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腹之中的最后一口气咽下,大猫就此般死去,小山猫哀嚎几声过后,出奇的安静。
“你怎么样?”
夏侯澄询问着浮霜的情况,而她只是带着些苍白的面色摇了摇头,“无妨。”
夏侯澄轻点头,回过身望着小山猫,它正乖巧地伏卧在大猫的遗体旁,不断用舌头抚顺大猫的体毛。
“唉…虽说我不明白它抢你的东西寓意为何,但这么看着它,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它只是想救活它。”
浮霜顿了顿,继续说道,“先前我路过时,遇到了它,它的前爪满是伤痕,我便将这奇纹玉石贴近它的前爪,不时便将它治好。”
闻言,夏侯澄便猜出了前因后果,“也就是说,它发现这玉石有治愈之效,就想借助这玉石,治好那只大猫,所以才抢走了它?”
浮霜点了点头,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她没有为了夺回玉石而伤害它。
谈话之时,小山猫已从大猫身边站起,叼起了玉石,缓步来到两人面前,将玉石放在了浮霜脚旁,而后乖巧地俯卧在一旁。
“可怜的小家伙。”夏侯澄蹲下身抚摸着小猫,后者也一反前态,此时变得十分顺驯,任由夏侯澄摸着。
过了一会,浮霜恢复了些许灵力,站起了身,夏侯澄见状也一同起身。
“好些了吗?要不我们把那只猫埋了吧。”夏侯澄提议道。
“嗯。”
二人将大猫尸体抱起,离开了岩穴来到了一处沃土之地,合力将其葬下,小山猫紧随一旁,目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之后甩了甩身子,便先行离去了。
浮霜望了望小猫的背影,未曾吐露半字。
“今天…多谢。”一阵子后女子缓缓开口。
“谢啥,我什么都没帮上。倒是回去要是让老爹知道我又偷懒不练功,非骂死我不可!”夏侯澄说着扯出了一副鬼脸。
“……”
“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此间事了,夏侯澄便欲独自离去。
“…嗯。”
………
由璧山顶峰俯而视之,有一空旷谷地嵌于底部,外人殊不知,此处亦是沣容堰都村的坐落之地。
“有余不足各归其身,衣食饶溢,奸邪不生,安乐无事,而天下均平……”
“……开!”
望着前方显现的传送结界,夏侯澄上下拍了拍手。
入村之后,夏侯澄没有迟疑,快步往家院方向走去。这村内村外景象可谓天壤之别,于外堰都村亦空谷如无物,于内则显四方抱林之相,飞禽家兽数不胜数,灌水车不时发出木屐声响,一祥和之地。
“老…老爹!”原想偷偷溜回房的夏侯澄,不料却撞见了最不想撞见的人,显得有些心虚。
“小子,我问你,那辟元心法练得如何?”夏侯陌屠右手持扇,不时以扇骨敲击左手掌心。
“啊…哈…哈哈,还不错,还不错…”
“当真?运功给为父看看。”夏侯陌屠看出了夏侯澄的嗫喏,不愿就此令其浑水摸鱼。
“…啊?哦…”
说罢,夏侯澄额头冒着汗开始运功,“完了完了,又要挨骂了…”他边想边把自己所学的所有内容通通展示出来,但其结果仍旧可想而知。
“居然毫无进展!你个臭小子,为父每日督促你于璧山修炼心法,你莫不是游山玩水去了!这十日里居然滞步不前!”夏侯陌屠很是气愤,欲将手中之扇狠狠地敲在夏侯澄的头上。
“等…等等等等!老爹你听我说!”夏侯澄见状赶忙伸手挡住了这一痛击,平常他可没少挨。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如是老爹所言的游山玩水,夏侯澄将今日一事如实叙述。
“哼!你每日都编一个理由来瞒骗为父,当真以为为父还会轻易相信你的鬼话?”夏侯陌屠不以为然。
夏侯澄见父亲这般不信,很是着急,“哎呀是真的老爹!你相信我!我发誓!”说完还竖起了三指。
思索了一会,夏侯陌屠摆了摆手,示意夏侯澄离开他的视线。“行了行了!你回房吧!一会出来吃饭!”
“哦……”见夏侯陌屠仍是不信,夏侯澄有些丧气地应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门外的夏侯陌屠捋了捋胡子,“那女子竟是碧瞳…”他的眉头逐渐锁紧,许久不见舒展。
一会后他又恢复了常态,“应是我多想了吧…”说完他便摇了摇头走开了。
……
幕间,华洛城。
城内富丽堂皇,建筑高耸入云。
“主上。”
一名身披战甲的男子俯首于大殿。
“嗯,吾交代之事可有进展?”大殿前方的紫金椅上,一名看似慵懒的男子正把玩着手中的玉樽,其面若冠玉,眉眼之间颇含杀意,内功深厚给人一种气凌而尊之感。
“回禀主上,属下已将‘煅烅’交予太明观观主,他已应主上之求,并允诺百日之内必将回以主上满意答复。”
“嗯……既然这‘煅烅’于吾无用,倒不如成全了他,让他替吾赴事。”
“回禀主上,还有一事,近日从楼兰之地收到消息,已有数个门派动身启程了。”
座上的男子眯了眯眼,良久吐出一句,“知道了,你且退下。”
“是!属下告退。”言毕,这名身披战甲的男子便躬身退出大殿。
座上的男子突然目露凶色,瞳中之火似能焚尽世间万物,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语儿…你好好看着,吾定当达成当年所约…”
男子重吐出一口气,抬头望着大殿之顶,忽而又变成了另一番模样,眸中可谓柔情似水,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