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男子竟是腿往前一踢,那张绿色的票子就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落在了他的掌心被他很是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叫乌老大,跟着我,白吃白喝,还带你去见见大世面怎么样?”
那男子弯腰把脸凑了过来,仍是一脸笑意,仿佛是料定我一定会答应他。
“不用了。”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相信这里的人会有那么好心,多半是有什么图谋。
“嘿嘿,小兄弟,看来你是没听说过我的名头啊。我乌老大纵横南北十几年,杀却妖魔鬼怪无数,你可别错失良机。”
“你能杀鬼?”我问道。
乌老大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道:“这个自然,乌某人连鬼王都曾抓过一只。”
我脑袋混乱不堪,昨天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我甚至都不知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无疑的是,我多半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于是,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乌老大见我答应,眼中一喜,射出两道jing光,嘿嘿一笑道,“走,先带你去见点新鲜玩意儿。”
坐在飞机上,我精神恍惚,像一只受了惊的飞鸟。
此次,听他说,我们要去一个叫做庆州的地方,那里在全国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城市。
但我心下却已经没有了多少像刚出大山时那样兴奋的感觉。
飞机很快着陆,我依依不舍地下了机舱,走在升降梯上,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
乌老大没有多废话,拦了一辆的士点名要去庆州古玩城。
过了两个多小时,我和乌老大才下了车。一路上,我看到了无数高耸入云的大楼,成片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很多穿短裙的年轻姑娘,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鞋跟比手指还要长。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什么呢,再不走人家就关门了。”
乌老大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把我从思绪中带了回来。我这才注意到面前有一条古色古香的长街。
古玩城的街道不太宽,要是有四人并排行走别人就走不了了,但是这街道却又很长而且来回曲折要转弯的地方极多。
也许是特意要营造一种古朴的氛围,这些古玩店大多都是黑木或红木制的门,上面挂着烫金的招牌。除了玻璃,几乎找不到一丝现代的气息。
而在这些店的门口,俱是摆放了万年青和松竹等盆栽一类,此时乌老大便带着我走进了一家叫‘祥瑞坊’的古玩店。脚才抬进半只,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这店里摆放着不少物什,有纹路各异的花瓶,精巧的茶壶和玉器,甚至还有一些活物的标本。不知怎么,我竟在里面看出不少门道来,那些花瓶的色泽和笔工和我印象中有些不同。
那是我在三叔给我的那些古籍里面看来的。
古玩店的老板是个六十多的老头,身穿一件黄色布褂,正撑着一只手在柜台上打盹。
乌老大轻咳了一声,朝他使了个眼色。那老头立时朝我瞟了一眼,打理了下头发,把褂子扯平,摆着一副威严的姿态朝我走来。
“陈丰老弟是我新认的兄弟,今天你就带着他在你店里挑件上乘的玩意给他,就当是我给陈丰兄弟的见面礼了。要是你敢偷奸耍滑,我可饶不了你。”
乌老大在一旁严肃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知道乌老大为何要突然这样说,听说这些古玩随便一件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而我又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就准备出口谢绝,那老头却嘿嘿一笑说话了。
“乌老大啊,枉你也干了这么多年鬼神的营生,这位小友你却是看不透。我店里玩意虽多,但有哪一件能比得上这小友脖子上那块!”
老头很是激动,吹胡子瞪眼睛。
乌老大显得很是惊讶,朝我看来,我也被那老头之言唬住了。
要真是如此,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会惹来更多人的觊觎。
“不过啊,痛惜的是,这小友身上那块只是一个残件,要能找到其他残件拼合在一起自然是价值连城,但这样就难说喽。”
老头捶胸顿足,脖子都微微涨红,仿佛十分痛心。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乌老大用眼角看了看我,神色不动地问道。
“这等贵重的残件要被心狠手辣之辈看到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啊,而且想找到其他残件也必是难如登天,我王某实在是不忍如此一件重宝就此蒙尘。这样吧,小友你把你那东西暂且放在我这里,我发动所有人手去帮你找其他残件,到时亿万财富你只需分给老朽一成就行,你看如何?”
