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晏南希微笑着看着发愣的承倾言,那双颠倒众生的眼眸毫无惧意,虽然只是亲吻了她的唇畔,但那份甜美的滋味却是经久不散,如同上好的女儿红芳香馥郁甘香纯洌,让人欲罢不能。
漫不经心的情话和浅尝辄止的吻都足够令承倾言意乱情迷,她完全的愣住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她,还是在她的闺房里,南月她们可都在外面,他怎么可以这样大胆。
晏南希见承倾言半天没有反应,便再次俯下身,轻轻扫过唇间,试探着想要更进一步,承倾言的身子一下子又僵硬起来,双手握住晏南希的手臂:“不可以!”
软糯沙哑的声音直击晏南希的心脏,整颗心都酥酥麻麻的,晏南希低头轻笑:“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亲我!”承倾言自以为冰冷坚硬的声音实则软绵无力,甚至带了一丝妩媚的娇嗔。
晏南希的双手依旧搂在承倾言的腰际,痴痴地望着怀中的小人,娇小的身躯整个都被他搂在怀里,她只到自己的胸口,所以自己一低头便能瞧见一双美目秋水盈盈,媚眼如丝,不能不让人魂牵梦萦。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今夜会如此迷恋她的怀抱,如此贪恋她的美好,就像离开水的鱼儿急需水的滋润,仿佛下一刻就会枯萎的花朵。
晏南希眼尾微微上挑:“哦~那你就是答应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承倾言不解的望着晏南希。
从她醒来到他开口直到刚刚,他们说过的话不过三言两语,他又何曾与她说过什么,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所以才会对她这般的放肆。
承倾言从未注意到自己还身在晏南希的怀中,充满疑惑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眉眼带笑的晏南希,好似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他眼中绽放,仿佛要将她吸入更深的漩涡。
“嫁给我。”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却犹如千斤之重砸的承倾言头晕目眩,心神为之一振,惊觉过来一下子推开了神情坚定的晏南希,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以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那夜发病的他在她的房里过了一夜,只是那晚是他要对她负责,而如今,他却是要她对他负责,她这是躲不开了么。
承倾言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他比太子还要再大上几岁,府中连一个姬妾都没有,听闻从不近女色,也从未有与其亲近的人,为人向来放诞不羁玩世不恭,这样一个人怎么偏偏就盯上了她。
她虽也考虑过嫁人这个问题,可到底也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是谁都可能无法逃脱三妻四妾的命运,这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情愿一人独自前行,一夫一妻制的思想早已是根深蒂固,她也不愿意与人分享。
眼前的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况且他与皇上的关系又这样恶劣,这始终都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晏南希背过双手昂首而立:“不为什么。”
他做事从来都不问缘由,只因他喜欢,这些年,他讨厌身边所有靠近自己的人,甚至是厌恶,可他却喜欢她的每一次亲近,甚至是期待。
每当夜半梦醒时,每当寂寥无助时,每当生死攸关时,能陪伴他的只有那枚玉铃铛,也只有那一枚小小的玉铃铛才能慰藉自己不安浮沉且黑暗的内心。
承倾言退开几步平静的说:“我不能答应你。”波澜不惊的话语字字清晰的传入晏南希的耳中。
“好。”少时,晏南希微笑着点头,这不正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么,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失望的,只是有些遗憾:“你早点休息。”
他并不愿勉强,他没有强迫她答应的权利,也从来没有想要她去违背自己的心意,他由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她可以快乐而已。
夜已深,晏南希也该离去了,打开窗户驻足片刻后突然转身说道:“但我也说过,我晏南希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月色身影就这样轻巧的隐匿于月色朦胧之中。
晏南希走后,承倾言足足愣了有一刻钟,直到冷风吹散窗扉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一颗跳动的心却依然火热,隐隐作痛的伤口将承倾言飘远的思绪拉回,原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尽管入睡时已是半夜,但承倾言睡得却是极其安稳,一夜无梦,醒来时天色已经渐亮,瑰丽的朝阳冉冉升起,缕缕金丝打在承倾言红润的脸上,泛着细腻的光泽。
清晨,苏叶由丫鬟伺候着换上新媳妇的衣衫罗衫,端坐在梳妆台前,万千青丝挽起而妆,一支金色海棠如意八宝流苏步摇簪于发间,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顾盼之间秋波流转。
承言殊看着自己美丽温婉的新娘眼眸带笑,信手拿过丫鬟手中的眉笔,捏起苏叶小巧圆润的下巴替苏叶描眉,娴熟的手法竟是似模似样。
苏叶媚眼如丝,红着脸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夫君还会描眉呢?”
