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传来几声清翠的鸟叫,一只野鸡从草从中飞出来,扑腾着窜进荆棘窝,惊醒了文三章,见胡老幺正打座休息,开宗却趁着站岗的时间练起了拳,行功走架如蛇之灵动,龟之沉稳,一会刚,一会柔,混元一气,见他打完,便问:“这拳真不错,叫什么拳,可以教我么?”开宗收势后,面色如气归灵根般红润,经过一晚却没有一点倦意,答道:“这是武当两仪拳,不外传的,除非师傅同意收你为徒”“我其实也想拜向通道长为师,可是向通道长知道我父亲曾经拜江南五虎之一的铁沙掌王为师,知其为少林门派的人,而我的铁沙掌也是受传于父亲,所以他说,一脉承一脉,自古少林武当两派不得兼收外门弟子,否则坏了规矩啊”文三章答道,接着又说:“不过,有机会,我可以把少林派的拳术亮给你们”,开宗问:“不保留?”文三章说:“不保留,是兄弟就当相互学习,都已经民国了,其实哪里还有这些不开化的老规矩。”这时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胡涪起身走过来说:“好呀,到时候,我们三个相互学习,我也把自家的枪法秘绝透露给你们两个,如何?”“这个建议不错,今天咱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怎么样?”开宗高兴的说,三人趁着性致,走到火堆处,对着半睡半醒的牛二喊:“牛老哥,借你的酒用用”牛二听说他们三个要结拜为兄弟,递过来酒,并从包袱里拿出来三个茶碗准备为他们倒上酒,“对了,结拜兄弟要杀鸡喝血酒的,这酒有了,鸡没有现成的”牛二问,文三章说:“这个不难”说完眼往不远处的荆棘窝瞄了瞄,又指了一下,对着开宗说:“你的轻功好,看你的了”开宗会意的一笑说:“刚才是哪里飞来的山鸡把人给惊醒了,待我捉来,牛老哥,借绳子我一用”
不一会,开宗捉来一只野鸡,笑着说:“正好,可以烤了当早饭”牛二接过摸出腰刀,对着鸡脖就是一刀,将鸡血滴在酒碗里,文三章,张开宗,胡涪三人跪成一排,同发誓:“今日,黄天在上,我三人八拜之交,深情厚谊,生死不渝。情同手足望关帝共鉴。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说完三人把一酒一饮而尽,三人按生年月份大小,依次尊文三章为大哥,胡涪为老二,开宗为老三,排了完后相互叙了一阵,一行人坐在火堆边烤了鸡,吃罢开始上路。
行至黄泥崖口,已经是日上三竿,崖口左边是几十丈的悬崖,一条马车道全是黄泥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深渊,由于骡马负重上山,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脚下开始打滑,大家小心意意拽着骡马缰绳延着右侧的山壁行走,文三章牵着的头马只驮了几匹绸布,所以算是轻车熟路了,走着走着,眼看刚过了黄泥崖口,一阵风吹过来,对面的小山坡的树林沙沙作响,这头马突然惊起,文三章始料不及,差一点摔了个跟头,后面的马也停下来,惊恐的开始尥蹶子,牛二急着对大家说:“不好,有大猫,大家注意,抓紧绳子”说完对着骡马,吁吁招呼,并跑到文三章的头马跟前使劲理其的鬃毛,大家也跟着安抚骡马,待头马稍镇静下来,对面小山头林子里还有动静,牛二便提着火铳跑出百米远,对着那片林子“呯”的放了一枪,其他两个脚力也跑过去,“呯,呯”跟着放了两枪,片刻间林子里终于没有了动静。
开宗问:“牛老哥,刚才什么情况,是何物?”牛二答道:“对面刚才肯定至少有两头豹子盯着这群马,这马虽是畜牲,但老远就感觉得到危险,刚才我们跑过去开几枪,就是把豹子吓跑,不然它就跟会一直跟着马队,伺机出来伤人马。”“原来如此,算是长见识了”开宗长吁一口气,有惊无险。
