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仙提心吊胆地赶着路,路上遇到人都远远绕行,生怕他们是劫匪之徒。
离长安越来越近了,眼下阿依仙已经接近长安郊区了,她便改走官道。顺着蜿蜒的管道一直走,走出山谷便是长安郊区了。可阿依仙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出山谷,便看到官兵剿匪,双方一直僵持着,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沉默中。地上满是实体,有官兵的,有匪徒的,也有普通百姓的,显然是路过或者是被劫匪抓了的人。看到血腥的一幕,阿依仙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夜晚可怕的一幕。
阿依仙的到来打破了此地的沉默,匪徒头子摇身一闪,便走到了阿依仙的身旁。等阿依仙回过神来,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了,它不禁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懊恼,但那也是本能反应,实属无奈。阿依仙知道时下自己凶多吉少,她从来没遇到过如此险境,即便是在荒漠被追杀,对方也是离自己有一定的距离,不嫌刺客刀锋就在自己脖子上。阿依仙心神慌乱,脑海中飘过许多念想,最后自己求生的念想压过了所有,她知道自己必须镇静。她不知道接下来匪徒会如何做,她现在也只能等待,按对方的要求去做。
匪徒头子拽着阿依仙走到了双方对峙的中间,狂妄的大笑,说道“剿匪,我倒要看看,是你朝廷剿匪,还是我们杀人杀得痛快。”说罢,刀便要像阿依仙的脖子砍去。阿依仙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她是害怕到了极点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羽箭摊开了匪徒的刀,接着另一只羽箭直穿匪徒胸口。刹那间,双方不约而同提起武器厮杀起来。混乱中,阿依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他只记得有一个人将她拉出了混战之地。
一直到战斗结束,尸横遍野,她才依稀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身体僵硬,脸色发白,手心更全是冷汗,她怕极了。猛然,阿依仙身子一震,擦着自己头上的冷汗,回过神来。而此刻,她发现四周的人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惊艳。
阿依仙裹在头上的布在混乱中掉落了,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这张脸还带些稚气,不难想象,若稚气褪尽,此女会有多倾国倾城。阿依仙被看得有些害怕了,低下头抱拳说“多谢各位官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片刻,那个领头人,也是刚才两件从匪徒中救下阿依仙之人爽朗一笑“此事不足挂齿,姑娘可是要去长安,不如和我们一道吧。”阿依仙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与这人眼神碰撞后就缩回去了,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糙汉子,为人应该挺豪爽,官品应该不算高,应该是寻常士兵出身,品本事往上爬的,从他刚才两箭便可看出实力。心里大概有了底之后,阿依仙道“如此,那便谢过各位了。”毕竟,和官兵一起总比一个人安全,况且这糙汉也不像是个坏人,阿依仙心想。
在行走途中,阿依仙依旧将自己的容颜裹了起来,她不想节外生枝。在于将士们的交谈中,阿依仙得知他们是从边境北调过来的剿匪队,长安附近匪乱较多,城里的军队应付不了,毕竟没有那么多实战经验。而这个领头的人原是玉门关的守城副将,名叫张和,出身农家,十三岁参军,靠着自己强悍的战斗力与军功坐上了副将职位。
一提到玉门关,阿依仙便想起了卢大夫与霍将军,那抹威武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路上,张和展现出了农家汉子那种朴素与热情,关切的询问阿依仙。阿依仙挡不住这架势,只好编了个谎,说自己的父亲是中原人,在西域娶妻生子,自己此番回中原是代年迈生病的父亲去百级以下祖宗家祠。毕竟张和见过胡人,又见过自己的容貌,而自己来的方向又是西边,那就不能撇清自己与胡人的关系了,阿依仙索性说自己父族是中原人,便少了一些身份上的阻碍。
在听了阿依仙的身世艺伎此行目的后,张和脸上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他也好久没有回过家了,不知父母如何了。张和对阿依仙替父祭祖的孝心颇有感慨,他便承诺阿依仙让她乘官渡区岭南。“这样恐怕不妥吧?”阿依仙有些震惊,她没有想到自己胡乱编出的谎言居然捞到这一大好处,官渡那可是绝对有保障的,自己之前所担心的安全问题一扫而空了。但阿依仙也不免有些心虚,她觉得欺骗了张和,特别是张和被他莫须有的孝心感动的时候,阿依仙觉得有些愧疚,但华已经说出去了,已成现实了,也不能子怎样了,只能顶着心虚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