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女被子溪吓的不轻,尊卑之分向来在她那儿是根深蒂固,子溪上来就扯住她的袖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这位主子要揍她来着,然,子溪只是单纯的急吼吼地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侍女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去书桌那儿取来了纸笔,恭敬地抵给子溪,并且谦恭地道:“主子想说什么,便写在这儿罢,奴婢是识字的。”
子溪提起笔便写道“我想见王爷”。
那侍女对着子溪的字端详了良久,心里觉着子溪的字写的甚是有碍观瞻,面上却一切如常,“回主子,王爷现下不在府里。”
就没在过。
七王府上的下人都清楚得很,他们这宅子里头向来是没有主人的,一个月里头,他们主子在宅子里头的时间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五日,要问他都去了哪儿?你上耿泗城随便问问,便能知道,他啊,不是宿在温柔乡里头了,便是摊在小倌窝里头呢。
子溪接着写道:“那他在哪儿?”
“在……”
侍女的话头还没起,门外就走进了个人来,定睛一看,却是十几日来都不曾露面的百里淞,连忙跪下行礼。
子溪一见百里淞来了,顿时一蹦三尺高,提笔就在纸上写道:“书”。
还没等百里淞走过来,她就已经跑到百里淞那,举起她的小纸条儿,怼着百里淞额眼睛就往前头送,百里淞被她弄的眼前花了好一阵子,一时都不清楚东西。
那侍女看着自家主子礼也不行,腰也不弯,一句话没有就是往前冲,还……侍女于是满头冷汗,生怕百里淞一个脾气上来了,就要了她俩小命。
谁知……
“清韵你先下去吧!”
被称为清韵的侍女,一面谢恩,一面举起袖子擦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走了半步路才惊觉没有合上门,便又慌慌张张抖着手把门给合上,离了那门有段距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准备去和一同伺候这位王爷小妾的小姐妹们说说话儿,放松一会子。
百里淞盯着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看了许久,久到连子溪都以为他不识字了,他才开口道:“可以。”
子溪于是快乐的在百里淞的对面坐下,状似欢乐地、却面无表情地在纸上写道:“谢谢”。
“但是你得练字以及学规距。”
有书就成。
子溪于是毫不介意,还对着百里淞使劲点头,百里淞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其实更想她问问自己,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可是……
她怎么会问呢,她都不清楚他究竟是谁,或许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一个曾经绑架过她,如今却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的人罢了,她甚至并不知道他就是相爷府里的安持双。不过好在她不知道,若是她知道,那末她便会知道她爹爹的死也有他的一份功。
除开偶尔会被各种各样的书迷了眼以外,子溪其实很聪明,当初她很快就理清楚了在苏清河那件事里,他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以及在后来她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击了苏清河母子对她的利用。
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人人都以为她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