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升腾直扑桑柒顼的脸庞,慢慢的桑柒顼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没过多久桑柒顼就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而此刻的羽天则正在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这枚古朴的戒指平常戴在手指上很少会惹人注意,但关键的时刻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羽天站起身走了过来,扶起桑柒顼,把他扶到床榻边上让他躺了上去。然后羽天转过身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佩戴好了发冠转身走出房间,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风倚乐羽天走了过去。
“你的散魂扇。”风倚乐伸出手把他刚刚捡起来的散魂扇递给羽天,然后有些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房间,“你把他怎么样了?杀了?”
接过折扇的羽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得弯着腰直不起来,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顾忌的笑,一点儿也不怕别人知晓似的:“大哥,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还没有到那种动辄就杀人的地步吧?我只是在他喝的茶水里下了点儿药而已,让他产生一些幻觉,否则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呵呵,我倒是忘记了,黑罂粟不是光会杀人的,还会玩人的!”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却满含洒脱飒然之意,随手揽着羽天的肩膀,飞身一跃来到房顶上。
飞花踏雪,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寒风萧瑟,无论怎么样也是比不上春风的旖旎温暖,但是这凌冽的寒风却能让人体会到另一种温情。今晚羽天说什么也是不可能在房中过夜的,且不说她不喜欢和一个陌生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就光是想想今晚这场戏羽天和桑柒顼各扮演的角色她就不会在房间里呆着。靠在风倚乐的肩膀上羽天沉沉睡去,在风倚乐的身边她无需保持任何的警惕,因为有风倚乐在。
第二日一早羽天和风倚乐在屋顶上分开,羽天回到屋内,风倚乐回到属于自己的客房。推门进屋羽天瞥了一眼尚未醒来的桑柒顼,勾唇一笑,随手摘掉头上的发冠,脱去外袍,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扯了一下衣衫的领口,让香肩半露出来,羽天走到床榻边,随意躺了上去。桑柒顼还是没有醒来,一时间有些无聊,羽天便又开始把玩儿起手上的戒指。这接旨乃是中空的,其中分有好几格,装有各种药粉,都是羽天常用的。
“嘶……头好痛啊。”桑柒顼幽幽转醒,刚睁开眼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伸手抚着额心,瞥眼的不经意间瞧到旁边的羽天。
伸出双手按着桑柒顼的太阳穴,轻轻揉了几下,嫣然浅笑,媚眼如丝,若说此刻的羽天的笑脸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一点儿也不夸张:“怎么会头痛啊?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圣君大人让你来伺候我真是没选错人,你呀,真是让人欲仙欲死啊。”
(紫若:汗,旧戏重演了,各位亲们看过《权倾天下之凝烟皇后》的都应该很熟悉这场景段落,只不过水凝烟付出的更多一些罢了。)
“你是说我们?……”看了一下羽天此刻的衣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桑柒顼不禁皱了皱眉头,暗叹自己居然这么没有自控力。
“放心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虽然是郁闷至极但羽天还是吐出了这句雷的人外焦里嫩的话,“怎么?还不舍得起来吗?”
汗,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怎么如今却是来了个大调换?美人计变成了美男计,英雄也变成了女的,末了还要来一句流连花丛者的经典台词‘放心好了,我会负责的’?我晕,此刻要是有一块豆腐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可是那样能解决问题吗?答案是,不会!
嘴角抽了一下,桑柒顼起身,站在床边随手捞起扔在了地上的一袍穿在身上,末了,用手拨了一下压在衣领里的发丝:“凌宗主,要我服侍您更衣吗?”
“不用了。”随意挥了挥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羽天起身,拿起自己的衣袍披在背上,手拿着衣服的那一瞬羽天皱了一下眉头,暗道自己太不小心了。
因为距离羽天脱掉衣服到穿上不过一时半会儿,那衣服上沾染的羽天的体温竟然还有残留,幸好羽天是自己把衣服穿上的,否则依照桑柒顼的聪明他不起疑是不可能的。将披散了一肩的头发束起,戴上发冠,束上黑色貂尾,从衣袖中拿出凌字世家宗主的令牌系在腰带上;折扇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羽天的手中,摇的悠哉生风,衬得她风流倜傥。一切收拾妥当了之后羽天来到房门前,伸手打开房门,很意外的,却又非常在情理之中的看到一个人。
似乎是下意识的,却又似乎是有意为之,羽天望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又回过头去瞥了一眼屋内的桑柒顼:“圣君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无痕……还要多谢圣君大人的好意了,呵呵,这元泽大陆上知我凌羽天者唯有两人,一个是花字世家少主花丝尘,第二个就是圣君大人你了。”
“哦?”花丝尘侧过头,目光越过羽天所站的地方,望见房内尚在整理衣冠的桑柒顼,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又重新落在羽天的脸上那个,深深的怜惜在其中,“不必,凌宗主欢心就好。无痕,你过来。”
“是,圣君大人。”桑柒顼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圣君大人就来了,皱了一下眉头,暗中在心中埋怨玉轩麒的计划怎么会这么漏洞百出,“圣君大人有何吩咐?”
