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远点!滚啊!
歌利亚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气急败坏地驱赶着手持双刀围着他打转的羽羽斩。
可是无论歌利亚怎么努力,羽羽斩的那一对轮滑鞋一般的双足都能带动着身体优雅地躲过去,并且用锋利的刀刃刮伤歌利亚。
可恶,转来转去的,有种停下来让我砍一刀啊!
歌利亚愤怒地对着羽羽斩怒吼着,可是羽羽斩一脸愉悦,似乎在享受着这个过程。
羽羽斩冷不丁的一个迂回,让歌利亚的后背出现了一条长长伤疤,由疼痛演变成的麻痹感顿时遍布全身。
岂有此理……混蛋!我要你正视我!
歌利亚将镰刀切换成轻型剑,用不亚于羽羽斩的速度追上去。
结果这一次,羽羽斩没有再躲避,见歌利亚换出轻型剑,直接举起双剑,借着自己特殊的双足,突然冲到歌利亚面前,双剑交错,借着自己的剑更加长的优势,一把剑撇开歌利亚的剑,另一把剑从下而上,刺入歌利亚的小腹,贯穿了他的身体。
噗——
呼……哈……呼……哈……
歌利亚喘息着,鲜血从伤口和嘴里淌了出来,神机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他双手抓着剑,想把自己向后撑,可是羽羽斩把剑往前一顺,插得更深了。
终于,歌利亚的双手送开了……
唔……
歌利亚从梦境中苏醒,发现自己正坐在副驾驶上,过紧的安全带把歌利亚的肚子勒得有些痛,于是歌利亚把安全带松了一些。
“你醒了啊……来,喝些水……”
正在开车的弗鲁迪将一杯水递给了歌利亚,歌利亚十分感激地接过水杯,打开杯盖,腾出的热气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看你那个表情,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歌利亚满怀感激地喝了些热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答:“是啊,昨天晚上太累了,只能赶着时间睡一会儿……哈哈哈,我差不多都习惯了,从那天开始,这样的噩梦就再也没有断过。”
“我多少从罗伦教官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也亏你能在这种情况之下撑到今天。”
弗鲁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品了一口,接着说:“对不起啊,上午对你说了一些激动的话,请你理解,我也是太担心教官了。”
“不,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些天真了。如果再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起来教官也是的,为啥不选择玛丽卡,明明她更擅长做这种潜入任务……算了,教官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盯着前方自言自语一阵以后,弗鲁迪看着歌利亚说:“希望教官没有看错人。”
歌利亚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象就像是在地图编辑器里选出一张十分荒凉的地图,随便填了些东西,然后直接添加进游戏中一样。除了棱角分明的山地与土丘,就只有几棵寄生着神谕孢子的枯树,几株干瘪的仙人掌,一些房屋残骸,以及快看不清的柏油马路。
好久都看不见绿色,使得歌利亚甚至开始担心再过几年人类是不是会因为缺氧而死亡。
甚至在路上,偶尔看到几只蚩尤在追逐一群鬼面尾,都能让歌利亚的眼睛里闪过一线惊奇。
哇,这个世界还有活物,就算是荒神,也无所谓了。
歌利亚这样想着,甚至为自己现在是个AGE而感到遗憾。
灰色的天际,可以看到几个龙卷风正漫不经心地舔舐着贫瘠的地面,不知又是哪座城市,迎来了新一轮的破坏。
歌利亚看着窗外的景象忍不住问弗鲁迪:“你说,人类还能够在这个星球上生存多久?”
“哈哈,这问题问倒我了。我哪里知道能够存在多久?”
弗鲁迪一抖手将手中的烟头丢出窗外,用力换了口气,随后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接着说道:“人类与自然选择了这样的世界,即使再怎么丑陋,也是我们的栖身之所。要我说么,反正……能多过一天是一天,把每一天都当做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这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死……哈,鬼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过呢,虽说你死的时候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停止了生命停止了思考,但是对于那些还活着并且在乎着你的人来说,他们面对的就是你死后的世界。”
“哎呀,又来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歌利亚没想到弗鲁迪拐弯抹角地又扯回了罗伦的伤,有些恼羞成怒,不过终究是自己理亏,这件事恐怕还会被别人说上好久。
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预定位置,歌利亚取出了自己的神机,弗鲁迪扛出了从罗伦那里借来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以及一个小型电台。
弗鲁迪一手提着枪,一手指着前方的山丘对歌利亚说:“翻过前面这座土丘,再走上两百米左右,差不多就是设置装置的地方了,因为按照他们的计算,需要刚好覆盖到旧城区和第七边境据点,所以这个地点不会有多少偏差的。”
“可是,我想就算过了这个山丘也不会有什么草木作为遮掩,这种地方真的可能潜入进去么?”
