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未将暗时既暗。
这是不详的征兆。
可身旁的少年却叽叽喳喳个不停:“其实啊,我也很是尊敬鬼神的,只是有点年少轻狂罢了!”
“哎,你们有没有捉过鬼啊?”
俩人齐齐沉默“……”
“他们很吓人么?会像画本里那样吐舌头么?”
“……”
“他们吃人么?”
“……”
!
桃琅内心将这个小兔崽子踹了三百多遍,这兔崽子一路上磨磨唧唧,嘴就一刻也没停过。
“小公子,真是性情活泼。”桃琅微笑,她在陈公子说完一大堆后默默应付一句。
“别叫我小公子了,我叫陈铮慕,字子寒。居士叫我铮慕就好。”陈铮慕嘿嘿一笑说道。
不得不说,这是个坦诚孩子。
还真以为我夸你呢?桃琅暗笑,不过心里的烦闷却褪去了一些。
与陈铮慕不同,净尘一路上都紧紧的闭着嘴,似乎还在思索,桃琅有心宽慰他:“净尘,世间万物一环扣一环,你不是不知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净尘终于看向桃琅,欲言又止。
陈夫人的院子依旧黑压压的,陈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陈员外就坐在床边深情地看着她。
“夫人好些了么?”桃琅关切的问道。
陈员外摇摇头:“还是那样。”
天灰蒙蒙,似有大雨的征兆。
陈铮慕远远的站在门口,阴影打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眼睛里冷冷的发凉的敌意。
“见过父亲。”陈铮慕微微颔首,声音微冷,并没有其余的情感。
陈员外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点点头:“嗯。”
这父子俩是怎么了?
桃琅颇为疑惑的瞄了一眼陈员外,员外黑着一张脸,只有看着夫人的时候才缓和一点。
净尘一路没有说话,此刻终于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府内确实有妖孽作祟,夫人就是中了他的咒,今夜我估计他会再次来府里,所以我们可能要在府里讨扰一晚了。可能还需要一点东西,得麻烦员外准备一下。”陈员外连忙点头,“你们愿意留下来我真的感激不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马上叫人去准备。”
“有劳员外了。”净尘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陈员外将净尘和桃琅的客房安排了在一起,还特别有心的准备了满满一桌的素斋。晚饭过后,桃琅躺在净尘的床中间,似乎在思考什么,净尘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男女……”
“男女有别是吧。”桃琅接话。
净尘愤然,知道还往他床上坐。
桃琅声音里满满无所谓:“哎,我这不是男装么,躺下没什么的,又不会生孩子,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净尘“唰”的一下脸就红了,可惜桃琅正躺着思考人生,没有注意到净尘白里透红的脸。
桃琅独自瞎琢磨了半天,一下坐起身,直愣愣的盯着净尘:“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晚上那妖怪会来啊?还有你让员外准备什么了?”
她实在是分析不出来,想也想不到,自己果不其然是个桃木脑袋。不过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像他们这类的草木科大多都绣花枕头——一包草。
一时间又想起一个歇后语,她果真是草木科里头最有文采的。
净尘坐在方椅上,正慢慢悠悠的品茗,见桃琅问他随口一答:“我瞎猜的。”指节分明的手端着茶杯,说不上来的好看,但说出来的话十分不能叫人信服。
桃琅:??莫不是欺负老子没文化?
“你好好说!麻溜的!”桃琅仙子不知道自己从哪学来的一口东北话,这不由得让桃琅想起那只东北虎精:“桃老妹干哈去啊?吃晌午饭了吗?”
净尘又抿了一口,眼珠黑得发亮,“真是我瞎猜的,碰碰运气呗,我让员外给我备两条鲜鱼,你还记不记得夫人屋里有股花香味,加上陈铮慕看着在花丛中有妖抓动物吃,你想想花丛中间有什么?”
桃琅想了想:“那有一个池子,里头养了些鱼……”
桃琅一点就通:
“你的意思是,这个妖怪是个猫妖?而且他半夜还在花园里?”
净尘轻轻点头,这次可爱的圆滚滚脑袋也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