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食之日逐渐临近,众人所处的金瑕荒漠也不再如往日般炎热。日食的原理无非就是月球运动至太阳与蓝星的中部,从而阻挡了太阳向蓝星散布的光芒。
现在是戌时,众人围坐在一簇不算太旺的篝火旁,眼下只有世奚不在,他去放信询问他的师父,抵达楼兰之后的事宜。晚间的凉意比众人想象中的程度要大一些,阿芦紧紧环抱着双臂,单薄的连衣裙似乎无法给她带来足够的温暖。
一旁的夏侯澄发现了她的境况,没有想太多,便将外衣脱下,披到了她的肩上。
“谢谢小橙子~”阿芦发觉了身后的青年在为自己披衣,开心地道了声谢。
待到夏侯澄回到原地坐下时,浮霜立即皱紧了眉头。
夏侯澄显然忘记了一件事,现在他的身上只有一件短衫,胸腹的部位虽然很好地得到了遮掩,但暴露出的两臂此时就如此呈现在大家面前,那等模样令浮霜感到十分地揪心。
坐下后不久夏侯澄察觉到了浮霜的目光,后来阿芦也向自己望了过来,他不得疑惑地往自己身上瞧了瞧,后来终于发现了原因所在。
“这个啊…在鹿林之森搞得……”
夏侯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明白两人是因为自己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孔洞才会有如此反应。其实一开始的几天就连他自己都完全无法接受,试想有谁愿意每次将外衣脱下后,看见的是那满身令人作呕的疮痍?
后来夏侯澄向两人慢慢解释了事情的原由,二人这才少了些纠结。
浮霜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了夏侯澄身边,取出玉石后开始运作自己的灵力,夏侯澄虽不知她在干嘛但并没有出言询问,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害自己。
一刻钟后,夏侯澄已被一股暖流包裹,他不得舒服地闭上了眼,细细沉浸在那舒适的体感之中。
大约持续了两刻钟,夏侯澄体表上的孔洞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愈合,待到所有孔洞闭合如初,他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这段日子他的体表肌肤处于的是一种异常状态,灵力会沿着孔洞慢慢不断地消散,而眼下恢复之后,灵力重回经络与血液的正常轨道,当然会让自己有充满能量之感。
“呼……”
夏侯澄舒适地吐了口气,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不由得检查起自己的身体,而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与早时无异,他开心地转过头望向浮霜,“浮霜,谢谢你。”
浮霜虽然损耗了不少灵力,但心中十分欣慰,浅浅地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阿芦在一旁看得开心地拍了拍手。
……
“各位,方才收到师尊回信,师尊命我抵达楼兰之后之后归入弟子队中,与众人一同夺取兹裂。”
世奚已回到三人身边坐下,随后道来。
“这兹裂到底是什么神器?怎么好像谁都想要?”夏侯澄皱了皱眉道。
“若是在观中,还可进入藏书阁寻找有否古籍可鉴,而眼下我们对兹裂确是一无所知。”世奚摇了摇头道。
“那世奚哥哥,到了楼兰之后我们也能一起加入你们那些弟子的队伍里吗?”阿芦含着指尖问道。
闻言世奚点了点头,“应无大碍,我已向师尊去信禀明你们与我同行的事,并解释了你们是为助我而专程来此西域一趟,想必师尊定不会回拒。”
没有人傻得去问,“要是你师父真的不让我们一起怎么办?”这种问题,因为就算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世奚也绝不会抛下众人而去。
“夏侯兄弟,不论结果,待此间事了你有何打算?”世奚转头向夏侯澄问道。
夏侯澄想了一会后望了眼浮霜道,“我会帮助浮霜找回记忆,过后我就会回村里看看,然后…还要去查一查那些蝮虫的事。”
“……”闻言浮霜握紧了双手低下了头,她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
一旁的阿芦自然了解浮霜的心思,但她又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也只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众人。
世奚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浮霜,“那浮霜姑娘呢?”
“……”发现自己被点到,浮霜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她心中的想法,是永远地与众人分别……
久久过后,浮霜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世奚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他又转向阿芦,“阿芦姑娘你呢?之后有何打算?”
“我…”阿芦沉默了一会,然后平静地道,“我应该要回师父那儿。”
世奚再次点了点头,现在他大概了解了众人的想法,只是除了浮霜以外。而后他也向众人说出了他的想法,“若无意外,之后我会同师尊回观,届时就不得不与各位分别了。”
说话间世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精”字,他将玉佩递到了夏侯澄手里并说道,“夏侯兄弟,这是观中内门精英弟子的玉牌,你将它收好,待你准备启程调查蝮虫之事时,将其传到太明观中知会我一声,我会出观与你同行。”
夏侯澄接过玉牌并将其收入囊中,“好。”
“夜快深了,我们就此歇息吧。”世奚望着天色提议道。
随后众人怀想着各自的心事,缓缓入眠…
……
巳时,华洛城阴淮殿。
“哟~这不是我们的幽冥将军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那个娟秀的男子阴阳怪气地望着来人道。
司泽有些不耐地瞥了眼那人,“你给我好好说话。”
“是是是。将军这是来兴师问罪,还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呢?”谟一抹邪笑望着司泽。
司泽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说明来由,“我来看看琉璃幻树的情况。”
闻言谟也不再嬉笑,认真严肃了起来,“放心吧,近日炬灵的状况都不错,只要假以时日,那些小东西便可完全脱离水域自由行动。”
司泽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一阵过后司泽突然神情一变,“我们一定不能令主上失望。毕竟没有他,你我早已是可被万人践踏的蝼蚁,就连这偌大的华洛城也会是被魔族凌压后的焦土。”
谟轻轻揉捻了一下额前的青丝,“从我们进入华洛城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誓死忠护主上了不是么?”
“一人守护一城,是多能忍耐孤寂的人才愿去做这件事?”司泽望着闪烁着盏芒的琉璃幻树喃喃道。
“不能忍受孤独,如何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司泽摇了摇头,“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忍罢了。”
闻言谟也突然有些心疼,沉默了一阵后他突然走到了司泽的身旁,轻声地道,“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孤独的。”
司泽转头怒视着谟,对于他的行为感到很是不齿,“不要逼我翻脸。”
见司泽的愤怒模样,谟突然感到好笑,往后退了几步道,“我们的幽冥将军似乎经不起逗呢。”
“闭嘴。”司泽冷冷地道。
话毕,司泽便径直离开了阴淮殿,谟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戏谑地一声,“呵,男人。”
……
谟负责炬灵计划,司泽负责去夺取兹裂,因此眼下他便要向楼兰崆峒山脉启程。之所以没让萧廉出面,是因为萧廉觉得以司泽的实力以及傀师们的助力,足以对抗那些只顾眼红的修道之人。
(兹裂,势在必得。)
司泽根本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败,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拯救了自己,拯救了整个华洛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