弗鲁迪看了一眼周围环境,点点头:“确实,那狙击枪也没有意义了。不,等等,我还是上去看一下,你等会儿。”
说罢,弗鲁迪将电台从背上取下,将狙击枪换到肩上,抓着丘上的岩块向上攀爬。
爬上坡顶,弗鲁迪将手挡在额头上向远处观望,说了一句:“看到装置了,可是好像没人在的样子。”
说罢,又取下狙击枪,打开狙击镜,检查一下周围的地面,说道:“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地上有好多往远处去的脚印。”
他又观察了一下装置,汇报道:“装置已经启动了,不过好像还没开始奏效,正如情报所说,要将神谕能量缓慢降解活化到吸引噬灰需要不少时间。”
歌利亚说:“那这里的人都走了就应该不奇怪,噬灰马上就要来了,不会有谁愿意在这里等死的。”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幸运儿,我这个一个腕轮的就回车上待命了。”
说完,弗鲁迪踩着土坡滑下来,原地跳了两下,走到歌利亚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狙击枪放回箱子,电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把一个耳麦丢给歌利亚,就回到驾驶座上休息了。
歌利亚一脸嫌弃地瞅一眼坐在车里抽烟的弗鲁迪,弗鲁迪歪着头,手指拉着自己的眼皮,对着歌利亚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一本正经地通过电台对歌利亚说到:“AGE代号GOLIATH,目标是延缓装置奏效的时间,行动开始!”
歌利亚转身看着土丘,将神机转换为镰刀形态,随后将镰刃展开形成咬刃,勾住坡中间一个比较坚硬的岩石,然后收束咬刃,将自己拉到坡中间,随后又如法炮制,来到了坡顶。
身后传来机械舱门打开的声音,一架无人机在歌利亚的身后升起。
“对荒神雷达,无人机,启动完毕,没有异常。”
“弗鲁迪,汇报这些信息是格雷普尼尔的规矩么?”
“不,这是罗伦的规矩。提醒自己检查装置,然后让队友少一个顾虑。专注现在,继续任务。”
“好吧……”
“不是‘好吧’,是‘了解’!”
“啧……了——解——”
歌利亚没好气地拖着长音说完,纵身跃下,顺着斜坡滑到底端。
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这噬灰漫天飞的空气,歌利亚忍不住吐槽:“天哪,这里会不会钻出一只沙虫啥的。”
弗鲁迪听到了这个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的名字,问:“什么沙虫,有这种荒神吗?”
“怎么说呢……”歌利亚回忆着小时候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游戏机的时候的场景,竭力描述着,“就是一种长得像一段大肠然后前面带一圈牙的……一种常年活动在沙漠地带的虫子。”
“哇,那可够恶心的。”
其实弗鲁迪只是听到了“大肠”二字所以觉得恶心,而歌利亚则是以为自己不说“结肠”,而是说“大肠”会显得通俗易懂,还为弗鲁迪也觉得恶心是因为理解了自己描述的样子而沾沾自喜。
歌利亚紧握着镰刀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装置,双眼不停地左右搜索着周围的敌人。
就在歌利亚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弗鲁迪突然喊了一句:“歌利亚,别动!”
歌利亚立刻就僵在原地:“嗯?啊?怎么了?”
“你好好看一下前面的地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歌利亚立刻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自面前这个地面,发现浮土之下似乎埋着一个圆饼状的东西,嘴角歪向一旁,用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退后几步,展开了咬刃,试探性地贴着地面一扫,耳畔就听到“嘡啷”一声脆响,随后伴随着蜂鸣般的声音,那块圆饼状物从浮土之下飞了起来,歌利亚立刻收起镰刃半蹲,并且架盾防护……
砰——
巨响过后,歌利亚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坑。
“也难怪,那些人不是专业的埋个跳雷埋这么浅,”弗鲁迪长吁一口气,用一种稍显轻松的口气对歌利亚说,“不过也真是意外呢,你居然知道怎么对付跳雷。”
歌利亚收起盾,举着镰刀一边警戒着地面往前走,一边对弗鲁迪说:“在极东支部的界外,常有那种没多少防护措施的小聚落,会在村口放置这种跳雷,有一次我们的医疗队在撤退进一个村庄的时候,领头的踩响了两个……虽然是土制跳雷,但是锋利的破片还是夺走了他的一条腿。从那时候就知道什么是跳雷了,在没有神机的时候,听到跳雷响就立刻趴下。当然有神机就方便多了,神机的荒神组织能够触发感应型跳雷,就像现在这样。”
歌利亚把咬刃伸得更加长,贴着横着扫了一下并且借回刃之势向后退,就听耳边接二连三响起跳雷的爆破声。
“哇吼吼,要是你能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看到这一幕就好了,那个景象就像超级英雄片里的场景一样。”
歌利亚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下弹坑的分布情况:“哇,还挺多的,不过照这种爆炸范围看,前面应该不会再有跳雷了,除非他们想把自己的设备拆了。”
于是为了稳妥起见,歌利亚将神机切换到了轻型剑,走到这个长得像一个圆台型纪念碑一样的装置前,看到装置内部放着十几个鸵鸟蛋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神谕溶液,可是看色泽,好像添加过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瓶子上连着一些导线,通向四壁。
装置的另一边,便是控制台,于是歌利亚紧贴着装置走到另一边。
歌利亚的手刚准备摸控制台上的按钮时,他就觉得身后一阵阴风,一个黑影从身后钻出来,立刻转身立剑招架。
血色的刀刃贴着歌利亚的剑身划出了一串火花,剃下了歌利亚鬓角的几根头发,随后,另一把刀钻向歌利亚的小腹,歌利亚立刻侧身躲闪,刀停在了控制台前,立刻收了回来。
要是歌利亚的反应再慢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