承言殊捏着苏叶的下巴左右仔细对比,觉得甚是满意,只见苏叶眉如远黛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夫君会的还多着呢。”承言殊高扬起眉毛凑到苏叶耳边,温热的气息骚红了苏叶粉嫩的脸庞,暧昧的话语不绝于耳:“日后再做给你看。”
“你浑说什么!也没个正行,没得让人听了笑话了去!”苏叶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娇羞的推开了承言殊不安分的手掌。
她太明白承言殊这句话里的意思了,想到昨日的种种,一时羞愧难当,娇嗔的瞪了一眼承言殊,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正儿八经的前锋营统领竟也如此油嘴滑舌不着强调。
一旁的丫鬟个个都垂下了头,谁也没有瞧见,谁也没有听见,自家主子打情骂俏,对她们是全然熟视无睹。
“我与自己的娘子说话让旁人听见做什么,更何况又有谁会敢来偷听我说话?”承言殊眼尾高高扬起,如此意气风发自信张扬的一面才是统领万千禁军的承言殊真正的面目,承言殊继而拍拍苏叶的脸颊问道:“好了吗?”
苏叶定睛看了一眼承言殊,神情恢复一贯的端庄高雅:“嗯。”承言殊伸过手将苏叶细腻柔软的手掌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掌心,苏叶一愣想要挣脱,可承言殊不轻不重的握着却是让苏叶难以挣脱,挣扎过后的苏叶任由承言殊就这么牵着,穿过亭台楼阁,穿过轩榭廊坊,穿过一双双满含笑意的双眼。
如此招摇过市却也更加坚定了苏叶的内心,承言殊这么做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是将她苏叶放在心上的。苏叶侧头抬眸看了一眼身侧春风满面的承言殊,又飞快的低下了头,脸上慢慢浮起一抹比朝阳更为绚烂的红霞。
而与此同时南月正在服侍承倾言洗漱:“小姐,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已经出发去拜见老爷和夫人。”由于承倾言行动不便,所以她的速度比往常要慢上许多。
今日苏叶还要给老爷和夫人敬茶以及认亲,言下之意她们还要抓紧才是,不要让老爷和夫人久等了,可承倾言受了伤,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南月心里暗暗着急,自己应该早点叫醒小姐才对的,可昨晚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睡得那样沉,早上比平时晚了许多才醒来。
承倾言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妨,我这离得近,稍微快点就成了。”承倾言也明白承家第一位儿媳妇敬茶自己不好迟到太久,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又不自觉的快了几分,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南月吩咐道:“对了,昨日我答应了英姐姐今日要请她过府一叙的,你记得派人去英国公府接英姐姐。”
南月一边绞着帕子一边应道:“是,小姐。”
等承言殊夫妇赶到大堂时徐国公夫妇早已经端坐在首位,一脸的喜悦,另外两兄弟也坐在一旁的高椅上满脸堆笑。
这让苏叶不由有些恼羞,竟让二老等他们这说出去如何能解释,苏叶不安的看向承言殊,承言殊明白苏叶的不安,对她报以和煦的笑容,偷偷地捏了捏苏叶的掌心,苏叶焦躁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
徐国公也是无可奈何的看着一脸迫不及待的夫人笑了笑,若不是自己拦着,恐怕自己这位夫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就来等着了,这杯儿媳妇茶她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不要说她连他都有些按捺不住。
丫鬟将蒲团放在承言殊和苏叶的面前,俩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二老面前,苏叶接过丫鬟手中的茶,将茶盏捧在额前,轻声说道:“爹,请喝茶。”尾音轻轻颤抖。
徐国公接过苏叶手中的茶泯了一口点头道:“好。既然成了亲你们以后就是大人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要懂得守护好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每一人,你们明白吗?”
“是,儿子(儿媳)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