“一成也够你吃了,你可真是老狐狸。”乌老大哈哈一笑。
“不用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绝,那老头面上霎时一白。
且不说这青铜小令牌仿若有预知危险的作用,它也陪伴了我整整二十一年,是我仅剩的对陈山村唯一的回忆了。
何况这店里我都看出很多不似真品的物件,这老板又怎能一眼瞄出我这令牌的来历。
我不想再留在那店里,抬脚出了门,乌老大在后匆匆追了上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重新认识一番。
“陈丰,想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那些人不待见你么?”乌老大轻喝了一声,高深莫测的样子,“那是因为你没有钱,只要你有钱了,我保证所有人都腆着一张笑脸对你,你看上的那些姑娘也会对你投怀送抱。”
闻言,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顿住了脚步。虽然我知道钱能买很多东西,但是我却不清楚它还有这样的功效。
“嘿嘿,我实话告诉你,那王老板其实是个冤大头,总是把赝品当宝贝。现在你把这东西给他,他愿意出三十万,怎么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乌老大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见我还是一副不答应的样子,十分痛心地拍了一下胸脯。
“这样,我再带你去一些店验验,如果是假货,我们就再过来敲那王老板一笔。”
我不置可否,便跟着他去了,我想的是说不定有人真能看出这令牌的来历呢。
让我失望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说这其实就是一件仿制品,说仿商朝和仿周朝的都有,还有一个老头大言不惭地就直接说是仿清朝的。
我嗤之以鼻,看来他们都认为我是个很好骗的人。
乌老大见我还硬得像块撬不动的石头,只是黑着一张脸跟在我背后,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妈的,赌了!陈丰,你把你脖子上那东西给我,我给你一百万。”
乌老大一咬牙,伸手拦住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乌家只偷死人的东西,但绝不抢活人的,讲的就是信誉。你给我那个,一百万我说到做到,你天天吃十顿海鲜炒饭都没问题。”
我很好奇乌老大为什么对我的青铜令牌那么感兴趣,而且似乎他也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和作用。
不过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想开出我的条件,只要他愿意跟我一道回去把村子的祸害给除了,我就愿意送给他。
在我刚要开口时,旁边一个店铺里却突然冲出一个阴气森森的老头,双眼深陷,带着血丝,皮肤像染上了一层灰。
只见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我的脖间,双眼如同死鱼死死瞪着。
“那……那是恶鬼……”
这老头虽然看起来让人害怕,但他似乎对我这令牌有所了解,我决定等他慢慢说完。
“走。”
乌老大神情陡然严肃起来,眉毛下沉,眼眸中若有所思,用胳膊拖着我头也不回就往前快步走开。
“那老头是个疯子,身上有重疾,我们离他越远越好。”
奇怪的是,而后乌老大并没有再和我说买令牌的事,我主动提起也被他打断。
我们又叫了一辆的士,跑了快三个小时,这才下车。前面好似是一个高档小区,夜色下,‘天园别院’四个字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小区里绿化很好,不时还有保安提着手电筒巡逻。
房子盖得很高,直到23层,乌老大才把我从电梯里带出来,用钥匙打开家门后,我走了进去,地板十分冰凉,阳台上月光投进来映射在上面显得十分幽暗。
“啪!”
乌老大打开了电灯,我才发现这屋子里除了几张床连张桌子都没有,空荡荡的。
因为十分疲倦,乌老大让我随便找个地方躺下自己就去睡了,我就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慢慢打起了瞌睡。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猫叫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第二天,楼下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在争论着什么,每个人都面带惶恐之色。
乌老大给了我钱本来叫我赶紧给他带早饭上去,我却忍不住上前去,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