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微微一挑,开出一朵明媚灿烂的花朵,似乎没有想到承倾言居然还记得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经常来看她?”
她和画中之人根本就不认识,也无从认识,但看承倾言对这里的熟悉的程度来看,她应该是经常过来祭拜,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有这份心思。
承倾言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这个时候遇见他,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他她根本就不会来。
“是。”承倾言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如果他真的是晏南希,那她可要小心了,毕竟他当年发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知道他不喜欢那些闲杂人等进入竹园打扰到他的娘亲。
只是自那次以后承倾言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承倾言甚至已经将他遗忘,听皇上说是出门远游了,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该你回答我了。”
“是。”晏南希随口答了一句之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了起来,也不去询问站在边上的承倾言是否要来一杯,承倾言也默不作声不去打扰他。
承倾言冷冷的看着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消失了那么久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他这次回来又有什么目的?消失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真的只是去远游了?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听皇上提起过?
承倾言现在真是充满了好奇,有满肚子的问题想要提问,可是显然眼前的人并不会替她解惑,甚至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晏南希并不回答承倾言的问题,只是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并没有听见后面有跟上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仍然呆在原地的承倾言讥诮道:“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还不走吗?”
承倾言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一着急便绊上了门槛,一个踉跄就撞上了晏南希宽厚坚硬的后背,吓得承倾言一个激灵赶忙后退一步,却又一脚踩住了自己的裙?,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承倾言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着大地的怀抱,却被一双温暖宽厚手掌轻轻拉了回来,承倾言感受到一股力量身子往前一扑扑进了晏南希的怀里,承倾言抬头睁开双眼便一头撞进了晏南希灿若星辰的双眸,如浩瀚星辰熠熠生辉。
晏南希一手握着承倾言的手一手握住承倾言纤细紧致的腰肢,视线交错呼吸交缠,微风徐徐,两人的发丝缠绕在风中随风飘扬,承倾言一下推开晏南希轻轻说了声多谢便跑开了,晏南希望着落荒而逃的承倾言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南月瞧见从园内一脸惊慌失措跑出来的承倾言:“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面红耳赤的?”
承倾言回头看了看发现晏南希并没有跟上来才舒了一口气,有些心虚地摆摆手:“没什么,快走吧,宴会马上开始了。”说完疾步向大殿走去。
南月急忙跟上,疑惑承倾言的奇怪之处,小姐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也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慌张,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眼神一闪似乎看到一名男子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南月摇摇头回过心思专心跟上承倾言。
承倾言到时宴会不过刚刚开始,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大殿正中央舞姬身姿翩然衣袖飘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承倾言快速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定,与上座的皇上轻轻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后便心无旁骛的吃起桌上的美食,皇上也向承倾言微微一笑点点头应道,随后将目光转向一边一开始便就空着的位子,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仰头饮尽杯中美酒,苦辣酸甜。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承倾言应付着前来敬酒的一干人等,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太子投来的愈加炽热的眼神,君奕元再也坐不住了,抛开众人便往承倾言所处之地走去,只是还未走两步便被大殿之上突然出现的人给打断。
