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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颜(4)

“好哇,真该去。如果去了,你就再不愿意回来了。”齐县长一脸真诚地陶醉,“总不会等到我退休那一天吧。”

齐县长却再也没有机会回他的大草甸子了。这年冬天他就长眠在悠河之侧的仰天岗。

本县水利资源丰富,却一直不通电。除了县政府有两盏雪亮的气灯,全县都被马灯、油灯覆盖。齐县长有心在任上搞一座小水电。这不仅需要建设资金,还需要上游库区移民。他带着外聘的水利工程人员多处踏勘,选址,划界,而且筹资。一时间,说他好讲他坏的,都有。尤其是库区移民,对他多有怨言。

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次暗枪,因为猎人即使误猎,按山里规矩,也应该出来看看,救人要紧。可是他中枪倒下以后,始终未见任何人露面。待得两个随同上山的水利员闻讯跑过来。齐县长已经话都说不连贯了。

在医院里,齐县长肿胀得面大如斗,浑身青紫。把一个老郎中请来,他开了一张药方,说:“先煎五帖药,吃了以后,如果开始屙血,就来找我;如果没有任何反应,就不用找了,就是华佗再世,也无良方。”

不待药吃完,齐县长就滴水难进了。临死之前他断续把工作交代完毕,道,他很遗憾,在世之日没有让本县用上电灯。他希望他的继任能够继续去搞水电。

他把子佩与吴彬彬叫到床前,道:“你们,只要有一个坚持在心海中学,学校就不会垮,当然,最好,是都在……”他最后叮嘱,不要去找那个也许是误放毒枪的猎人。“我是他一个猎而无用的猎物,浪费了子弹’他会后悔的……”他惨白的脸上,留下幽默的微笑。

吴彬彬大恸:“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大草甸子的吗!齐县长,你不守信,你现在一甩手就走,真是太不守信用了!”

人们原来一直怀疑县党部曹某人很可能是幕后凶手,他一直就觊觎齐名一县长的权力与声望。有人曾经在酒桌上听他说过:“此生,本人最嫉恨的不是本县任何人,而是一个外来户!”当即有人开玩笑:“曹书记是不是眼馋那个浙江女人?”他道:“那个浙江女人是花瓶,中看不中干,真正够味的还是本县土产。”他说的外来户,舍齐名一,更有何人!

齐县长撒手归西后,曹某人居然跑在床前,孝子一般抚尸恸哭,哀道:“你是一个大好人啊。齐县长,你要是多活两年,是本县百姓的大福哇!遭天杀,是哪个断子绝孙的,敢下这样的毒手哇!”

因为民情喁喁,刘县长的葬礼举行得极其隆重。行署费专员亲自来扶灵柩。自发来悼念的百姓,从四面八方逶迤前来。那场面,见之者无不感动。

费专员到心海中学视察,建议将校名更为名一中学,以纪念这位来自大草原的县长对本县教育的诚悫与奉力。

专员的建议,得到全县的拥护。名一中学的校名,原本请专员题写,专员摇头不肯:“宦途险恶,一不小心就遗臭万年。像齐县长这样很快盖棺论定的,未始非福!”

专员建议,让子佩校长与吴老师一人写两个字。众教师与学生一致鼓掌,两人推辞不过,子佩书写:“名一”二字,斗笔行草,墨线淋漓;彬彬书写“中学”二字,大笔行楷,字字沉秀。

专员击掌道:“一个险峻飘逸,一个苍健雄厚,阴阳互补,珠联璧合呀!”

专员见到本县财情的难处,当即同意拨款兴建名一中学教学楼与图书馆。第二年,中学生人学人数就有缓慢的回升。经校董事会选举,吴彬彬担任副校长,具体负责教学。子佩对吴彬彬说:“自从齐县长去后,我常常是寝食难安,这才觉得有他在和没他在,大不相同。深恐办学有失,有负他的重托啊。”

吴彬彬颔首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本县的老百姓实在是太穷了。昨日,我手上又接到一个同学的退学报告……”

“谁?”

略一犹疑,她道:“刘水发。”

子佩一愣:“他上学期提出这个问题,我就从董事会办公款特批了20块钱给他。为此,有人很有意见,认为特批项目只能救急不能救贫。刘水发的学杂费已经全免了,他怎么还想退学?”

