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大的口气!”盗贼的神色稍渐上伏。
“口气?”公子哥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刚才也没吃大蒜啊?要不你过来闻闻?”说着还挑衅地将脸向盗贼凑近。
盗贼瞧那公子哥摆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顿时心生万分怒意,“好!这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盗贼手中猛地发力,瞬间便将玉佩捏得粉碎。
“看来你真的是很不听话。”公子哥望着落在地面上的碎屑眼帘微沉,随后竟做出一副为盗贼感到叹惋的神情。
“小橙子…这个人有点滑稽诶…”阿芦用十分轻细的声音,拉了拉夏侯澄的衣摆偷偷说道。
“嘘…”夏侯澄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而后轻声回应道,“我们跟人家还不熟呢,别让他听到了……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滑稽’这个词?”
“是世奚哥哥教我的。”
“那他为什么会教你这个词?”
“他说因为小橙子你也…唔……”阿芦话到一半,发觉自己差点泄露了秘密,赶忙将嘴捂上。
夏侯澄:“……”
此时只见那公子哥带着一副十分邪魅的诡笑,朝着骨瘦嶙峋的盗贼缓缓走去。
“别过来!你想做什么?!”盗贼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对准公子哥,眼里充满了提防之色。
“别担心~”公子哥突然扯着阴阳怪气的嗓子道,“就是让你舒服舒服~”
闻言,盗贼的手心开始冒汗,自己方才一怒之下捏碎了对方的玉佩,是傻子都明白他绝无可能真的是让自己“舒服舒服”。
公子哥的脚步还在不断靠近,盗贼以余光扫视身周,试图做最后的逃亡挣扎。
一息、二息、三息…跑!
此时已是死马当活马医,盗贼暗自将牙一咬,极速转身欲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还想去哪呢?”
公子哥嘴角微扬,伸出的右手已然搭在了盗贼的左肩上。
即便如此,盗贼仍不愿束手就擒,左脚微顿,准备铆足劲力迈开步伐。
可在跨步而出的前一瞬,盗贼的双瞳猛缩,脸上的恐惧之色骤生。
一股令他浑身酥麻的激流从肩部涌入体内,而后那股激流在转瞬间贯入五脏六腑,以一种极为强烈的麻痹感让盗贼难以动弹分毫,好如万蚁噬骨悉数附着在体内的每一处经络,接之无情地啃咬,欲将盗贼撕成碎片,他的面容上迅速生出了绝望。
几瞬后,公子哥自信地将手撤回,盗贼则完全失去了意识,无力地瘫倒在地,一双尖细眼瞪得老大,躯体带着余存的麻震继续不断抽搐着,就连身上的毛发此时尽是炸竖而起,模样极其惨烈。
一旁的夏侯澄几人纷纷张了张嘴只觉不可思议,在公子哥右手触及盗贼的肩膀,到后者倒下的时间总共不过五瞬,此间威力非同小可。
公子哥上下拍了拍手,“区区一个小毛贼,本大爷还搞不定你?”
一堆凑热闹的宜阳居民脸上的表情更是夸张,有甚者已将手中的菜篮子抛落在地,一副见了妖怪般的神色落荒而逃。
夏侯澄试探地走上前去,随后用脚踢了踢躺倒在地的盗贼男子,果真意识沦落。
“朋友你这是什么路数?太夸张了吧?”夏侯澄略不可思议地望向公子哥。
公子哥揉了揉自己心爱的卷发,不以为然地道,“这都算轻的。我族里人更厉害,碰一下他估计就倒了。”
“还未问阁下名姓?”世奚上前拱手道。
“哦,”公子哥见状回以抱拳,“我叫付今辰,是个侠客。”
“虾壳?唔…好奇怪…”一旁的阿芦感到疑惑,轻声自语。
世奚点头意会,而后向付今辰介绍了一行三人,彼此便有了认识。
稍作言谈后,他们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仍是瘫于地的盗贼男子。
“付兄,可要将此男子送入官府?”世奚提议。
付今辰不假思索地摆摆手,“没事,太麻烦了。就让他躺着长长记性。”
世奚轻点头,随后道,“只是玉佩一事有些憾然。”
“你说玉佩啊,”付今辰满不在意地拍拍衣袖,“无所谓,再买一个就好了,反正缪玉晚上才会出演,还来得及。”
闻言,三人皆惊。
“啥?你是买来送缪玉姑娘的?”夏侯澄惊讶道。
付今辰点头,“对啊,昨天我来的时候就看了缪玉在台上弹琴,她真是太美了!”
