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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永垂于明日·16

宋真理牵着歇洛克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闻来闻去,歇洛克可能已经迷茫了,问了太多差不多的消毒水味儿它已经快要失去自己的判断力了,每到一家医院它都往门口窜。

奥古斯特满脸阴沉,似乎对于自己放着警犬们不用反而信任一只来路不明的金毛而感到自责,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考虑要不要试着和新苏格兰场的同事们搞好人际关系,并且等下一个助理来的时候对人家不要太挑剔之类的问题。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思考,来电显示是“Dr.Ann”。

罗斯玛丽开门见山地问:“警司,你在哪里?我刚才发现了一件事情,可否在玛利亚街12号见面?”

奥古斯特看着这边实在是没有什么调查的价值,罗斯玛丽说她有线索不如去听听她发现了什么。

来到玛利亚街12号,奥古斯特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隐约记得自己在不久前曾被一个叫蓝瑟的眼镜妹带到这所房子里面,然后那个眼镜妹放了自己鸽子,而且让这家真正的主人赶了出来还送到了警车上。

往事不堪回首,奥古斯特感觉这件事将是自己十年左右都不可能忘却的伤害。

他们找了找,没有看到罗斯玛丽小姐,奥古斯特只好回拨罗斯玛丽的号码,12号房子门前的信箱却想起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但是打开信箱需要钥匙,年幼无知的宋真理说:“我们去跟这家的主人借一下钥匙吧。”

说着要牵着歇洛克往前走,可是歇洛克的样子有些异样,他前身伏在地上,两条后腿用力撑地,似乎全身厚厚的毛都立起来了,宋真理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拖到门口。

奥古斯特这个时候又觉得歇洛克这只金毛似乎有能力了,能宋真理看到家里的主人大概就知道为什么金毛不肯靠近了。

门铃响过几声之后,门打开了。出乎奥古斯特的意料,上一次这个壮汉穿着紧身的短袖T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这次他的块头依然吓人,感觉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小小的Hard Truth,但是他穿着衬衫还打着领带戴上了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

“What can I do for you,lady?”壮汉非常绅士地问。

宋真理没有戒备,回答:“抱歉,先生,我的朋友和我约好在这附近见面,但是很久都没有来,我用手机定位发现她的手机在您家的信箱里,可否把信箱钥匙借给我们?”

那位先生没有任何犹豫,说:“请稍等。”

过了几分钟他就拿着钥匙出来,说:“久等了,我也找了很久。”

奥古斯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心想难道这家里面住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而且蓝瑟先生的日记是在这家找到的,会不会这位健美力士就是蓝瑟先生的儿子呢?

这些疑问他暂时放下了,从宋真理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信箱,里面果然放着罗斯玛丽的手机,放在一个文件袋里面。

文件袋上面有手写的未来-伦敦公司的地址,收件人姓名一栏上面写着罗斯玛丽小姐的名字。

歇洛克忽然对着房子的大门狂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它在医院里的时候一直表现得不很积极,在车上也一副看风景的悠闲样子,一到这家人门口就忽然兴奋起来了。

这间房子果然有问题。奥古斯特心里盘算着怎么进入到房子里面勘察一下,宋真理把钥匙从信箱上面拔下来,再次摁响了门铃。

那位先生开门的时候,看到宋真理一脸担忧地说:“抱歉先生,我的朋友可能遇到了危险,可否借我电话报警?”

主人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宋真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12号房子。

房间里面非常整洁,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居然这么爱干净,房间里面还飘荡着葡萄柚香氛的气味。

主人有点儿羞赧,拍拍自己的大肚腩说:“听说葡萄柚对于减肥很有帮助,请跟我到这边来打电话吧。”

宋真理跟着他走到电话机旁边,快速拨通了奥古斯特的电话,还特意留出了接线员说话的那段时间才开始“描述案情”:“哦,你好,我要报警,我的朋友失踪了,对,从昨天晚上就联系不上她……我在不认识的男士家门口发现了她的手机……”

然后宋真理用眼神征求主人的意见,问他是否可以告诉警方地址,得到同意之后,宋真理把地址报给了“警方”。

通话结束之后,宋真理握着电话听筒放“下”,其实一直用手抬着听筒不让电话挂上,在主任看来就是她挂上了电话,手摁在电话上面。

“请跟我到客厅里喝点茶一起等吧。”那位先生邀请道:“您不必在意,发生这种事情,及时报警让警方查明也免得我背上黑锅。”

宋真理一边说着:“您真是个好人。”一边趁着他转身把电话抬起来,斜着放在听筒卡槽上面,没有碰到挂机键,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挂了电话一样。

奥古斯特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人的聊天。

宋真理问:“哦,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那边的先生回答:“不必在意,我叫斯特·威尔逊。你的狗狗为什么一直蹲在楼梯旁边?”

