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排长领着两个排,刚走出播州城十来里,就被王司令的通信兵骑着马追赶叫住,李排长接过王司令的信一看:命令剿匪先遣团,李,立马掉转队伍,前往大石镇,捕捉镇远乡绅刧杀案之北窜乱匪,急速拦截,捉拿归案,挽回乡民之财物,金条若干,务必擒获之。
李排长看到后面几个字,两眼放光,深知王司令用意,立刻命令队伍往北进发,而原先计划是朝小河镇方向,原定线路应该朝西北方向,如今队伍却朝东北方向行进,两镇相距近两百里地。
小河镇上,文三章与巴家队伍已抵达,安顿车马后,左顾右盼等李排长,心想人马到齐后再行商议,却一直不见李排长队伍,派人多方打探,亳无消息,到了夜里子时,文三章摆了几个下酒菜,肯求巴三月一叙,张开宗,胡涪同桌,几人苦口婆心劝巴三月与他们一起打土匪,巴三月却油盐不进,拱手推辞说:“几位大侠,不是我打击你们的激情,这地界这股匪,早就成了三不管,湘黔川滇的军阀各自为战,根本无暇顾及,我们两边的人加起来不过三十多人,就凭十几条老套铳,谈何容易,天方夜谭啊”,说完,巴三月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又说道:“再说,我这次老爷交待的最主要的任务是护送堂妹安全到家,不敢节外生枝,如果以卵击石,与匪交战,损失了我这帮家丁,无法向巴老爷交待”。文三章见无法说服巴三月,自然也不敢声张与李排长联手之事,转念又劝道:“这样如何,烦请巴兄让队伍明日在客栈占时多歇一日,待我们处理一些事情后,后日再一同返回陈巴场镇,如何,如果你们单独回去,万一遇了匪帮劫道,也不安全”,巴三月想了想,为了预防万一,便答应了文三章的请求。
话分两头说,镇远一富绅宅府被一股十多人的劫匪夜间潜入,奸淫了其妻女,打死了三四个家丁护卫,抢夺了富绅金条两箱,现大洋几佰,富绅被绑在屋里时奋力挣脱了绳索,急中生智藏匿在院后水井里才逃过一难,天亮了才赶忙到团练公所报案,团练公所集结了二十多乡勇,通知各村各甲长保长邀约了附近身强力壮青年,进行追寻,不料向北追了一天两夜,到了湘黔边境,也未见其匪徒踪迹,继而上报给黔西北军政长官王司令,王司令得到消息后,分析了匪徒轨迹,匪即然未向东北入湘,只有往北入川,匪徒肯定不敢在黔境逗留,便断定匪徒往北逃窜入川,其必经川黔边界小镇大石,便命令李排长迅速集结大石镇,进行堵截。
当李排长赶到大石镇设卡拦截时,匪徒已逃之夭夭,只捉到一名落单潘姓喽啰,此潘喽啰因骑马急速,马疲惫不堪,马蹄子开裂受伤,无法驰行,以致落伍,被李排长的人捉住,在其身上搜出银元五十块,金条一根,初始此匪百般否认,李排长亲自审问,动大刑,用草纸捂口灌水,竹签刺指,方才招供,李排长见其招供,又追问其他匪徒下落,潘姓匪徒自知难逃一死,虽招其抢劫经过,却致死不招其他匪徒下落,李排长遂吩咐手下备以鸡鸭丰盛好菜好酒,对他说:“见你也是一条好汉,吃了这顿饭,就送你上路,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有什么遗憾或许我可以为你完成一点心愿”,潘姓匪徒此时狼吞虎咽一番,听了李排之劝慰,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悲从中来,眼角流出泪水,呜呜道:“我本是涪州龙潭潘家村人,前几年被抓壮丁入伍,跟随队伍打了几年烂仗,因和滇军开战时,部队被打散,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时运造化不济,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在龙潭老家还有一六十多岁老母潘王氏,多年未相见,音信全无,还望处死小人后,长官帮本人书信一封,就说儿已战死沙场,以慰母思儿之念”,说完,扑通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李排长见状,也是恻隐之心萌发,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家乡,已是多年未回乡见母,便对他说道:“可以,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寄封信回老家,但你必须说出匪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此匪徒谌是感念,说:“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领头的叫刘麻子,二当家的叫熊瞎子,手下总共有三十多号人,大半都是穷苦人当兵出身,包括大当家刘麻子以前也是川军中一营长,打了败仗怕回去军法从事掉了脑袋,遂带手下打家劫舍,后又与滇军流寇熊瞎子合为一股,另外有个军师姓肖,这次到镇远踩点办事都是此人策划的,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李排长又问道:“这次劫财后他们大概去了何处?”,匪徒想了想,说:“听他们说,这次在镇远劫得金条几十根,在中途就给下面的兄弟每人发了一根,因为这次动静闹得大,知道你们查得严,就吩咐手下十几个弟兄各自逃命,刘麻子带了三五个心腹,骑的大马,跑在前头,估计是准备各自回老家隐藏”。李排长又接着问:“刘麻子老家是哪里?你们一共三十多人,这次到镇远只有十多人参加,还有些人在哪里呢?你们老窝在哪里?”。匪徒说:“刘麻子也是四川人,只知道老家与云南交界,具体哪里真不知道,这次有十几个弟兄一直在老巢守候,也无固定的窝,前些日子大家藏在柏枝山的山洞里。”李排长想了想又追问:“柏枝山什么洞?”匪徒说:“当地人叫古佛洞”。李排长又问:“这刘麻子想回老家也应该等风声小了过后,此人定会回老巢”,接着又问:“你们平日里吃什么,从哪里搞吃的”,匪徒答道:“离古佛洞十多里有座寺庙,叫西来寺,有时候没吃的了,就叫寺里的和尚到场上买点粮食送到古佛洞”。李排长一听,追问:“他奶奶的,那么说西来寺的和尚也是你们一伙的啰?”。匪徒解释道:“那倒不是,因为其中一个老和尚和附近一年青貌美的农妇勾搭成奸,被我们掌握,便软硬兼施,让其效力,不然刘麻子要杀他,还威胁要把他情妇一家灭了,和尚害怕,不敢不从”。“原来如此”李排长摇了摇头,吩咐手下人说:“叫他签字画押”,匪徒在口供上画了押,按了印,李排长对他说:“放心吧,你拜托的事,我一定帮你了结心愿”,说完示意手下将他拉出去,匪徒拱手再拜:“谢谢长官,多谢长官承全”。此时两名手下将其押到户外,“呯”的一声枪响,就地枪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