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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宫

“嗨”熊家艺笑着打着招呼。

“嗨”陈城回答的有些僵硬。

“你喜欢猫吗”陈城一脸认真地问。

“哈?喜……喜欢啊”

“你喜欢狗吗”

“还……还行吧”

“你什么星座的”

“白羊”

看着与自己“相谈甚欢”的熊家艺,陈城觉得林泽说的果然很对,和女孩子聊天只要聊猫狗星座就行了,真的挺简单的。

大家会和后就买好票坐上了去九宫山的车,车上大部分是一些学生,有和他们一样高考完来放松的,也有附近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旅游的,此次九宫山之旅陈城一伙人一共有五个人,男生是陈城和林泽,女生一个是熊家艺,一个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赵曼琳,另一个是死活要跟来一起玩的林泽的堂妹林语晨。上车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林语晨本来和熊家艺坐一起,陈城和林泽坐一起,但是林语晨突然说好久没有和堂哥一起出来玩儿了,要和堂哥坐一起,陈城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俩兄妹在想啥,但还是坐到了熊家艺的旁边。

陈城现在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刚刚林泽教的东西基本已经说完了,总不能再来一遍吧,所以现在的陈城很慌,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而旁边熊家艺可能也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拿起了耳机准备听音乐,陈城松了一口气,想着就这样一直到下车也挺不错,至少不用再去费尽心思的寻找话题。

耳畔吹来轻柔的风,陈城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但汽车还没有走出市区,所以还一直在走走停停,终于汽车走过出城的最后一个红灯路口,开始匀速前进,也许是风太温柔,也许是心太沉醉,陈城很快就睡着了。

汽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开始进入九宫山境内,山路弯曲环绕,靠在椅子上熟睡的陈城即使随着汽车拐弯而左右摇晃,也一直没有醒过来,终于,在向右拐过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后,陈城一头靠在了熊家艺的肩膀上,少女的身体瞬间就僵直了,却一动不敢动,待汽车拐弯后在山道上又走了好久,熊家艺才轻轻挪动了一下肩膀,好酸。

陈城是在一个美梦中被叫醒的,却发现醒来依然是美梦。

“呃,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管坐什么车都是上去就睡着的”陈城挠了挠头,有些羞赧。

“是吗,可是你刚刚有流口水诶,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熊家艺皱了皱眉,说道。

“啊.....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给你洗洗?”陈城有些窘迫,连忙开口说道。

“嘻嘻,那一言为定嗷,晚上我把外套拿给你洗哦”少女突然狡黠一笑,然后向赵曼玲和林语晨跑去,留下一脸还没睡醒的陈城在原地愣住。

车停在了离山顶不远的小坡上,再往前走就算进入了景区,没有铁栅栏,没有检票口,一条弯弯的小路直通山顶的一个小广场,沿途是一片高矮不一的小楼房,一楼大多是商铺,有挂满各种风干肉类的特产超市,一眼能看到店里吊锅的农家菜酒楼,还有在哪都不会少了的网吧。除去一楼其他基本都是民宿,在楼下门口摆上一个广告灯招牌,然后在屋里哪个角落摆上一个柜台放上一个电脑,就算做前台,看起来不算太正规,但是却觉得有趣。

找了一间靠近山顶的民宿,开了两间房,陈城和林泽住在5楼,窗户打开能看到山顶的云中湖,此时正是中午,炙热的阳光下湖面反射出刺眼的光。休息了一会,感觉有些饿了,去对面敲了敲门。

砰砰砰

“谁啊”林语晨的声音。

“你哥我”林泽回应着。

“干嘛啊,小艺姐姐换衣服呢”林语晨的话让陈城不自觉的吐了吞口水,莫名的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哦,那一会儿下来吃饭,我们先下去了”

“嗯嗯,等我换完内衣就下去”

“这丫头……”

…………

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胖胖的,笑起来很和蔼,有一个比陈城大几岁的儿子,在外地读书,平时很少回来。陈城下来后和老板娘聊了一会,主要是打听各个景点路线,以及怎样规划更合理,打听完后,三位女生也已经下来了,一行人找了一家土菜馆,吃了当地的特色菜,云中湖的“八卦鱼”,闯王林的“野猪王”,登仙台的“紫金凰”,公主坟的“长生草”以及一线天的“青冥果”。看到菜名的时候,几个小伙伴都惊呆了,只觉得这一顿吃完,回去就可以开始修仙了,一日筑基,三日结丹,十日元婴,百日化神,最多一年就可证道飞升!

但是等到上菜的时候却发现画面有些不太对,一盘豆腐鱼,一盘红烧肉,一盘口水鸡,一盘韭菜炒鸡蛋,最后一碟刀拍黄瓜,这就是菜单上的仙珍神酿。陈城觉得有些难受,不是说好的仙侠风吗,怎么就这画面呢,我都想好日后得道飞升时用的尊号了,你给我上这个?但饭不得不吃,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比都没法装,再难受不能跟饭过不去,陈城生气的拿起一只鸡腿,恶狠狠地咬了起来。

人生啊,总是这样,当你以为你已经够难受的时候,还有更难受的事出现,出于一种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表现的心理,陈城在吃饭前表示为了庆祝大家高考结束,这顿饭他请。如果能回到一个小时前,陈城绝对会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让你丫装比,让你丫打肿脸充胖子,这下好了,回去准备天天吃泡面吧。账单上895的数字让陈城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了过去,掏出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余额,1279。陈城含泪点击了支付,只觉得心口说不出的痛。

