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段无洛突然同父亲说道,“爹,我们今日就去庄老爷家提亲吧!”
段浔一愣,有些吃惊,“你,你刚才说什么?”
段无洛抬眼看着他,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我说,准备好聘礼,等一下便去庄老爷家提亲。”说完,便转身离去。
段浔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高兴地笑出声。忙迫不及待地去库房清点聘礼。
忙活了整整大半天,一大批的聘礼终于清点完,装好在红色的箱子里,陆陆续续运到了大门外,命人抬着。
芮琳儿看着府上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往外头搬箱子。而这些箱子与平时所见到的有所不同,红艳艳的特别喜庆,莫非是有什么喜事?可是如今段夫人重病缠身,能是什么喜事呢?
芮琳儿心生好奇,便上前去,拉过一仆人,问道,“小哥,这府上可是有什么喜事要办?”
那仆人乐呵着回道,“哦,是这样,老爷和公子今日准备去东城开私塾的庄老爷家提亲,准备迎娶他家闺女呢。”
芮琳儿不免惊讶地“啊!!”了一声。简直是难以置信!
她匆匆跑了出去,却还是慢了一步。段无洛他们已经动身启程了。现在去拦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没能拦得下段无洛问个明白,芮琳儿只好寻思着其它法子。苦思冥想,觉得还是得去知会一下楚若雪才行。敲定主意,芮琳儿便急忙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葛宅,芮琳儿累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然而,两个看门的居然拦住了她,说什么主子们都不在,有什么事改日再来!?
心急如焚的芮琳儿一下子就火了,怎么每次来都说人不在?是真的人不在还是诚心不待见她?!
事急从权,不快些找到楚若雪是不行的!芮琳儿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楚若雪!楚若雪!楚若雪你给我出来!楚若雪!我告诉你,你不出来,你会后悔的!楚若雪!”
“姑娘,你若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看守门的人马上阻止她。
可是,芮琳儿哪还管得了他们,还是一个劲地喊着楚若雪的名字。看架势,不见到人,是不罢休的了!
看守门的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将芮琳儿往外推远去。
“你们干嘛!我可是葛不凡的朋友,你们……”芮琳儿被他们推得往后直退去,心里头却还是倔着一股劲,不依不饶地喊着,“楚若雪!楚若雪你再不出来,我可是被人欺负了!”
芮琳儿喊了许久,终于是看到了楚若雪提着裙摆,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不禁高兴极了,“若雪,你可算出来了!”
楚若雪跑得急促,有些气喘吁吁的,她忙推开那两个看守门的人,“你们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琳儿!她可是我和不凡的朋友,谁准许你们这样怠慢?”
两个下人赶忙知趣地退至一旁,低垂着头。
楚若雪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后,看着他们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陡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有些惊愕失色。不禁转过头看着芮琳儿。
芮琳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不过此时此刻,段无洛的事情更加紧急,刻不容缓!她着急地拉过楚若雪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芮琳儿拉着楚若雪到附近一处僻静的角落里。然后急忙同她讲来,“若雪,你好好听我说。我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无洛的母亲段夫人明明重病垂危,可是,段老爷却和无洛带了好一些聘礼,说是要去什么庄老爷家提亲!好像,是~~无洛要娶他们家的女儿。”
芮琳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楚若雪不一样的神情。
楚若雪心脏的位置莫名地漏了一拍,微微发慌,麻木无力,有种郁结的难受。她嘴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弱弱的问着,“无洛,他……他要成亲啦!怎么这么突然?都没有听他讲过呢……”
芮琳儿也显得很苦恼,“就是说啊!这突然成亲也就算了,你说这要娶的人还不是你,这……”
芮琳儿说着说着,口太快,感觉好像说错了什么,忙不迭闭上了嘴巴。
楚若雪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这,这关我什么事。他喜欢谁,自然就是娶谁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喜欢你啊!”芮琳儿稍显激动。
楚若雪低下了头,有些许难为情,“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再说,他,他不是都要娶别人了吗?”
芮琳儿心里头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这两人,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怎么就偏偏一个比一个还嘴硬呢!难道,非要等到失去才来后悔?
芮琳儿眉梢轻拧,眼睛直视着楚若雪,看着她说,“我虽然不知道段无洛怎么突然就要娶别人了,但是,作为他的好朋友,我看得真真的,他,是真的很爱你!我永远记得,你再一次出现后,他去过盘仙居,当他知道你并不想再见他时,他是那样伤心,难过。如若真的没有动情,又怎么能将一个人伤得那么彻底!”
楚若雪低着头,字字句句却听得清楚!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她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
“楚若雪,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段无洛没有一丝感情吗?”芮琳儿问着。
楚若雪猛然抬起头,对上了芮琳儿认真的双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芮琳儿会这样问她,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说没有,她和无洛只是朋友!可是话到嘴边,却被生生卡在喉咙!她的心似乎在挣扎,反抗!脑海中,突然都是他的样子!
怎么了?我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对无洛已经有了感情?楚若雪自己也不敢去遐想!明明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就只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关系,从不曾谈情,更不提爱,就仅仅偶尔打打闹闹,有时还互相讨厌。怎么就突然之间,被琳儿这么一说,我的心,我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楚若雪深褐色的眼珠子有些飘忽不定地转着,她现在真的一团乱!
芮琳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若雪,我们都相知相识十几年了!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啊,就是当局者迷。我今日来,就是想点醒你,也是不想你以后后悔,更不想你错过幸福!明明你们这么深爱彼此!”
“爱?!”楚若雪默念着这一个字。这一个让她的心,为之触动的字!
“楚若雪,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等到他大婚已成,成了别人的夫君,喊了她人为娘子!到那时,你就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芮琳儿说得急切,希望楚若雪能看透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情。
好一句成了别人的夫君,喊她人为娘子!毫无预兆地扎得楚若雪的心千疮百孔,苦不堪言,痛得两股暖流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滴落。
“他,他说过,他要带我去看西湖,陪我去走断桥,他都还没有做到!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跟别人成亲了!”楚若雪突然想起来他们之间的约定,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拔。
芮琳儿看着楚若雪哭,心里面也跟着难受起来,她拉过楚若雪的手,说,“若雪,不哭了!我带你去找他!去见他!把他抢回来!”
楚若雪眼睛含着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