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厅,姬昌看到自己的得力干将竟然被洛容笙制服的,现在半撑着脑袋,哀嚎着,顿时觉得有点没面子。
语气颇为不善问道,“不知洛少爷前来,是替咱们于爷还钱还是替他娶妻啊!虽说您是洛丞相的儿子,但我们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犯不着在我这本分的地方闹事吧!”
洛容笙松开手中的力道,将哀嚎的男人甩到地上,笑道:‘想来这就是有名的昌爷吧,让你失望了,今天我来,一不娶妻,二不还钱,至于为什么,昌爷还是看看这封信才好。”
说罢,洛容笙将手中的信一掷,那姬昌也是个高手,一个垫步上前接过信。
那书信是洛容笙来时,怕别人按着字迹查找,自己又誊写的一份。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姬昌,越看表情越严肃,心中上来一股怒意,想不到一个罪犯之女竟然隐瞒自己的身世,还混到了海棠阁的头牌,看来十娘也是老了,看不清人了。
大喝一声,“把十娘找来。”
不多时,一个半老徐娘的娘子就匆匆走到姬昌身边,笑着问道,“昌爷找十娘有什么事?”
姬昌怒把信甩到十娘的脸上,那涂了一层粉的脸蛋因着这个动作吓得抖了一抖。
慌忙捡起书信,草草看完,十娘噗通跪倒地上,大声喊道:“昌爷饶命啊,是我年老糊涂了,怎么就让这么个玩意混进了我们海棠阁,求昌爷宽恕。”
姬昌此刻脑中早乱做一团,原本还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现在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现在这样,倒被对方占了上风。
宫中那人送信来,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洛府帮忙还钱后,将事情捅的人尽皆知,让洛丞相能够受点挫折。
可现在这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了控制。
洛容笙看着已经慌乱的姬昌,冷笑一声,才说道:“昌爷的信看完了,不知道我洛府还用不用帮忙还钱,还是说我主动检举,让大理寺的人来主持公道,也让于府将功补过。”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姬昌此刻也是脑门一出冷汗,这事要闹到大理寺,那就是窝藏罪犯,罪名就大了,只能谄笑到:“洛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当没发生,于爷的帐也一笔勾销。”
洛容笙上前拍了拍姬昌的肩膀,面不改色说道:“昌爷倒是个明白人.....只是若真的明白,就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毕竟这京都的天到底是谁顶着,谁也说不准。”
姬昌被洛容笙一记冷眼扫过,心中竟有些发毛,其实他之所以能够立足在京都,无非是仰仗京都那位,只是知晓之人少之又少。
可刚才洛容笙说的话,分明在怀疑什么,心中隐隐冒出一丝担忧。
洛容笙见事情已解决,也不想多有麻烦,心知姬昌肯定会处理好那名叫做初雨的女子,便带着于文苑离开了海棠阁。
只是这不作死的于文苑还有些惦念昨夜女子的销魂,心中有些不忍,拉住离开的洛容笙:“表哥,要不你就行行好,救下初雨,我把她藏在乡下,保证没人知道。”
洛容笙看着这没脸没皮的人,竟被气笑,说道:“好啊!不如我把你俩一起扔到山里,做个鸳鸯夫妻,省的你再出来惹事。”
“我就是说说,不行就算了。”于文苑讪讪说道。
原本到手的肉被人叼走,姬昌心中此刻的怒气只能找初雨撒气。
看着还在地上呜咽哭着的十娘,怒道:“还不派人把初雨解决掉,还在这赖着干什么!”
“是,是,是!”十娘见姬昌没有责难,慌忙起身去办这件事。
只不多时,十娘鞋都跑掉了,带着前去抓人的小厮匆匆跑来,叫嚷着:“昌爷,不好了,初雨跑了。”
“什么!还不快给我追!”听闻此信的姬昌也变了脸色,这女的留着就是个祸害,现下跑了,终不让人踏实。
顷刻间,海棠阁并荣盛赌坊的一众打手、小厮纷纷到街上,寻找初雨。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一辆马车悄悄出了城。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疾驰,车内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蒙着一张面纱,一双茶色的眼睛藏着不甘。
待出了官道,马车缓缓驶向了一处农舍,行至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安全了,可以出来了。”驾车的车夫朝车内说道,只是这车夫无意间露出的小麦色的皮肤可以看出并非寻常驾车车夫。
车上的女子跳下马车,对着车夫,薄唇轻启,“不知恩人到底是谁?初雨感激不尽。”
“我家主子说了,让姑娘好生在庄子里休息,你的脸如今刚刚被易了容,还需一段时间适应,等过段时间便送你去个更安全的地方。”车夫自顾说着。
“可是我.....”初雨还想再问些什么,今早,这车夫能够躲开海棠阁的守卫,潜入自己房间,给自己看了一封写着自己身世的信。
她知道若是今早走的晚,怕是海棠阁的人便会悄悄处置了自己。
她只能跟着车夫仓皇出逃。
一路上,她想不明白是何人要帮助自己,心中有太多疑问。
“姑娘大可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坏人,主子还说知道你父亲是被冤枉的,也知道你手中有当年的证据,主子说希望你能看管好这个保命符,同时也是催命符,到了时机,他自会还你清白。”
初雨一听,身形一震,这人竟然知道父亲生前拼死送出的那个证据,只是这事只有死去的母亲和自己知道。
只是恩人说的没错,没有恩能力之前,若让有心人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只怕自己的这条小命丢的更快。
眼看着这车夫不像坏人,想来这主子也坏不到哪里去,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还对自己如此客气。
初雨不再怀疑,施礼拜到,“请您替我谢过恩人。”
车夫没再回话,帮忙领了行礼,敲了敲农舍的门。
一会儿,一名老妇打开了门,初雨不疑有他,看了眼远去的京都,跟着进了大门。
这车夫见事情顺利完成,便悄然离开。
行至半道,将马车舍弃,一阵收拾后,以另外一副样子,重新回到官道,策马疾驰而去。
进了京都,这车夫舍了马匹,身形灵活,轻功自如穿梭在巷子里,丝毫不被人察觉,悄悄翻进了沐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