吴彬彬告诉他,正因如此,刘水发才觉得无颜向校长提出退学。

“学习这么好的学生,不是家里困难的十分,怎么会想退学呢?”

子佩沉吟道:“明天礼拜,叫刘水发带我们上他家去看看。”次日,子佩打着绑腿,脚着套鞋出了门。他牵着齐县长留下的雪青马,到学校约定的地点来会吴彬彬和刘水发。齐县长死了以后,他留下雪青马,为的是一个纪念。他待雪青马如宠物,勤洗操,常梳毛,马厩里干爽极了。但是,他很少骑它。他说,雪青马是齐县长的影子。

吴彬彬见他一身紧裹,知道为了避蛇,不由蹙眉道:“我怎么穿呢?”

“你可不能学我,否则大失闺家风范,”他拍拍马鞍道,“你骑我牵。”

刘水发争过去:“还是我牵吧。”两人步行,一人骑马,沿着山道,缓辔而行。吴彬彬婚后,闻说并不快活,两口子打闹是常事。有时她来校晚了,眼角犹有泪痕。子佩问话到唇边,又憋了回去。彼此爱心犹存,朝夕相见,终见觉得关山难越,一切又都成了故事。

此刻,子佩得以不经意却又可仔细观察吴彬彬的胳膊和腿,但见伤痕处处。想必有些是夫妻角斗的遗迹。

话题叉开,问到水发的家境。水发低头道:“父亲在山里背木头,伤了腰,好多年下不来床;母亲去年得肝炎,也没有了劳力。家里四个小孩,我是大的。若不是碰到贡老师、吴老师,我哪里读得到初中?”过了一会儿又道,“现在家里实在困难,没有劳力。能进初中,我就知足了。”抬起头来,泪水巳经浸湿了眼眶。

尽管刘水发的家庭状况有足够的估计,身临其境,那窘迫,仍使两个校长透不过气来。但见摇摇欲坠的一幢土筑屋,屋顶披着茅草,四边墙都撑着圆木。屋里黑洞洞的,弥漫着霉湿与騷臭,他的父母各踞一床,皆瘦得皮包骨,目光也是呆滞的。床上连被褥也没有,盖的是蓑衣!

子佩招呼吴彬彬,坐在木発上。

听讲是校长来了,两个大人也没有迎候的气力,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听起来很费劲。

没有什么话好说,坐了一个时辰,子佩留下一些钱,就与吴彬彬告辞出来。吴彬彬上马后,刘水发追出来,道:“贡老师,吴老师,我明天就不来学校了。再见了。”

吴彬彬正想说什么,子佩在她小腿上轻轻一捏。马蹄笃笃笃地远去了,拐弯处回头,仍见刘水发瘦小的身个,站在屋门口。拐过弯来,吴彬彬翻身下马,呜呜地哭了。

贡子佩把马拴在树上,任它啃草。返身搭着她的肩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下的穷人太多,你我无能无力。”

吴彬彬将头轻轻抵着他的肩,仍然哭得伤感,好一阵才收住声道:“苦到这种地步,他今后怎么办哪?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子佩问:“你呢?你足不迠也在苦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与双手都有些发颤。

吴彬彬抬起头来,摇摇头道:“精神已死,原想把教孩子作为寄托,现在,好孩子乂一个个不保,能不伤心!”

子佩的双手用劲了些,道:“你我都没有到死去精神的时候,我们都应该创造出属于肖己的生活。”

吴彬彬不由自主地倒在他怀里。他的腮帮子刚触到她的面颊,她就推幵去。她拢拢头发道:“走吧,不早了。”

子佩劝她上马,她说走走好,山里景致美,骑在马上反倒不敢乱看。

“你不怕蛇?”

“有你在,蛇还敢咬我!”又道,“死在山里也值。你看这山林子多漂亮啊,大槲树就是我的墓碑!”

“不要乱讲,山里很忌讳讲不吉利的话。”

“我不怕。其实什么都经历了,逃家,苦难,还怕死么?”她笑了。阳光透过林子,斑斑驳驳地洒在她脸上。

星期一,吴彬彬请了病假。送假条来的是曹家米栈的伙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病了。”

子佩一看假条,就知道不对劲,问及伙计,伙计支支吾吾不肯道其详。

“是不是曹和生又打了吴老师?”子佩拧着眉问。“唔,他们常常有些口角。只是这次闹得比较厉害些。”

“什么原因?”

