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淤染脸上的汗水顺着脸的流线汇聚在了下巴上,一滴一滴洒落在地板上。
奚淤染浑身湿透,身子发冷发紧,被汗水湿了的头发零乱。
渐渐地,奚淤染的双手握不住了,垂到了两边,眼神涣散,嘴唇发白干裂,呼吸加重,再也撑不住了,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
等到奚淤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大牢。
大牢还是潮湿阴暗,森冷无比,暗无天日。
奚淤染轻轻地动了一下,看看自己的伤口,鲜血浸染,勉强地挪到比较舒服些的地方。
“哟~你这小子,又进来了?这次又犯啥事呀?”
奚淤染闻言抬头,就看到了上次被关押在自己对面的那名…脸上脏黑、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男子。
奚淤染忍着痛地扯了扯嘴角,说:“嗯,又进来了。”
男子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奚淤染,看到奚淤染的伤时,唏嘘,说:“啧啧啧,你这也太惨了吧……到底犯什么事了?”
奚淤染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男子一听,眼睛睁大,亮晶晶的,说:“那…但是…你这伤…挺严重的。”
奚淤染因为伤口的疼痛,深呼了一口气,说:“上次不也挺过来了。就是…这边有水吗?实在是渴。”
男子看着奚淤染,不禁有些怜惜同情,皱了皱眉,说:“这…水…得!我替你想办法。”
奚淤染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麻烦你了。”
只见男子双手紧紧抓住铁杆儿,头抵在上面,下巴也贴在了铁杆上,眼珠转了转,左右瞧了瞧。
突然,男子大吼着说:“来人呐!死人了!快把人渴死啦!!!”
男子吼了完,瞅了瞅,接着又说:“来人呐!死人啦!渴死啦!”
“喊什么喊,再喊把你宰了!”一个守着的侍卫一脸横肉,两条粗粗的眉毛因为怒气而竖了起来。
侍卫粗鲁地把一个水瓢放在地上,因为受力的缘故,水瓢里的水摇摆不定,泼洒出了些。
侍卫放完水,狠狠地白了一眼男子,就走了。
男子把水瓢拿了过来,突然意识到:这怎么给离他大概四尺远的奚淤染?
男子看了看周围,看到一个细长细长的藤条,便用藤条的柄把水瓢抵着慢慢地向奚淤染的方向推。
奚淤染全身虚弱,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水瓢,感激地看了看男子,便缓缓地爬了起来,手伸出,去接水瓢。
奚淤染接到水瓢,便拿起来喝。
“哎,你说这模样俊的人喝水都这么好看吗?”男子看着奚淤染喝水,笑着说。
奚淤染喝完,用袖子擦了下嘴,笑着说:“这是歪理。”
男子看着奚淤染,问:“哎,上次都没来得及问你名字。”
奚淤染说:“我叫…奚然。你呢?”
男子挑眉,说:“我叫段益清,你就叫我阿清就好了。”
奚淤染听到这个名字——“清”,赵清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赵清涟,奚淤染摇了摇头,想把那个百搭王爷从脑中甩出去。
段益清见奚淤染摇头,好奇地问:“为什么摇头呢?是不舒服吗?”
奚淤染笑了笑,说:“没事,我挺好的。”
段益清皱眉看了看奚淤染的伤,说:“可是,你这伤感觉很重,要是不赶紧上药,恐怕会落下病根儿。”
奚淤染撇了撇嘴角,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上不上药都无所谓了。”
段益清挠了挠头,说:“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
奚淤染抬头看着段益清,脏黑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两个亮晶晶的眼眸,清澈明亮。
段益清看着奚淤染,说:“你想什么呢?”
奚淤染摇头,说:“没有,很谢谢你,不用了。”
……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奚淤染和段益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晚上。
晚上的大牢更加阴森,其中一个侍卫进来点燃了墙上的几盏油灯。
油灯上的火苗像幽灵一样,摇晃不定,微弱的油灯光打在阴冷牢墙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奚淤染对着油灯发呆,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走道上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清脆有力。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响起,温柔无比。
奚淤染收回目光,看到来人时,怔住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赵清涟用钥匙把牢门打开,轻轻地走到奚淤染的跟前,慢慢蹲下,语气还是温柔。
“你怎么来了?”奚淤染笑了笑,挑眉问。
“不希望我来?”赵清涟同样挑眉,反问。
奚淤染无奈地摇头,笑着看着赵清涟,突然感觉心落地了,踏实了。
赵清涟跪在地上,轻轻地搂起奚淤染,扶了扶奚淤染的发丝,说:“对不起。”
奚淤染已经无力在怼赵清涟了,这次很“安分”地问:“怎么了?”
赵清涟听此,垂下了眼睑,说:“等你伤好,我就告诉你。”
奚淤染无奈,白了赵清涟一眼,这是她最无力地一次白赵清涟,在赵清涟看来,倒像是……别扭的撒娇。
赵清涟慢慢地把奚淤染“公主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像水一样,生怕碰着奚淤染的伤口,弄疼奚淤染。
段益清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瞪大眼睛,紧紧地抓着铁杆儿,不放过一丝一毫两人的互动。
眼见着赵清涟抱着奚淤染起身,段益清喉咙抖了抖,说:“那个…这位仁兄…你要把奚然怎么样?”
赵清涟听言,回头看了看段益清,皱眉,语气不似对奚淤染的温柔,有些生硬,说:“你叫她什么?奚然也是你叫的?”
段益清听言,刚准备回什么,就看到赵清涟已经没有留恋与他的对话了,转身就走了。
段益清看着赵清涟抱着奚淤染的背影,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本王比你还气盛呢!”
此时的奚淤染安静的待在赵清涟的怀里,赵清涟低头看着今日“安分”的奚淤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