“那是当然!”夏侯澄附和着应了声,而后发现身旁的两位同伴看自己的眼神稍有不对。
“咳咳…”夏侯澄虚咳,“不过缪玉姑娘已经有夫婿了,你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原以为付今辰会就此作弃,可谁知他回应,“这有什么,我送东西是我的事,她有夫婿是她的事,又没人能阻止我喜欢她,对吧?”
此语一出,三人再惊。
“这…付兄的观念…似与常人有些许不同…”世奚委婉地道。
付今辰笑了笑,“放心吧,我说的喜欢只是欣赏,虽然对于美丽的女子我都常怀欣赏之意,但一些龌龊下流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听到他的言论,三人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那今辰欣赏阿芦吗?”一旁的阿芦满脸期待地询问道。
付今辰闻声望向阿芦,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是不是其眼辣独到,常年养成了习惯,仅一瞬便将阿芦的概况看遍,身旁的两人均未觉得有何不妥或是无礼。
“你嘛…”付今辰瞄了眼阿芦尚未丰盈的前胸,淡定地道,“嗯…还不错。”
“嘻嘻~”阿芦开心地拍了拍手,完全没能真正体会付今辰语气之中的婉意。
天色渐晚,日已垂西。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还真教训不了这个家伙。走吧,为了感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饭。”
“好耶~”阿芦再次开心地拍手。
“那便多谢付兄的好意了。”世奚拱手道谢。
……
酒过三巡。
“这么说来…今辰你之前那个力量是突然就有的?”夏侯澄挠了挠头。
付今辰点点头,“嗯。”
“我在的部族叫骞嶙,坐落在文昌附近,本来也是个很普通的部族。”
付今辰饮了口桂花酿,继续对众人叙说。
“后来有一天族里突然就降下一道落雷,正巧劈在了琊塔的塔尖上,从那时候起,族人的身体里突然就都有了奇怪的力量,只要接触到有生命的东西就会把那种雷电之力传到他们身上。”
“起初大家都没办法控制,族里也因为这件事情死了很多人,然后族长就下令大家不可以相互接触,那时候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我跟我父母生活在一起都要时刻注意,要是一不小心碰到那就糟了。”
“不过后来大家发现渐渐的可以控制体内的雷电之力了,直到前些年我们才可以做到完全掌控,想放就放想收就收。对了,那个琊塔被封禁很多年了,除了族长,谁都不能踏进去半步。”
夏侯澄三人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骞嶙族的奇遇感到惊异。
“居然还会有这种事…”夏侯澄自言自语道。
三人沉默间,付今辰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纸卷的圆柱状物,而后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将那圆柱物点燃,架于口边吞吐。
“今辰你这是什么呀?”阿芦好奇地望着付今辰唇边的卷纸,随着付今辰的吐息,那卷纸中陡然散出了一股烟雾,其中弥漫着某种草叶的气味,只是略有些呛人。
“我们族里发明的,忘忧。”付今辰边吞云吐雾边道。
“可是闻起来有点刺鼻…你怎么会吸得这么自然?”夏侯澄与阿芦微微捂着鼻口。
“你们不懂,想要忘却忧愁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但是等习惯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个东西的美妙之处。况且,我还是个自由的侠客。”付今辰继续着他悠然的动作。
“好吧…”
三人虽不甚明了,也没有纠结。付今辰向他们递过几根忘忧,被他们婉拒了。
“晚上你们就在这间客栈住下吧,我去给你们订客房。”付今辰熄灭了手中的忘忧。
“多谢付兄好意,只是我们还尚有余缠,今日一宴付兄已是破费。”世奚拱手辞谢道。
付今辰不以为然地摆手,“不用客气,我付今辰最不缺的就是钱。”
紧接着,付今辰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下将一只脚踏在了长木椅上。
“今晚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我付今辰的头上!大家敞开喝!”
也就是付今辰这一嗓子,客栈内顿时如炸开了锅,纷纷拍手叫好,并且已有数名客人前来为付今辰敬酒,讨好献殷络绎不绝。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夏侯澄感到很是无奈,甚至想上前给付今辰来一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类的教诲之言。
世奚亦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付兄却也是个性情中人,可真与一般侠客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