“不晓得。”

子佩代上了吴彬彬的一节课以后,到米栈这边来。米糠气息扑鼻。楼下是米栈,楼上是住家。吴彬彬躺在床上,半边脸乌青,一头黑发撒下来,略作掩饰。子佩心里一酸:“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死不了,他就是要叫我面子上难看。”

“这次又为什么?”

“为什么?”吴彬彬盯他一眼,道,“不为何事,他都要找理由吵架。这将我跟你进了趟大山,他心里就更不是味道。我对他说,最没有自信的男人或女人,才会一见到自己的妻子或丈夫跟别人在一起,就火冒三丈!他抡了一棍子过来,我也没有善手,还了一剪刀过去。”

正说着,楼梯噔噔响了。是米栈老板曹和生。吴彬彬倏然坐起,怒目相向,左手摸着床头一根短棍。“你来做什么,流氓!”

“你骂谁?”子佩怒不可遏。“骂你!”说着,曹和生就来拽他的衣领。他错了,他以为贡子佩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未料子佩从小喜欢锻炼,还在慧远师范念书的时候,就得过铁饼亚军。此时他三拳两脚,就把曹和生打翻在地。吴彬彬也未料得他有如此拳脚,两眼登时一亮,手里的木棍也松了。

“王八蛋!”子佩咻咻道,“你要再敢血口喷人欺负人,当心我的拳头!”

这时,大概是怕校长吃亏,肌肉健硕的校工牵着雪青马也来到米栈。他示威似的举起门前的一个麻石坐墩,举过头顶,慢慢放下。

米栈内外的人都站在门外看热闹。

子佩跃身上马,膂力强劲的校工牵着缰绳,喟喟地远去了。背后有人小声议论:“贡校长骑在马上,好像齐县长又回来了。”

免不了一番叹息。

齐县长离去后,行署曾委派一个姓桂的龙南人来本县即任。很短的时辰,桂县长就调往行署任职。再一任就是本县县党部书记曹清长。

曹清长热衷于走官场,三天两头往行署跑,把雕花樟木箱乃至整筒的樟树梓木送到赣州去。至于名一中学,他上任后半年,一次也没来过。他公开说:“齐县长的项目与我有何相干?我搞它,岂不是给死人脸上贴金?要干我就干新的,要不就不干。”

为了整修一条通往赣州的公路,搞得原本就吃紧的县财政一片空虚。于是本县的山林就成了重要的财政收人来源,成片的森林,很快倒伏在刀斧之下。对于修这条公路,两种意见尖锐对立。反对的说,这是曹县长为自己方便,因为他有汽车,常跑赣州进贡;赞许的说,从长远看,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本县就难以发展。

子佩到米栈的第二天,就被两个警察传去。在警察局,警察认定他先是有伤风化,诱奸良家妇女,继而殴伤店主。罚款一百大洋,责令写悔过书并实施拘留。

子佩拒绝悔过,昂头抗辩,顿遭鞭殴。他于是绝食抗议。警察局长有些着慌,去找曹县长。这时候,吴彬彬已经闻讯而来。

吴彬彬在门口被两个持枪警察挡驾。她披头散发,擴臂呼道:“不许污蔑陷害贡校长!要讲打人,我被人打成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去抓凶手!”

警察稍一愣怔,她就推开两杆长枪,冲了进去。看见形容消瘦的子佩,她眼里顿时浸满了泪水。抚着他身上的鞭痕,她伤心道:“我牵连你受苦了……”

子佩打起精神来,担心道:“我们都不在学校,只怕学生上课要受影响。”

她答应,明天就到学校去。

正诉说间,警察局长与曹县长来了。吴彬彬越发做出不胜依依的样子,轻抚子佩的肩头。她对警察局长道:“且不说贡校长没有和我怎样,就是怎样了,也是我的自觉自愿!”

警察局长无奈地看着曹县长,曹县长蹙眉摇头道:“为人师表者,怎么可以这样!”

吴彬彬道:“除非你们马上放贡校长出去,不然,我就不走了。”

曹清长语气放缓道:“吴老师,往私下说,你是我的侄媳;往公处说,你是本县有声望的老师,而且身为副校长。即使你与贡校长有情,也应该顾及一下脸面吧!”