骡马的行走铃铛声重新有规律的响起来,走过了黄泥崖口,下山二十里路有一小镇,镇上约有二三十户人,镇子就夹在两山之间,隔着一条小河,两边只有几家商户,打铁铺,理发铺,客栈,杂货店,见到他们的马帮过来,杂货店掌柜赶忙出来迎接,对着牛二说:“牛二哥,你们终于来了啊,我这里的盐巴都快断货半个月了”牛二接话道:“刘掌柜,如今道不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茂春大爷的这几个兄弟有胆量,还不知道要好久才来。”然后把文胡张三兄弟介绍了一下,一阵寒喧过后,从马背上卸了几担盐给了杂货店,杂货店掌柜向文三章清算了一些帐目,三章按帐目收了货款。临走,三章问掌柜:“最近买盐的人家可有新顾客,新面孔?”掌柜回说:“没有,都是些老顾客,乡里乡亲的,哪家一斤盐用了多久,我都晓得”“哦,那有没有数量突然多起来的?”文三章顺便问掌柜,掌柜想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本赊帐薄,在上面找了一下,“都没有,你看嘛,通常一家人买一斤盐少说用三个月,除非在要过年的腊月间,大家要腌腊肉,这个时候要多用些盐,哦,对了,你一说我还突然想起来了,东南柏渡山柏子乡的西来寺的那个老和尚三月前到我这里一下了买了五斤盐,然后就一直没有来买过”掌柜的说给三章听,三章听了正在思考,这时胡涪走近来接过话来说:“柏子乡的西来寺,我知道,我老家就是柏渡山的,离这个镇子要走一个半的时辰,那个西来寺很大的,寺里有座大金佛像,九月十九烧香的人特别多,有机会我们几兄弟去逛逛,顺便到我老家玩一玩。”“好呀,这个主意不错,咋们先到客栈住下,明天再启程到播县。”三章吩咐大家说。
大家把一并来到客不远处的客栈,客栈名叫“悦来客栈”,客栈掌柜出来招呼,三章说:“掌柜的,先给我们来点饭菜,大家都饿了,把马牵到马厮喂好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掌柜的问:“这几位爷,你们想吃点啥子,现成的豆花,有烧白,有粉蒸肉,炒回锅肉,汤有腊猪膀,牛肉罗卜汤”“一样来一份吧,再来两壶酒,花生米一份”三章安排了一下,然后又说:“给我们准备几间厢房,要大一点的.”“现在大一点的厢房没有了,昨天已经有一拔人把大厢房住下了,现在剩下两间小厢房,”掌柜的回道,三章一听,问掌柜原由,原来,前一天来了十多个人,居然也是从陈巴镇上来的,仔细一打听,是陈巴镇的巴老爷的一行队伍,护送着巴老爷的女儿准备也到播县去,只是听说前面过播县镜时会有土匪打劫,所以等了一天,想遇到人多时一路结伴同行。说话间,从楼上走下来一群人,其中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飘逸多姿,婀娜动人,下身长裤,镶绣花边系一幅绣花围腰,加了少许精致银饰衬托,纤巧细腻,灵秀生动。望了一眼坐在堂中准备吃饭的文三章,然后几个人随从也陆续坐下准备吃饭,不一会,菜饭上齐,两边的人都各吃各的,这时那女子附着身旁一位男子说了几句,让男子来到三章身旁,对着三章行了个礼,然后说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陈巴镇上巴老爷的侄子巴三月,见几位有些面熟,才知几位也是从陈巴镇上来的,打听到几位明日也要到播县去,所以想请教一下几位”见他们主动来客套,文三章便邀请他入席,相互自我介绍后,大家喝了几杯酒,巴三月并讲到这次他们到播县去,是因为巴小姐的阿婆过八十大寿,正好又遇到苗家过“初年”节,一路上听到播县的匪患,才迟了一天赶路,正好文三章一行也要到播县,于是相约明日一路同行,相互间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