“微臣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来人态度极为散漫甚至没有行礼,皇上却浑然不知似的几乎有些激动的说道:“希儿来了,快,快入座。”
从未出席过宫廷盛宴的晏南希今日突然出现,怎能不让皇上惊喜。晏南希自回京之后对他的态度虽有所改变,不再像是从前那般剑拔弩张,却也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如今却肯出现在这宴会之上,皇上委实是高兴坏了,这是否就意味着他的态度正在慢慢转变。
大殿之上,众人看着来人交头接耳,脸上表情各有不同,有疑惑、有睥睨、有惊艳也有不屑。
众人皆知,此人乃是当年深受荣宠的月夫人所生,曾经是皇上心中最属意的太子人选,在京都消失了近五年后不知为何又突然出现。
此人行踪不定十分神秘,性格乖张却很低调,从不出现在各大宴会,就连皇上的万寿节也不参与,十分的恣意妄为。
“希儿,这玉泉酒酱香醇厚,味道很是不错,你不妨试试。”皇上兴致盎然的朝着晏南希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来人,赐酒。”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皇上专享的玉泉酒竟然赏给了这个晏南希,连太子都不曾有过的殊荣,太子依旧含着完美的微笑,父皇一向偏爱这个皇兄。
其实皇上对于太子也是寄予重望,只是认为酒能误事,所以一直以来都严格要求太子,今日实在是过于高兴,而遗忘了太子,回过神来认为自己这样做有失偏颇,也命人送了一壶赐予太子。
“多谢皇上。”
“多谢父皇。”
同样是谢恩,一个态度散漫另一个恭敬有礼,一个叫父皇而另一个却叫了皇上,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晏南希捏着酒杯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像是只是来酒楼的宾客一般只是饮酒,目光微抬朝着对面的承倾言轻轻举杯示意,承倾言微微一笑红唇微启同样举杯一口饮尽,随后便不再搭理晏南希,晏南希也毫不在意继续饮着杯中美酒,一杯接一杯可见其酒量颇好,一双锐眼因为酒精而变得更加清澈明亮,面若桃花的翩翩模样惹得其他小姐纷纷投来爱慕的目光。
承倾言注意到刚进来的晏南希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绸缎织锦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骨骼分明修长而优雅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的拨弄着酒杯,自顾自酌着。
承倾言暗暗摇头,这显然是一个危险人物,亦正亦邪的姿态不受世俗束缚,随心所欲的行事不受规矩摆布,更不曾听从皇上的命令,这样的人物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今日好友姚英并没有来,听说是被姚夫人关在府中学那什么劳什子女红,还撂下话来说是学不会的话这辈子都别想再出英国公府的大门,承倾言在收到姚英抱怨的书信后乐得不得了,还亲上门验证了一番。
承倾言独自一人觉得索然无味便起身离开,纸醉金迷的生活终究与自己格格不入,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上也知道承倾言一向不爱出席这种场合,每回都是露个脸就回去了,一开始以为这丫头是不习惯还对她百般照拂,后来才知道她是根本不乐意来,日子久了也就随她去了。
马车穿梭在僻静的巷子里,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前方突然窜出几个黑影来拦住马车,一个大汉刚把车夫掀下马车想要撩开帘子,马车内就咻的一声飞出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打在掀帘子的手上,抓着帘子的手立刻肿起一条血印子,疼的大汉怒骂一声。
劫匪只瞧见一只洁白无瑕的玉手掀开帘子,里面走出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少女手中正握着一条乌黑的长鞭随意的甩着,少女浅笑嫣然:“你们胆子倒不小,敢拦我的路,我劝你们还是自觉点自己去官府投案自首。”
原来是遇上了抢劫的,只能说承倾言运气不好,今日为了省时间特地走了这条僻静的巷子,没想到还走出事来了,偏巧还没有侍卫护送。
南月起身将承倾言护在身后,想要杜绝窃匪贪婪无耻的目光,承倾言微微摇头,南月这样做根本就无济于事,但南月依旧坚持站在承倾言身旁。
“大哥,这小娘子长的真不错,正好抢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哈哈。”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贼猥琐的对着承倾言吞了吞口水,听小贼说完其余几个也跟着哈哈大笑。
“小娘子跟爷回去吧,我会好好疼你的,这细皮嫩肉的真是看的我心痒痒,老子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快跟爷走吧。”说着就向承倾言走去,刚伸出手就被承倾言抽了一鞭。
承倾言站在马车上俯视着底下这群跳梁小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明明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却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承倾言轻轻挥起鞭子,左一鞭右一鞭的打在劫匪身上,鞭无虚发,那些劫匪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一个劫匪偷偷溜到承倾言身侧,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承倾言脚底一滑摔下马车,承倾言借力向前翻滚,右手反手一甩,拴住其中一个劫匪的腰身向前一拉,顺势站起。
承倾言毕竟是个女子,和劫匪厮打了小一刻钟,体力渐渐不支落了下风,终于鞭子被对方夺了去,眼见那劫匪的手就要摸上承倾言的身躯,身后响起一阵鬼魅似的冷冽声:“想不到这京都的治安竟如此之差,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