘记你,可半年了,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梦里也是想你,我真没用。”
“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干什么不找一个应该属于你的一个人?”
我们聊得好晚,我送她回家,分手时她说:“抱抱我,我们再不见面了,抱我三分钟。”我们拥抱了大约三分钟,她说:“还要三分钟,再抱三分钟。”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分别时江晨说。“你是个坏男人我好恨你。”
20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