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并没有留在三河，卢象观告知他卢象升在京师要耽搁几日，所以他也赶到了京城，在卢家京城的一处宅子里等候消息。
过午后，一身疲倦的卢象升回到宅子里，一见王铁脸上立刻浮现一种愧疚神色：“王掌柜，实在对不起，这事有了变数。”
王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有钱也没地投靠了。
看着王铁一脸的失望，卢象升轻声对他说：“变数是皇上盯上了你，今后要小心行事，会有个锦衣卫百户跟随你，是保护，也是监视！”
“嗯，是这样！”王铁有点木了，这特么真是晦气，整天有锦衣卫在旁，加油站这可危险了。
不过他也高兴，有锦衣卫旁边站队了，恐怕没有敢觊觎他的产业了。
“你也别怕，只要你正当经营，不违法，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行还有我，没有人敢陷害你，锦衣卫就是在旁边看的，不会干涉你经营，这是皇上亲口交待的！”
王铁一听大喜：“正当经营，不违法，就这条件，我会上天的！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正当经营的！”
转身一出门，身后已经有了五个跟班，卢象观就不说了，还有四个挎绣春刀的军士。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王铁也不多言，径直来到京师最大的牙行。
牙行一见这阵势，掌柜浑身发抖上前招呼：“客，客官，有什么吩咐！”
“京师什么地方有面积巨大的空地？帮我翻翻！”
“空地？快，所有人都想一想哪有？”掌柜赶紧召集牙行全体人员，把王铁的条件吩咐下去。
不一会，几份空地的详细资料摆到了王铁面前，最上面是什刹海和鼓楼旁边的一块空地，占地足有上百亩，王铁一下子就相中了，也不看下面的了，直接对掌柜说：“这片地有什么说法，租下来有困难吗?“
掌柜的看了看旁边的锦衣卫，一咬牙：“这地方是襄城伯李守錡的私产，地面上都是些贫民，其子李国桢三番五次驱赶，差点闹成动乱，租金倒是便宜，一年只要一万两，只是他不管地面上的事，出事也是承租者的事，条件很简单。”
“行，带我去看看！”
很快，王铁在掌柜亲自带领下来到了这片位于鼓楼于什刹海之间的空地。
不过他一看就很失望，这那是什么空地，全是居住的城市贫民，低矮的房子一间接着一间。
王铁绕着这片地大自估算了一下，在上面生活的平民大概有上千人，很难做到搬迁。
上千人，要搬迁就得需要上万两银子，加上一年上万两的租金......
王铁算了半天，决定还是租下来，一来在里面积足够大，二来交通是真的方便。
“掌柜的，能不能找土地主人谈一谈？”
见王铁看了地面上的情况还有兴趣谈，牙行掌柜以为这个后台硬，毕竟身后还站着几个锦衣卫，就马上说：“好，到牙行等一下，这里味道不好！“
“你个二球货，劳资跑了几趟了，尽是特么的白费力，这回你要是不把地租出去，那你就自己租。”不一会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小伯爷，您进去说两句吧，客人就在里面！”牙掌柜媚笑着挑开了门帘，一个魁梧的少年进来了。
见王铁坐在椅子上，他歪了歪头，眼睛朝他翻了翻白眼：“就是你要租我这片地？说吧，降租金是不可能，地面上的事物老爷子说了，不管。”
掌柜的赶紧拖过一把椅子：“小伯爷，坐下说！”
“嗯，快点说，小爷还要回去读兵法，你不知道现在国内战争和国外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吗，要有准备，哪天那几个废物战败了就会轮到小爷上阵了，到时跟我一齐去，什么八大王李闯王的，就是一群流民，上去几脚就能踢翻，立功封王就看我的了！”
见这货的德行，王铁起身就要走。
“回来，小爷让你走了吗？来回半天就是为了折腾小爷？”
王铁身边站着几个锦衣卫，可这货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王铁心里一紧，惹到二世祖了。
“这位小哥，条件不合适，你不会要强租吧？”王铁也很气恼。
“强租，不会的，既然你要租这地，咱们讨论一下这上面的穷鬼的解决办法，最近我在研究怎么样用兵法里面的计策来诳走这群无赖，你想租这地想必有了相应的计策，咱们比试一下，你赢了租金分文不要十年，我赢了你就要按每年万两租下来了，怎么样，你不吃亏，小爷是讲道理的。”
王铁一听差点笑了出来，这二货个军事发烧友啊，想了一下还真是不吃亏，于是就说：“条件？”
见王铁答应了，王国帧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眼直瞪他，用手指着说：“不能动用官府的力量，不能动用大笔金钱，不能动用你身后的人，也不能用暴力。”
王国帧这些办法都试过了，官府也拿这群城市最底层的人没有办法，再逼就要出人命了，动用金钱？驱赶就是为了挣钱，没有意义，锦衣卫？这是小事，他们不会干涉的，至于暴力？他用过几次了，连老伯爵都挨了皇帝几次骂了。
王铁仔细想了一下，这些条件漏洞太多了，也简单多了，最多不过把他们都迁到王家庄上工，上万两租金怎么也养起这千口子人了。
王铁一副犹豫的样子说:“那你先来？”
“不，你先来！”
“我先来到时你耍赖？”
“小爷在这方面从来就诚实！”
“敢到官府签契？”
“王八羔子不敢？”
“我看你就不敢！”
“我敢，王八羔子才不敢！”
“我看你就不敢！”
“我敢！”
王国帧气极了，两眼怒目园睁，似乎要爆发了，眼角左右开始寻找发气的东西来，一眼看见牙行掌柜的，便大声喊道：“立契，立契！”
牙行掌柜浑身哆嗦，趴在案上把两个人刚才描述的内容写了下来。
旁边的卢象升和几个锦衣卫倒是乐了，两个相互不知深浅的东西竟然形成了赌约。
两人都气鼓鼓的，其实心中都有鬼，面子上是义气之争，可都是在算计。
王国帧一进牙行心里就算计开了，这人身后站着锦衣卫，旁边的书生也是神态稳重，肯定是新贵，利用新贵收回这片地，划得着，十年不收租金都划得着，反正几年都没有从这片地上收到一文钱了。
王铁则很肯定自己赢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