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节一过,便进入了酷暑,太阳毒辣的照射着这片土地。
我回到驿站,正聚精会神的用小刀雕刻着一块木头,今日在书院,听其他人孩子提起,过两日便是陆风的生日,我便想着做个小木雕送给他。
正聚精会神的把弄着手里的木头,却在这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袁长怀推门而入,我这惬意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我急忙起身,给他倒上一杯茶水:“袁大人”,他斜睨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木块,问道:“这是在雕刻何物?”
我擦了擦上面残留的木屑,对他扬了扬手,笑嘻嘻地回答:“一把小匕首,是做给陆招弟弟——陆风的生辰礼物。”
袁长怀似是疑问:“哦?你与陆兵尉如何相熟?”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起先我在街上时常迷路,陆招在街上巡逻,好几次帮我引路,就这样结识了。”
想起初到为兹人生地不熟的窘迫,我有些不好意思,“他时常帮我,我见他公务繁忙,没法照顾弟弟,就帮他照看着。”
我看袁长怀特意来找我,想必不是来问这些琐碎的事,便出声询问:“袁大人找我什么事?”
袁长怀听完,冷笑一声:“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这一席话,说的我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回复。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清了清嗓子,又接着对我说:“这几日,我身边缺个侍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你主子既然把你交给我,自然也是想你能历练一番,助他一臂之力,你整日懒懒散散的,岂不是辜负了慕兄栽培你的一片苦心。”
我听他这么一说,内心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嘴上却不得不答应。本来明日和阿依约好一同去郊外游玩,后日还要去书院帮杨夫子.......看来我的这些逍遥日子算是到头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我刚梳洗完,就听到门外有人轻咳,也来不及整理衣服,拿着腰带一边开门,一边系起来。
袁长怀见我困意十足,用手指朝我的额头上一弹,我一声吃痛,整个人清醒过来,我揉着额头,心里生气:堂堂名品学士,怎么做些小孩子的把戏。
左右看了两眼,想起来,已经两日没看到前舟了,难道今日,只有我一人跟着吗?
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扶着栏杆下楼,虽然已是卯时,却还是一片漆黑,若是在都城,这时辰天已微亮,公鸡都不知打鸣多少次了。
上午去巡护府批公文,下午去军营巡查,晚上好不容易得了空,又跟着他去了趟监察使家。
我在门口站着腰酸背疼,袁长怀与监察使,巡督将军三人在书房中商谈。说是最近山盗猖獗,不少出城办事的百姓都莫名失踪了,三人正想着解决的对策。
李红莲一袭红衣,娉婷袅娜,端着茶杯进了书房,为各位大人上茶,我心想着这倒是让我偷了个懒,如此甚好。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书房里传来动静,袁长怀先跨出房门,斜睨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跟上。
待我二人走到大门口,李红莲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件长袍,她细心地披在袁长怀身上,说道:“袁大人,为兹不比金陵城,白天虽热,晚上确是凉的,大人要保重身体,这是红莲自己做的长袍,能为大人抵御凉风。”
我看着如此温柔的女子,眼眸带水,双眉生情,难怪凡人都爱这温婉的女子,连我都要醉倒在这甜蜜的嗓音中。
巡督将军见了,在一旁打趣道:“李大人好福气,像我们这些粗鄙的汉子,那可都是在冷风中受着冻啊。”
周围的小士卒们听了纷纷笑了起来,李红莲一听,羞红了脸,掉头就跑回了府里。
一一拜别后,我和袁长怀二人往驿站走去,他将那件袍子解开,扔在了我的身上,道:“穿上吧。”
我慌忙用手一接。
现在起了风,再加上刚才一直在书房外还站了许久,身上确实有些凉意。可又想这毕竟是李家小姐给的,我一个小奴,怎么敢穿在身上,因此,捏在手里,不知该作何举动。
他见我不敢动弹,抽出捏在我手里的衣领,披在了我的肩上,一边系着纽扣,一边道:“先前在门外不是打了好几个喷嚏吗?这会儿怎么不冷了?”
我点了点头,想想又摇了摇头,道:“小人可不敢穿。”
他嘴角带笑:“你敢不从?”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在原地发愣的我,想必一股凉风吹来,我忙收回思绪,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