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男子骑马从森林左侧窜了出来。
“肥羊们,给小爷我留下买路财来,小爷便放你们过去。”
黑衣人手拿大刀指着为首的叶青云,高声叫嚣道。
叶青云身有功底,一眼看出那黑衣人并无功夫底子,且只得一人,不免有些疑惑。便报出名号道。
“我们是青城山的弟子,阁下何人?”
叶青云本意是以青城山的名字震慑黑衣人,但那黑衣人听完后却没有半点反应。仍是重复那一句。
“肥羊们,给小爷我留下买路财来,小爷便放你们过去。”
叶青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行走江湖,亦有江湖的规矩,阁下莫不是闲来无事寻开心的,为何不敢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黑衣人停顿了一下,仍是重复道。
“肥羊们,给小爷我留下买路财来,小爷便放你们过去。”
连花月是个坐不住好奇心重的,她本未听见声音,只因马车停了下来,便掀开窗帘来看热闹。
听到这里,她心中不由想到。
复读机啊这,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哪有这样打劫的。
“你这强贼,没长眼吗……”
丘诚听到这里,本欲上前擒拿黑衣人,却被叶青云一摆手制止了。
叶青云双手一拱,说道。
“阁下,我看你并非习武之人也并未有修为护身,便是这拿刀的手也非农家子弟一般粗糙,应是一位知书识礼之家的公子。阁下若是一时兴起想与我们开个玩笑,还是请让开路,相安无事的好。否则,拳脚伤人,刀剑无眼,若有损伤岂非自讨苦吃。”
黑衣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退下,反而因识破身份恼羞成怒喝道。
“你个肥羊,凭的话多,小爷我就先抢你了。别的我也不要,把你身上的的衣服剥下来给我。”
“无礼之徒,你可知道我青城山是何所在,竟然如此对师兄说话。”
丘诚听罢,愤怒的拔剑指着黑衣人说道。
“怎么,小爷我打劫还管你是什么青城山红城山的,就是皇帝老子我也照抢。”
“混帐。”
叶青云再次阻止丘诚出手。
“师兄,难道由得这个痞子胡搅吗?我们还要赶路去和师父会和啊。”
“我自有……”
叶青云本想说将这黑衣人点穴,放倒在一边就算。却听得身后传来连花月的声音。
“啊,我说强盗,不,劫路的,你的台词不对啊。”
黑衣人见连花月如此说不由一怔,双眼盯着她打量。
“你应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个连花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样的,竟然教起强盗来怎么抢劫。
“这可是江湖规矩,你到底是不是混绿林的啊。“
连花月双手环胸,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小爷……小爷我当然是,我不过是看你们几个肥羊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便随口说了。”
连花月笑道。
“这绿林中最讲究的就是章法规矩,可不管肥羊还是瘦羊,台词可都得是这么念的。”
“你算是什么,管得着吗!”
黑衣人竖起眉,不悦的反驳道。
连花月摇摇头说道。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什么?你这女人,忽然念对联做什么?”
黑衣人皱眉望着她。
“这可是绿林里最有名的暗号啊,这你都对不上啊,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
黑衣人眼中浮起疑惑。
奇了怪人,平常不管做什么都很顺利,这些人不是该对他唯命是从吗?怎么总说些旁的。
连花月看他行事古怪,还以为他是和影像里某一段上演的那样,是一个穿越者呢。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这是穿越者们经常用来接头的暗号,所以她才想试一试。
“师兄,他才不是什么绿林强盗呢。你看他那身衣裳,哪个强盗会穿着黑色绸缎还绣暗纹的夜行衣,连他手上那刀都是假的,那是做戏法用的刀,我家里也有一把。“连花月对身边的叶青云说。“跟这种人不用说那么多,快,就跟上一个不长眼跟我们劫路的一样,扯下他的面具,将他脱光了衣服绑起来。”
“你敢!”
黑衣人震惊的瞪着她。
连花月冲他微微一笑,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向他走来。
“算了,我自己来好了,你这种小弱鸡,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
且不说哪有什么上一个,她一个女子张口就说把男人脱光了绑起来……这……这实在……
叶青云愕然的瞪大眼睛望着连花月,刚想张口说“师妹不可如此”时候,却听得那黑衣人以愤愤然的语调说道。
“你这个女人……你给我记着。”
黑衣人瞪了连花月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切。”
连花月咕哝着,转身回了马车,徒留下呆怔的众人。
“胆子那么小还装什么强盗嘛。”
这个连花月怎么对绿林道上的话说得头头是道,她不会是……
众人心中不由都留下了相似的疑惑。
※※※
酒楼的雅间松竹居里,酒宴正酣。
白瓷酒杯里斟满了上等醇酒,山珍海味、鲜果时蔬丰盛的桌子都快放不下了。
聂斌和贾朋兴一边听着歌姬唱曲,一边饮酒取乐。
聂斌忽的想起什么,问道。
“长孙平只怕今日不会来了吧。”
“怎么不会,昨日刚作的赌,长孙平那人即便是刮风下雨也会来的。”
聂斌哦了一声,又道。
“昨日那赌……只怕是做不得数吧,长孙平怎么说也是出自书香世家,怎会去做那等事。”
“那等事又如何。”
贾朋兴笑道。
“不过也难怪你会这么想,你初来叶城还不了解长孙平这个人。我家与长孙平的叔叔是姻亲,我是自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的,他那个人啊,只要喝点酒,说点好听话,什么荒唐事情做不出来。昨日那赌算得了什么。”
聂斌惊讶的看着贾朋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