走出饭店的时候陈城是捂着胸口的,一副西施捧心状,脸上带着一些痛苦。

“怎么了,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林语晨一脸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傻,肚子痛捂胸口干嘛,这明显就是心脏有问题,你没事吧,陈城,一会爬山不会猝死吧,你一会要是猝死了能不能把你乌贼王手办送我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林泽在一旁说道。

“滚蛋,我没事儿,走吧,先去山顶看看云中湖吧”陈城骂道。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明媚,照耀的湖面上水波粼粼,天很蓝,云很轻,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女孩都在身边,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你笑什么呢”熊家艺好奇地问道。

“天气很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陈城犹豫了一下,说道。

“是因为天气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熊家艺调皮的笑了一下,可爱的犯规。

呼吸着山顶湿润的空气,饱含的负氧离子让人心旷神怡,一下子就驱散了午后的慵懒气氛,众人一路走走停停,看风景,聊天,说着对大学的向往,眼里全是兴奋与憧憬。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去江夏大学”赵曼玲说道,江夏市就与汉城相邻,是北湖省省会,近几年发展的很快,赵曼玲是女孩子,不想去离家太远的地方,所以就选择了北湖最好的江夏大学了。

说完之后赵曼琳看了看林泽。

“我啊,我应该是去夏门大学”林泽笑了笑,对于这个答案陈城早就知道了,在某些方面林泽是与陈城很像的人,他们同样厌倦平凡,渴望诗和远方,区别是陈城一般只能想想,而林泽却总能做到。

听到答案的赵曼琳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说道。

“夏门啊,可以看海呢,真好”笑容里有些牵强,任谁都能读出异样。

“你呢”陈城转过身去问熊家艺。

“我还不确定呢,不过很大可能去江浙大学吧”

熊家艺本来想问陈城,可是想起来他的成绩不是太好,现在可能正是难过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再开口。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怎么没人问我啊,我要去新姜大学”林语晨一脸兴奋的说着。

“什么?为什么啊”众人都很不解,只有林泽一脸无奈。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有哈密瓜吃了,还有葡萄,西瓜,大盘鸡,羊肉串”林语晨越说越兴奋,整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林语晨的插话,气氛再度活跃起来,众人又开始聊起了对大学的向往,整个过程中陈城一直没有说话,保持着微笑一路倾听,只是偶尔的失神还是暴露出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山顶上往前走不太远,是观景台,在这里能很好地看到东边的西江省以及西边的北湖省,观景台上有着几座风力发电机,巨大的白色扇叶缓缓转动,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大风车,远处的天空有鹰在翱翔,近处的栏杆上有鸟雀在蹦跳。

欣赏了一下山顶的风光后,众人继续向前,在一条长长弯弯的栈道上走了好久,脚边就是悬崖,只有半人高的粗制围栏。在通过一线天峡谷后来到了个瀑布前,瀑布下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在潭水旁有一石刻,上面有着几个大字“潜龙渊”。陈城觉得有些疑惑,在来之前陈城做过很多功课,都没有听说九宫山里有一处叫做潜龙渊的地方,若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地方被人漏掉自然是没什么,关键是这口潭水清澈却根本见不到底,一眼望去只觉得有些渗人,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潭水下,只待有人靠近,一口将其咬住,拖下深渊。几个女生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在最初的短暂停留后纷纷继续往前走,待快要走出那片山谷时陈城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原本有些涟漪的水面更加不平静了。

出了山谷后,众人胆子大了起来,纷纷讨论着刚刚那个深潭,什么水鬼啊,水怪啊,都说起来了,甚至林语晨还说里面可能藏着一个外星人的飞行器,赵曼琳笑了笑,表示要相信科学,这只是一处普通的潭水,因为在山谷里阳光照射不进来,所以显得比较幽深,其实最多也就两三米,至于什么水鬼水怪的就更加不可能了。陈城有心想要反驳几句,甚至想回去再看看,但终究想起来现在是科学社会,纵然九宫山因为道教背景而显得有些神秘,也不可能存在什么超自然现象,否则这里离市区这么近,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

傍晚时分,终于走到了那片花田。

比照片里更美,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山顶轻柔的风吹的花海像波浪一样起伏,在天的另一边月亮已经升起,而这一边的太阳还未落下,远处城市的华灯初上,少女身穿白色的连衣裙,拢了拢秀发,走在紫色的花海中,转过身,笑容像七月的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咔嚓

陈城不自觉的按下了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幕的美好。

这片花海很大,陈城陪着熊家艺走了好久,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像是小心翼翼生怕走到了尽头。

陈城偷偷转过脸看着身边的女孩,她嘴里哼着熟悉的歌,嘴角轻扬,好看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飞扬。

“你看什么呢”少女的声音有些羞赧,她发现了。

“看你”陈城脱口而出,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待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瞬间满脸通红,想说什么却完全紧张的没法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在那支支吾吾的“我……我……那个……我是说”

“好看吗”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也是一阵羞红,像晚间的云霞,眼里却有藏不住惊喜。

“好看”少年呆呆的回应着。

“哼,呆子”少女嘴里一声轻哼,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转过身向前走去。

陈城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待到少女走远了一点,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那句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也不太能压抑的住。

“熊家艺”陈城突然大声的吼道,声音在寂静的山顶扩散开来,惊起了林间的飞鸟无数。

“嗯?”少女转过身来。

“我喜欢你”也许是那个名字喊出来用尽了他的力气,这一句话的声音小的有些听不见,但她还是从他的嘴中读懂了那四个字。

少女展颜一笑,比过了那天晚上的灿烂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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