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良人现在在警局？”姚奕晴问。
“：那不然呢？你是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孙嘉祈义愤填膺道。
姚奕晴瞥他一眼，欲言又止，孙嘉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好歹也是个拿了双学位硕士的人，文明一点行不行……
“：问题在于赵良是怎么从疗养院跑出去的还有疗养院的人为什么要对你撒谎。”算了随他吧，他一向不拘小节，倒也有他自己的特点，她没必要去管束他怎么说话。
“：这个我还没弄清楚，我打算下午带你去见见赵良，到时候见了那个王八蛋再问也不迟。”
姚奕晴凝眉，缓缓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可以一个人跑出去，而且还可以让整个疗养院的人替他撒谎?”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孙嘉祈认真了些“：赵良估计是背后有人在帮他，而且那个人连小爷我都不放在眼里。”
“：嗯。”姚奕晴轻轻应了一声，总感觉有点蹊跷，她好像疏忽了什么。“：如果他背后有人，那又是怎么被这么轻易就被抓到的?”她蹙着眉，喃喃自语。
孙嘉祈接她的话“：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这不是一样的道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以为他背后有个人就高枕无忧了。”
“：你别吵。”姚奕晴的眉越拧越紧。
孙嘉祈愣了愣，看见她拧眉深思，突然想到小时候他们一起做奥数题的场景，她只要一想不通问题就喜欢蹙着眉。有一次她怎么也做不出来一道题，他很没眼见力地去打扰她，却发现根本不奏效，她太专注了，思考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完全与外界隔离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自闭的人都比较容易专注。她不和他玩，坐在树下看书的时候也是跟个哑巴一样，一坐一整天。
有一天他难得见到她爸爸回家，远远的，他瞧见她看都没看她爸爸一眼，还是静静地坐树下看书。不像他，每次爸爸妈妈回家看他，他都会特别高兴，能蹦跶好几天。
还有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看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肯定又想问题太专注走神了。其实一般正常高度的阶梯踩空了也不会站不稳，但是她家的楼梯阶梯与阶梯相连处是空的，只有一层层横板，而且还比较陡。
孙嘉祈一开始是假装不认识姚奕晴的，但是没想到她却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他觉得有点没面子，就继续装下去了。
奕晴性子比较随性洒脱，对故人旧事没有那么深的执念，苏唱晚这么告知过他。
所以他这个青梅竹马才比不过她后来遇到的人，因为他没有在该出现的时间出现。
“：应该不会吧。”
姚奕晴再一次的喃喃自语拉回了孙嘉祈的思绪。
“：什么不会?”孙嘉祈问她。
姚奕晴抬眼看他，眼里有些不确定“：赵良拐卖儿童妇女的次数很多?”
孙嘉祈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多到他死了都有人想把挖出来再揍一顿。”
“：那我怎么感觉他好笨……”姚奕晴无意识道。
孙嘉祈倒是觉得好笑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比你聪明?”
姚奕晴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他之前挟持我当过人质，我感觉他一点也不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他当时情绪很容易就被她主导了，而且注意力还总放在她身上，都不知道怎么控制住那群想保护她的保镖。凡是有点作案经验都知道，注意力不能被人质影响。如果说赵良多次拐卖妇女儿童并且还都成功了，他那天晚上不至于在挟持她的情况下连几个保镖都控制不了。
“：那个王八蛋还挟持过你?”孙嘉祈一激动，声音大了些。
姚奕晴瞥他一眼，敛去眼里的情绪，淡淡道“：都过去很久了，我的重点在于他前后的矛盾。”
“：你是觉得他不一定做过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不然就矛盾了。”还有，赵良当时真的是因为根本没有生的希望才想对辰初下手拖辰初一起的吗？辰初说的第三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那也有可能是他当时挟持你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把你怎么样。”
“：他一直都没想过要把我怎么样。”姚奕晴笃定地说。
“：依据呢？”孙嘉祈问。
姚奕晴看他一眼，凝神很认真地答，“：感觉。”
“：我靠，奕晴你耍我吧。”孙嘉祈瞪大了眼看着她“：你以前不是从来都不信感觉，全凭事实和分析推断的吗？当年是谁和我一起玩推理游戏的时候说凭感觉的事不要乱说?”
他那时凭感觉瞎蒙，她还不高兴，说他态度不端正，说他不爱思考。还有之前在咖啡馆附近她被抢劫，他凭感觉推测事情不对劲，她可是言辞凿凿有理有据地明嘲暗讽了他半天。
“：人都会变的。”姚奕晴答。
华辰初说，用你的心，去感觉，去判断。其实爸爸也这么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同意!”孙嘉祈抗议“：凭什么你讲感觉我就不能批评你，我凭感觉你就要嘲讽我!”而且他的感觉还是对的!
“……”
你还能再小心眼一点吗？
“：我向你道歉，你之前的感觉是对的。”姚奕晴平和地说。
孙嘉祈很少见她服软，心里很受用，得意洋洋道“：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向我道歉?来来来，再说一次!太难得了!”
姚奕晴淡淡瞥他一眼，“：你得寸进尺的毛病很欠揍。”
“：小爷我这叫争取把利益最大化!”孙嘉祈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下了班我带你去找赵良，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嗯。”姚奕晴点点头。
出了孙嘉祈办公室，午休时间就剩不到十分钟了，她找了个安静的楼道，给华辰初发了条短信。
【辰初，我今天晚上有事，你不用过来接我了。】
想了想，她觉得应该再加一点什么，还在思考怎么加的时候，华辰初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上有什么事?”他在电话那头很温柔地问。
我……姚奕晴犹豫了一下，“：我和孙嘉祈有事要处理。”她不想瞒着他她是和孙嘉祈在一起，但是赵良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华辰初沉默了几秒，又问“：什么时候处理完?”
他的态度好像有些严肃，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出他此刻肯定又是一脸高深莫测给人压迫感的表情。
“：不知道。”姚奕晴如实回答。
华辰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淡淡的“：处理完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吃饭。”
“：那万一太晚了怎么办？不然你先吃吧。”她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再晚也要回家吃饭。”他的语气有一丝坚决。
“：我知道了。”唉不对，她怎么搞得好像回家吃饭很勉强一样，脑子进水了?
姚奕晴赶忙改口重新又说“：好，我肯定回去。”
可是手机里却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华辰初已经把电话挂了。
姚奕晴握着手机愣了几秒，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挂了她的电话?
她重新想了想措辞，回拨给他，想说清楚一点。
等了一会，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华辰初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