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为AGE的歌利亚还处于评价点不足的阶段,歌利亚的指纹还无权打开据点的门,因此歌利亚只能够在室内练习。
说是练习,实际上歌利亚只是想换个事情做,让自己把注意力从自己的孤儿行为中解放出来,转而注意自己的新神机。
与原先的神机不同,这次的神机整体上感觉要比原先的神机重三分,握着更有实感。虽然歌利亚吃得不是很饱,想要放开来练也没什么,但是歌利亚还是决定不锻炼,而是尝试着使用神谕能量。
此前在旧城区时,歌利亚就注意到自己其实很难控制神谕能量的运行,极大的输出量使得一般的神机根本承受不起,这使得自己的作战效率非常非常大的糟糕,而且,自己的解放阶段退化速度也快于常人,战斗资源的利用效率十分差劲。
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在使用神谕能源时,不太像是自己有意将神谕能量的输出量,而更像是……
更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引导着,强迫自己浪费神谕能量。
歌利亚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道具袋,拿出一瓶强制解放剂,服下之后,不到一秒,黄黑色的火焰从腕轮中喷发出来。
歌利亚握住神机,将自己被激活后的神谕细胞产生的能量一点点地注入手中的轻型剑,果然,哪怕自己尝试着节约,神谕能量就是止不住得外泄。之前于穿王和汉尼拔战斗的时候,由于自己是全力以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点,而现在,一旦静下心了,自己无法控制神谕能量溢出的问题就显得更加明显。
吸——呼——
来吧……
歌利亚将剑竖着举在胸前,白色的神谕能源沿着歌利亚的手臂向上,缠绕着剑柄继续蔓延,直到整个剑身被白色的神谕能量包围。
看着轻型剑的变化,歌利亚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聚精会神地去尝试着抵抗那种从身体中强制抽出神谕能量的感觉,但是没有用,得不到有效控制的神谕能量使得轻型剑变得像是一根快要融化的香草味雪糕。
再这样继续下去,据点的玄关就很可能被炸掉了,倘若真是如此,歌利亚可吃罪不起。潘尼沃特的守卫全部集中在据点外和据点的外墙之间,虽说这确实给予了AGE们些许的自由,但是一旦爆炸声或者看到解放状态的AGE拿着神机走向他们,根据潘尼沃特的规定,可以直接枪毙。于是歌利亚为了防止神谕能量的暴走,只能立刻拉动握把,展开了荒神核心,白色的大嘴将释放出的神谕能量吃了回去。
歌利亚有些不甘心,于是又试了一次,可是神机还是老样子,而且歌利亚甚至觉得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加厉害。
“好不容易解决了捕食的问题,现在又是这个啊。嗯,不过,好在这个问题比不能够捕食要小很多。”
歌利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神机重新装箱,放回原处。
“歌利亚!”
歌利亚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发现谷村黛正站在医务室的门口,对着歌利亚招手。
“怎么了?”歌利亚问。
“教官找你,有话和你说。”
“好吧。”
歌利亚走到医务室中,发现罗伦正在吃饭,身旁的电脑保持着打开状态,上面有一个未完成的文档,歌利亚忍不住瞥了一眼,发现似乎是一份货物清单。
“你写了这么久,写的是一份货物清单?”
罗伦放下手中的刀叉说:“嘛,反正你也不算是外人,那我就和你说吧。这是一篇正在加密的行动报告。你应该知道,二十年前的灾变,使我们失去了人造卫星群,现在所使用的人造卫星数量少得可怜,要么是观察监测地球资源用的地球资源卫星,要么就是开放信道的一般通讯卫星。出于资源紧缺,通信需求量大,以及彼此的信用关系等等原因,我们不可能使用专用的通讯卫星,所以我们不能够直接将我以格雷普尼尔教官的身份写的真实报告直接发出去。而当你看到一封前言不搭后语的报告时,很容易想到这是一封加密的信,所以直接改成货物清单的样子,就不会有这种风险。歌利亚,说不定你以后也会用得上这个。”
“好吧,听上去很麻烦。”
“远没有泄密造成的麻烦多。这次叫你过来自然不是因为这个报告,歌利亚,你觉得你的新神机怎么样?”