宋真理也不知道为什么歇洛克一直蹲在楼梯旁边,但是看到哪里有个精油台,就说:“大概它非常喜欢葡萄柚的香味吧。”

想来歇洛克也真是可怜,闻了这么久的防腐液的味道,刚才在车上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现在闻到了清新的葡萄柚的味道又元气满满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

“哇哦,我想起来了!”威尔逊先生忽然一拍脑袋:“这不是那只会坐电梯的金毛狗吗?叫什么……叫歇洛克!”

它已经这么有名了吗?宋真理有点儿哭笑不得。

“那个视频在说SNS还有油管上面流传的很广,”威尔逊先生仔细看了看歇洛克,“我刚看那个视频的时候才几十个播放量,现在已经超过几百万了。”

忽然对这条狗狗有些肃然起敬了。

威尔逊先生忽然停顿了一下,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宋真理,问:“难道您是……Hard Truth吗?”

宋真理忽然又感觉在金毛狗面前能直起腰板了,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先认出了狗才认出自己,仿佛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然后这位先生就开始和已经不Hard的Hard Truth畅谈花样滑冰,直到“接警”前来的奥古斯特警司带着“助手”文森特到达现场。

奥古斯特警司尽量避免让自己陷入悲伤地记忆当中,但是威尔逊先生好像已经忘记了和警司的冲突,表现得非常配合和友善,根本不像那天直接用船桨打人的样子。

他们在整个房子里面上上下下勘察了一遍,没有任何异样,整洁干净,每个房间都有精油的香味,让人对这个大块头产生好感,甚至和他有过冲突的奥古斯特警司都在心里觉得也许这个人看起来粗鲁但是其实是个内心很细腻会受小孩子和小动物喜欢的好人。

勘查完之后,奥古斯特警司煞有介事地让威尔逊先生在记录单上面签了字,然后就带着报案人告辞了。

歇洛克似乎是陶醉在葡萄柚的香味之中了,离开的楼梯下面的空间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地,一直回头看,发出低低地叫声。

上了车,奥古斯特警司顺手把手上的文件袋和记录单扔到了后座上面。

宋真理好奇地看了看奥古斯特的记录,根本不是什么口供,全是他装模作样的鬼画符,还有今天中午的菜单以及今天晚上的晚餐plan A to E。

好在威尔逊先生的签名在下面的空白页上面。

“我们去吃晚饭吗?”宋真理问。

奥古斯特给她泼了凉水:“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如果现在吃晚饭你到了晚上九点就会感到hungry,然后就会吃夜宵,夜宵是让你肥胖最大嫌疑人,所以我建议你等到6点钟的时候再吃晚饭,虽然只差了半个小时,但是如果你到了九点觉得饿就睡觉好了。”

“五点半吃晚饭到了九点我就不能睡觉了吗?”

“九点睡觉对于你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太残酷了,但是如果饭前这半个小时你进行适当的运动,也许你就能睡着了。”奥古斯特说的头头是道。

但是现在宋真理坐在人家的车上,只好问:“去哪里运动?”

“除了医院还有哪里会用到防腐液呢?”

文森特在后面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说:“殡仪馆!”

奥古斯特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在路上飞驰起来,风驰电掣地往殡仪馆走去。

“那我们不管罗斯玛丽小姐了吗?”宋真理在后座上面问。

奥古斯特摸了摸下巴,说:“我们现在没法联系上她,也许她把手机给我们就是为了给我们什么提示。”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一个女孩子现在不知去向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宋真理更加明确地问。

奥古斯特对于她对别人的关切嗤之以鼻:“Lady,我觉得你似乎还没有成熟到有余力关心别人的安危的程度吧?”说着他指了指上次遇上毛怪的时候宋真理小腿受伤留下的血痂。

宋真理无法反驳,只能缩回到后座上弱弱地说:“我就是关心一下她嘛……”

文森特出来唱红脸,说:“真理小姐作为女性有这种关心其他女性的绅士精神值得某些男士学习啊,你说要是那位小姐为了帮我们破案遇到了什么危险,某个人还能没有负担地继续生活吗……”

奥古斯特通过车上的后视镜感受到了后排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只好改口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回新苏格兰场叫人去联系那位女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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