吴彬彬驳道:“我与贡老师去山里慰抚一个弃学的孩子,何况是孩子同着去的,就被曹和生审问毒打。平时从学校回得稍晚一点,他就盘问不休,找茬用火钳、木棍乱抽;甚至睡着以后还往女人私处下手……不信,就请你这个当叔叔的看一看,评一评。”说着,她巳经毅然掀起了衣襟,露出双乳,果见两只乳房都满布伤痕,有的地方已经溃烂。

子佩不由捏紧了拳头。如果这时曹和生在场,他想必会一拳狠击。

警察局长与曹清长错愕间,吴彬彬双手搭着裤襻道:“你们还要不要看看这个畜生更阴骘的下手?”

曹县长气急败坏道:“无耻!把她赶出去!贡子佩绝不能放!我就不相信斗不过一对臭男女!”

警察局长一吆喝,顿时上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一边架一胳膊,把吴彬彬往外拖。子佩待得来助,全身还没发力,巳被几根枪托推搡到里头,旋即被绑。

吴彬彬被推到门外。其时,校工已经牵着雪青马在门口等了好久。他搀着吴彬彬上了马,缓缓而去。

曹县长出来以后,看见远去的马尾左横右扫,悠悠然,他咬牙切齿道:“看见这匹马,我就像是看见一个可恶的幽灵!”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曹县长就在睡梦中被警察局长叫醒。局长告诉他,吴彬彬已经领着全校的教师和初中部学生,在警察局门前静坐示威。

曹县长愤然坐起,道:“这种事归你管。你不能驱散他们?”局长道:“这我可不敢。他们是平静示威,没有任何过激行动,连通往警察局的门路也是畅通的。我没有借口。”

曹县长匆匆洗漱,吃了一碗米面,就驱车来到警察局。他上任后没用齐县长留下的军用吉普。他认为乘死者的车那会沾上晦气,再者,他也不喜欢吉普,他情愿用一辆旧的道奇车。

他看见约有七八十学生成两个方阵,坐在警察局门前的小草坪上。边上已经了陆续来了不少围观者。学生手里擎着一面纸质小旗,仔细看去,是“立即释放贡校长”、“反对独裁”、“反对枉法”等口号。

他瞥见那个泼辣的吴老师也静静坐在场内,一身玄色。叫司机猛按喇叭,意欲径直开到门前去,可是两个方阵间的间距太窄。

学生看老师,有个学生惊慌地站起来,见没动静,又坐下了。见学生不动,曹清长来了主意。他对跑过来的局长道:“不叫我的车子过去,这就是妨碍公务了。你就可以实施强行驱散。”

警察局长略一犹豫,走到前面,吹了一通哨子,道:“你们赶快起来让路,不然就是妨碍公务了!”又有学生站起来,四处观望。这时吴彬彬举臂一呼:“立即释放贡校长!”

“立即释放贡校长!”在四周布满警察的地方,学生觉得既紧张又新鲜。

“打倒独裁!”

“打倒独裁!”

曹县长在后面捶打车身。警察局长想了想,赶紧叫几个警察过来耳语。

几个警察放下枪,转向跑步而去。人们不知上场,纷纷猜度。不多久,几担粪便担米,放下,警察拿起长柄尿勺就在场子里浇粪便。

学生们不知所措,纷纷站起。四周的看客掩鼻后退。膂力强劲的校工这时振臂道:“冲进去,救出贡校长!”率先往大门里冲。

学生们顿时哄拥而上。

警察们不知所措。局长也愣了,叫道:“快堵住!”曹县长下车道:“笨蛋!这是冲局子,劫法场,开枪也是机会呀!”

有个别警察就在劈里啪啦地拉枪栓。

原本看热闹的学生家长就都拥过来了。有的道:“谁敢开枪先杀了谁!”有的喊:“杀人偿命!”

曹县长与局长一看,家长里头很有一些场面上的人物,得罪不起。局长气急地叫道:“算了,先放贡子佩出来。”他怕万一闹出人命,担待不起,况且,贡子佩的男女私事,本来就是他狗拿耗子,多管的!街上的妓女嫖客,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犯不上为曹县长担太大干系。

见放贡子佩,曹县长大为光火,道:“饭桶!几个毛伢子,倒把你堂堂局长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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