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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八段

树木

树木是枫[131],五叶松,柳,桔。

扇骨木虽似乎没有什么品格,但在开花的那些树木都已凋谢的时候,一面变成纯是绿色了,它也不管季节,却有浓红的叶子,想不到的在青叶之中,长了出来,也是少有的。

檀树,〔这是可以做弓的材料〕,现在更不必多说了。这虽然并不限定说某一种树,但是寄生木的这名字,却是很有风情。荣木,[132]这是在贺茂的临时祭礼,举行御神乐[133]的时候,〔舞人拿着这树枝而舞〕,很是有意思。世上有各种的树木,只有这树被说是“神的御前的东西”,这是特别有意义。

樟树在树木丛生的地方,也总不混在别的树木里生长着。因为枝叶太是繁茂,觉得有点可厌的样子,但是分作“千枝”,常引例作为恋人[134]来说,可是有谁知道了枝的数目,却这样的说起来的了,想来是很有趣味的。

桧树,这也是生长在人迹罕到的地方的东西,“催马乐”的歌里有“三叶四叶的殿造好了”[135]的话,也觉得有意思。而且五月里,〔露水下来〕,它会学作雨声,[136]这也是很好玩的。

枫树,虽然是树很小,可是长出来的芽带着红色,都向着同一方面伸张开的叶子,花并不像花的样子,却好像什么虫的干枯了似的,觉得很有意思。

“明天是桧”树[137],这在世上近地看不到,也不曾听说哪里还有。但是,到御岳去朝拜回来的人,有拿了来的。枝叶很是粗糙,似乎不好用手去碰它;但是这凭了什么,却给它取“明天是桧”的名字的呢?实在靠不住的预言呀。这预言是凭了谁呢,倒很想知道,想来很有意思。

鼠黐树,虽然不是特别值得说的树木,它的叶子很是细而且小,也是很有趣的。楝树,山梨树〔也是很有意思〕。椎木,在常绿的树中间虽然都是这样,但是椎木却是特别提出来,当作树叶不落的例子,也是有意思的事。

白橿的树,在深山树木之中更是离得人远了,大约只是染三位或是二位的衣袍的时节,人们才看到它的叶子吧。[138]虽然并不是引起什么了不起或是好玩的事情来说,它的模样像是一面落着雪似的,容易叫人看错,想起素盏鸣尊降到出云国的故事,看着人麻吕所作的歌,[139]非常的觉得可以感动。凡是人的讲话,或是四季的时节里,有什么有情味的,和有意思的事,听了记住在心里,无论是草木虫鸟,也觉得一点都不能看轻的。

交让木[140]的叶子丛生着,很有光泽的,非常青得好看,却想不到的,叶柄长的鲜红,很是庸俗,似乎不大相称,便觉得品格低了,但是也有意思。在平常的日月里,全看不见这东西,到了十二月晦日却行了时,给亡故的人们当盛载食物的器具,很引起人的哀感,但是在新年为的是延龄的关系,固齿的食物也用这作为器具,[141]这是为什么缘由呢?古歌里说:

交让木变成了红叶的时光,才会忘记了你。

〔将绿叶不会变红,比喻恋爱的不变〕,这是很有道理的。

柏木[142],很有意思。这个树里,因为有“守叶的树神”住着,所以也是可以敬畏。兵卫府的佐和尉,[143]也因此叫作“柏木”,这也是有意思的事。

棕榈树,虽然树木缺乏风情,但是有唐土的趣味,不像是卑贱的家里所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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