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看到这一幕时,她反倒觉得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
卫生间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客厅里的两人,他们同时回过头来。
姜晓好脾气地举手打了个招呼,“hi。”
相比之下,长卷发的行为,就更加匪夷所思。
在看到姜晓的这一刻,她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阿骆!这个女人是谁!”
这是一种女主人般地质问。
姜晓疑惑地看着骆修文。
“瑾瑶,她是我朋友,你不要在这时候丢我的脸。”骆修文低声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呢。”说这话时,他隔着她的裙子捏了她一把。
胡瑾瑶咬着唇轻哼了一声,仔仔细细把骆修文从上至下检查了一遍,又摇摇地打量了姜晓一遍,确定二人穿着整洁,稍稍安了下心。
姜晓站在远处,看他们二人咬耳朵,有种奇异的感觉。
“我先走了。”她走过去,朝两人点点头,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出门。
“哎你!”胡瑾瑶要追出去,被骆修文从后面拉住了。
“不相信我?”骆修文轻轻刮着她的脸,引起胡瑾瑶身体轻颤。他帅气的面孔就在几厘米处,胡瑾瑶为这张脸深深着迷,她一把抱住他,声音有些委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有那些女人还不够吗?”
眼里放出恨意,“那个女人,根本不配站在你旁边!”
“你在家乖乖等我,”骆修文扶着胡瑾瑶坐在沙发上,把那杯柠檬水端过来递到胡瑾瑶嘴边,“你最喜欢的柠檬汁,喝一点儿。”
胡瑾瑶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脸上浮出病态的笑容。她喜欢骆修文,即使她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即使她知道他喜欢拈花惹草,但她坚信他是为了公司,是为了工作需要。
他最爱的当然还是她。
那些妖艳贱货,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那一杯柠檬水很快见底,近距离对着骆修文这张脸,她忍不住送上一吻,近乎膜拜似的,紧接着,巨大的困意袭来。
骆修文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晃了两下那只玻璃杯。
这东西他用过无数回,对它的药力非常了解。他感到遗憾,如果姜晓喝了半杯,现在躺在这沙发上的就不是胡瑾瑶了。
啧。
他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头也不回地出了公寓。
姜晓在楼下咖啡店等他。
她回想着胡瑾瑶的种种举动,至少她和骆修文的关系非常亲密,所以,骆修文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又找了个女朋友?或者,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
正想着,骆修文推门进来了。
姜晓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熟悉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一刻,她忽然确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是的,他变了,他们正在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晓晓。”骆修文自如地坐下,一丁点儿愧疚或是被当场抓包的不安也没有。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姜晓问。
骆修文迟疑了一会儿,说:“她是我未婚妻。但,”他握住姜晓的一只手,“晓晓,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两只眼睛含情脉脉。
姜晓和他对视几秒,抽回手,没有回应他突如其来的表白。
她突然想到了叶章,那个话很少但突然对她温柔起来的男人。很奇怪,当叶章跟表白时,她嘴里说不信,但心中是有点信的,彻夜不睡的疲累装不出来。
当她的男朋友跟她表明心迹时,她只想到了两个字:
虚伪。
“我有眼睛。”姜晓说。
骆修文笑了,他倚在单人沙发上,身体放松,一副很懒散的样子。
“晓晓,本来我们情侣当不成,还能当情人呢。”他眼中都是戏谑,一副好皮囊,嘴里说出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恶毒,“你看到了吧?她比你漂亮,也比你主动,在床上也比你生动得多。你有什么本事呢?
你现在个人生活一团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搞不清楚,被人随意摆布都不自知。有谁能比你更失败?”他轻蔑地看着她,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捅进她的心里。
她的价值在他嘴里分毫没有,他把她贬入尘埃。
姜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两手握拳,发抖。
骆修文笑得越来越放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得不到,就毁了嘛。
反正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要毁了她的,只不过今天的计划失败,胡瑾瑶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把这个动作提前了。
“晓晓,你现在有谁可以依靠呢?家人?你没有。朋友?同事?除了我这个男朋友你还能靠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目光像CT一样扫过她,再度开口,“打扮得不入流,没有魅力,没有吸引力……”
骆修文倾身靠近她,最后一击,“你这样的女人,有谁会爱?”
姜晓难以置信,“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骆修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姜晓起身就要来夺,被骆修文轻而易举地制住,“嘘——晓晓,大家都在看你,你想像个疯婆子一样跟我抢手机吗?大庭广众之下?”
他把姜晓按到座位上,替她理了理衬衫的衣领,“又不是床照,这么激动干什么?”
姜晓的眼睛通红,骆修文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往她身上扎刀。
“你很想伤害我,为什么?我对你做过什么?”姜晓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
骆修文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这是她最让他不爽的一点。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能找到时机,反击。
“没有。”骆修文摇头,调笑嘲讽的表情尽褪去,突然出现的恨意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他一把捏住姜晓的下巴,“但你跟错了人。”
只要是那个人有的,他都要抢过来。
抢不过来的,就毁灭。
那个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那个人,是谁?”姜晓扭头,从他的钳制中脱身。骆修文似乎对她了解得很多,她必须问出一点什么来,不然对不起今天这一顿侮辱!
骆修文表情多变,此刻又恢复那懒散又不正经的样子。
“做我情人,我就告诉你。”
白色床单上躺着一个人,脸上戴着呼吸机。
骆修文站在床前,弯腰把那人额前的发拨了拨,然后把姜晓的照片调大放到他眼前,笑着说:
“你最心爱的人,今天差点被我弄哭了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