随意一挥衣袖,看似随意却带着特殊的力道,宽大的衣袂卷起的风吹起地上的积雪,翻飞了两下,花丝尘单手负于背后,目光凌冽的盯着桑柒顼:“没什么,只是记住,要好好照顾凌宗主,不要有任何的懈怠,否则,本君要你好看。既然是本君的人就给本君放老实一些。”
“是。”桑柒顼垂首应道。看起来这圣君大人和凌羽天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圣君大人为什么要替我隐瞒?他就算不为凌羽天着想也要为他自己着想吧,他到底想要干嘛?还有,传闻中的凌羽天城府阴沉,精于算计,为人心狠手辣,怎么可能会被我骗住?玉轩麒呀玉轩麒,你自以为聪明,却不料你的聪明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这样的你怎么跟人家斗啊?
花丝尘转过身来,举步往前踱步,摆明了要离开的态度,羽天见此跟了上来,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消愁阁,确定桑柒顼没有跟上来,花丝尘才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谁?怎么会以大清早就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别告诉我你又在逢场作戏。”
“我的确是在逢场作戏,那个人是桑柒顼,桑柒泫的大哥,玉轩麒手下的人。”顿了一下脚步,羽天侧过头来,只能看到花丝尘在面具下露出来的半张侧脸,这张面容是羽天所信任的,也是她最不放心的,“玉轩麒的意图丝尘哥哥不用我明说了吧?他喜欢演戏那我就陪他玩儿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不置一言一词,花丝尘把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左衣袖中,握了一下那柄羽天送给他的折扇。略叹了口气,有些深凝的目光望了一眼羽天,随之举步向前走去。花丝尘此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是何等滋味,吃醋?心疼?怜惜?怨怼?抑或是愤恨?说不清亦道不明,索性也不去想,不去说了。离开的同时花丝尘特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方便羽天寻他。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羽天随手折下身旁的一只腊梅,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袖中,生怕碰掉了一朵花瓣。折扇轻摇,从容步踏,头顶从云层中露出来的太阳照着茫茫苍白雪地上的黑色人影。扬眉轻笑,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从羽天的脚步就可以看的出来,她的每一步几乎都是踏在花丝尘所留下来的脚印上的,不偏不倚,丝毫不差。
“你果然还是寻来了,怎么,有什么事吗?”慵懒的靠在栏杆上,半眯着眼眸,宽大的衣袂几乎要垂到地面上,花丝尘这副样子还真有几分羽天的神韵,“你,该不会是让我带你去困海大牢的吧?”
走到另一边坐下,和花丝尘保持着面对面的样子,羽天从衣袖中取出那一只刚刚折下的腊梅,递到花丝尘面前:“丝尘哥哥应该还记得这梅花吧?当年在天行居东霖湖畔,也是这个梅花盛开、大雪纷飞的季节,那个时候我们还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都防备着。可是现在,我们为什么还要防备着彼此?”
“羽天你说什么?”一扫之前的慵懒闲适的态度,花丝尘坐直了身子,抬起手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庞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我什么时候防备着你了?自始至终我有吗?”
伸手拿过花丝尘握在手中的面具,修长手指滑过面具的每一条轮廓线,羽天这认真的样子仿佛是在婆娑着一张精致的脸庞:“丝尘哥哥就算是想要监视我也要安排一个像样的人手才好啊,那么个不会办事的人,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丝尘哥哥看上的?”
“一番好心竟然被你给误会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是我办事情欠考虑了。”悠然一笑,还是那么的轻松自在,不管羽天再怎么怀疑他,只要他心中一片赤诚就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