“我终于可以自己使用捕食来解放,再也不需要嗑那个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强制解放剂了。”
看着歌利亚那兴奋的样子,罗伦欣慰地笑了一下:“当然,终于能像一个正常的噬神者战斗,这对于我,对于你的队友,对于格雷普尼尔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呢,你有没有察觉到这个神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与众不同的地方……”
“比如你刚才尝试向神机注入神谕能量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
歌利亚先是一惊,心想他是怎么隔着一道厚实的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不过又马上意识到了原因。
“也是哦,毕竟你是荒神。”
歌利亚看着自己的腕轮上逐渐熄灭的火焰,又看了看钟:“这个神机似乎会主动摄取神谕能量,以至于我的解放状态持续不了多久,而且,能量的蓄积也没有节制,无法成型,也就不能造成比较有效的神谕能量攻击,顶多只能强化一下力量,是个……”
歌利亚犹豫了一会儿,看到罗伦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于是直接说实话:
“这神机简直就是神谕能源的榨汁机,而且榨取之后没有什么作用,简直就是一个垃圾。”
罗伦闭上眼睛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报告:“对不起,事实上,这台神机并没有经过调试……或者说,没法进行调试。”
“没法进行调试,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神机还能咬人不成?”
“是的,它会咬人。”
罗伦一脸认真地对歌利亚说:“还真给你说中了,这台神机就是会咬人,所以才没有人能给它调试。你应该知道,神机核心的实质,就是荒神的组织。正因为它是活的,才能够缩放近战远程部件,才能变成嘴咬荒神,将神谕细胞化为己用,而你手里的这把,通过我们格雷普尼尔的鉴别,这核心已经不是荒神的组织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具有个性的贪婪的荒神,活性化程度相当高,对人类充满了敌意,只要你伸手碰它,它就会咬你。”
谷村黛在一旁吃惊地说道:“居然有这样的神机?天哪,那以后我就不能整备歌利亚的神机咯?”
“是这样的,小黛。”罗伦又看着歌利亚,“所以歌利亚,你需要学习怎么整备自己的神机,这个别人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我想这应该不会是大问题。”
歌利亚对自己的动手能力十分自信,接着说:“也就是说这台神机会咬人,而之所以不咬我是因为我被哈迪斯诅咒了,这能够抑制荒神活性,使它的活化度降低到了正常神机的水平。”
“依据现有的情况判断,应该是这样的。记得你之前和伐折罗打的时候吗?你用的是灭火器以及普通枪械,竟然能伤害连反器材狙击枪都只能做到制动的荒神。当时我们就有疑问的,为什么没有腕轮的普通人类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看来现在已经可以给出答案了。间接接触弱化了荒神,使得它变得脆弱。”
“是啊,哈哈哈,”歌利亚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个诅咒居然变得这么有用。”
“别高兴地太早了歌利亚,”罗伦严肃地说,“你想,你之所以能用这个神机完全是因为你的这个诅咒,那么第一,这个诅咒会不会有突然衰弱或者消失的可能,如果会,那么你的手臂恐怕就要遭殃了。第二,这个诅咒遇到这个特殊神机的时候,会不会产生什么新的变异。这些我们一概不知,关于‘哈迪斯的诅咒’这个知识区域,我们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直到现在,已知的活着逃出哈迪斯的追捕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艾丽莎。”
“什么,那个救我的姐姐她逃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关于她,歌利亚,艾丽莎现在是生不如死。”罗伦双手交叠在胸前,低着头说,“可能是她受到的诅咒更深的缘故,无尽的噩梦已经使她再也回不了战场了,甚至还毁掉了它的正常生活,可以说她的处境十分凄惨。”
“什么……怎么会这样……”
“所以,为了你自己,为了她对你的救命之恩,哈迪斯,必须,死!”
罗伦看着歌利亚的眼睛,将他拉到自己到的身边,对他说:“变强有两条路,歌利亚。一条,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同伴,与他们团结在一起,这远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得安全,来得高效。第二条,锻炼自己,让你比任何人都强,你一个人能抵得上四个人,五个人甚至是千军万马。你之所以不会带上你的朋友,是因为你珍视他们,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牺牲。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当你选择一个人面对汉尼拔的时候,我相信你是想做第二种人。可是你也看到了,名义上,你是一个人,但是,解放状态是小玟给你加的,新神机是小黛给你送来的,致命一击,是我替你挡下的。你看,小玟,小黛,还有我,一、二、三,到头来,你还是需要三个队友的帮助。沉住气,歌利亚,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让任何危险的念头促使你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我不知道你为啥选择从极东支部过来,我也不知道你接下来希望成为怎样的人,我只知道,你有能力改变一些东西,所以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你的身上。”
说道这里,罗伦注意到了歌利亚的脖子上挂着的奇特项链,想起第一次见到歌利亚的时候,自己还要求歌利亚把带有芯片的项链交给他。
这个芯片是歌利亚的父亲,埃里克·雷托斯的遗物,说不定里面真就有什么秘密。
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歌利亚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地就将这枚芯片交出来,所以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让歌利亚回去了。
现在,对“哈迪斯的诅咒”有了新的信息,罗伦立刻将它们补充到了报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