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仙被抓之后,一直待在审讯室里,她心中已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会被怎样处决,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如其他犯人一样被上刑审讯。可是她在审讯室待了一天一夜,都不见人来,好像只是关着她而已。
第二天天一亮,审讯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打开了,两名面生横肉的狱卒进来用绳索帮其了阿依仙的手,其间还不忘占阿依仙便宜,嘴里念叨着“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小美人。”阿依仙心里厌恶极了,但也只能忍。
他们架起阿依仙,往外面带,将阿依仙推上了囚车。阿依仙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要被送去刑场杀头了吧。原来如此,不是不深审问她,而是知道第二天她就要死了,懒得折腾,阿依仙心中很苦涩,原来,还是逃不过一死。
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有的在人群中窃窃私语,有的则那烂菜叶扔阿依仙,仿佛她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被贴上了什么标签就是什么人,即使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因为自己胡人的血统,就被当做是媚俗之人,因为自己再囚车上,就被当做是恶人。
到了刑场,阿依仙被两个大汉架上了邢台,台下一群人在围观,台上里边中间处坐着一位文官,旁边站着一位武官。四周声音嘈杂,阿依仙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既然快要死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阿依仙在刑场上突然大笑起来,大叫道“大夫人,你行事可真迅速呀,就像上次迫我强嫁一般,这才两天就跳过所有程序直接送我上邢台了,我是不是要觉得荣幸呀,为了我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忽而抬起头眼睛直勾着座上的官员,“若我今日不死,你们和她都会不得好死。”刚说完,就有一个大汉上前来甩了阿依仙一巴掌,阿依仙倒在了地上,她疯狂的笑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但这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委屈与不甘。那个大汉继续用脚踩着阿依仙的肚子,阿依仙吃痛,蜷缩着身子,可那个大汉好像再从中找乐趣一般,变本加厉的踢着阿依仙,而台下的人都在欢呼。
阿依仙意识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子里,眼前的壮汉也变成了阿才,而自己还是那个可怜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她只觉得很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就在阿依仙眼神涣散,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大汉突然倒下了,在地上抽搐着,他胸口处插着一把剑,正中心脏部位,不一会,大汉便不动了。
“快,快来人呐,保护大人,捉拿反贼。”邢台上的武官大喊道。四周的人都被吓得四处乱窜,官兵则在寻找着那个杀死大汉的人。
邢台上,一位奄奄一息的女人倒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具胸口插着剑的大汉尸体,一位文官躲在武官的身后,而武官正蹙着眉头在发号施令;邢台下,人流涌动,百姓与官兵杂乱,现场混乱。
阿依仙意识涣散,感官迟钝,她迷迷糊糊的听见周围的嘈杂声、尖叫声,她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甚至不惜咬破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坚持。
在现场秩序的混乱达到顶峰时,官兵与百姓起冲突,邢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动作飞快地将阿依仙往肩上一抬便消失了。台上的武官看到那个黑衣人,刚想去追,无奈身后的文官死死地扯着他的衣服,等他再看过去,那人已经没有踪影了。
阿依仙被那个黑衣人扛在肩上一路奔波,极为不适。走了一段路后,那个人把阿依仙放了下来,改换背着的,这让阿依仙好受多了,黑衣人这一行为让阿依仙心里赶集。
阿依仙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能给她一中安心的感觉,“你是阿霖。”在郑尤霖照顾阿依仙的这几个月中,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称呼也变了。黑衣人听到阿依仙的话语有那么一瞬的微楞,然后继续走。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阿依仙越发肯定,救她的人就是郑尤霖,下意识的,在郑尤霖背后的她抱紧了郑尤霖,也许这样会更安心些吧。
一路走来,他们都是窜着小街小巷,找人少的地方走。走了一会后,郑尤霖带着阿依仙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城区,这是废弃的旧城区,平时只是偶尔有几个乞丐来这里休息。他们拐进了一条无人的破旧小巷,郑尤霖再小巷尽头将阿依仙放下,拿来旁边的破竹席、破瓦翁,想将阿依仙藏起来。
在郑尤霖要将最后一块竹席搭上的时候,阿依仙艰难地抬起手,抚上了郑尤霖的脸,说了句“一定要回来,我等你。”郑尤霖在黑色面巾下的脸笑了一下,说了句“好。”然后便将竹席搭上。隐藏好了阿依仙后,郑尤霖便离开了。
他们两人都知道,官兵只是一时被混乱的场面拖住了而已,很快就会全城搜查他们的,到时候谁都逃不掉,而郑尤霖是要将阿依仙藏起来,自己去引开那些官兵。
在郑尤霖走后不久,一群官兵望了一下阿依仙藏身的小巷,便从小巷口径过了,继续去寻找目标。而阿依仙则因为伤得过重,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在市区意识前,她祈祷郑尤霖一定要平安回来,回来接她,从此天涯海角,她都愿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