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希文摘下目镜，利落的换下全感服。
言楠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嚎：“我不打，我死也不打了。你跟系统人机打去吧。反正我不打，死也……”
希文用脚踢了他一下：“出去……浪。”
“好。”刚刚还像条死黑鱼似的言楠立马原地复活。
地下城的街道。
因为马上就要转移太空了，天空投影幕已经关了，所以现在地下城终日都是黑夜。各处店铺也都关门了，街上游移的路人身上的衣服泛着柔和的微光，一眼望去和萤火十分相像。
这些人里或许就有要被抛弃的人。
希文的眸光闪烁。
转过街道，穿过短巷。在言楠喊了无数声“到没到”后，他们站在了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的底下。
“诶，到这儿干嘛？你不会想上去吧？你难道不知道？上面觉得这个劳什子楼太费能源还没有用，三个月前就把直达楼顶的轨道点断了。”言楠看着眼前一股子中国风的建筑，只觉得有些惋惜，毕竟自己也算个炎黄子孙。
“这是摘星楼。”希文的话让言楠很不解。
“所以呢？”
“这是地下城初建纪元的中国人建的。”希文走近几步，手放在塔身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言楠还是一脸懵。
“这不是为了欣赏，是怀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希文的手用力一推，石质的“塔壁”竟然陷下去了一块，“这应该是一栋真的摘星楼。”
“靠，你特么吃了大力菠菜了？还是用了啥新出的能让人变大力的产品？你可不能自己独享……”言楠没听懂希文的意思是这楼有进口，只是一个劲的在希文耳边叽叽喳喳，怕希文听不明白还自带注解的解释了什么是大力菠菜。
“你以后还是少看点地上面的那些东西。”希文围着塔转了一圈，突然停了下来。言楠走过去看见希文面前的塔壁上有一道只比手指宽一点的裂缝：“这塔未免也太渣了吧？就算是年代久远也不应该成这般模样啊。”
“推。”希文率先把手伸入裂缝。
言楠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照做了。
左右试探一番，确定了石门的移动方向，希文叫言楠去自己刚才摁陷的地方继续按。言楠不知道希文是嫌自己碍事，还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发现那地方竟然是一种古董式的按钮。
希文摆摆弄弄的好不容易开了石门。言楠一副发现新世界的模样走进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塔突然亮起了无数盏灯。
是真的灯，那种罩着灯罩的烛灯。
此情此景让两人都惊讶了。
希文反应过来后，让言楠和自己一起关上石门。这次倒是轻车熟路不少，门很快就关上了。
“喂。”言楠的声音都在颤。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希文也惊讶了，习惯性的把手放到了脑后窝处的疤痕上。
楼梯，准确来说是弯弯曲曲通向塔顶的旋转式“天梯”。
“爬吗？”言楠咽了口口水。
希文咬咬牙：“爬！”
两人刚开始还好，爬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就累成了狗。言楠的状态比希文要好些，毕竟从小就有被训练体能。地下城虽没有军队，但百人警卫队还是有的。而这寥寥无几却能以一当十的武装力量都掌握在言氏族手中，世代沿袭。一般世袭就会让人生出旁的心思，但这言氏族就没有过。
他们信奉的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阳谋都是徒劳。这个家族让历代城主都很放心。他们真的是乖到不能再乖了的“好宝宝”，连军事指挥都不学，整个一副：市长你看谁不爽？我去帮你揍他。
闻到了吗？浓浓的一股豪爽东北风。［你瞅啥？瞅你咋滴？就这种一言不合就盘的画风。］
“希文，你还行吗？”言楠扶着扶手一副气虚的模样。
希文也明显撑不住了，但还是拖着腿往上爬：“你要是……不，不行了。就……就回去。”
言楠在原地停住，倚在楼梯扶手上，紧了紧拳头。往下看了一眼，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等我一下。”言楠转过神来朝希文喊，“我今天就要舍命陪君子了。当然，你也算不得什么君子。”
“言楠！”
听到希文怒气冲冲的声音，言楠开玩笑似的道：“你那能是君子？你是英雄啊。就像你小时候说的那种挽救苍生的大英雄。”
这一次，希文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传过来：“你信不信明天全城人都知道你八岁还尿过裤子？”
“英雄，小的知错了。”言楠嘻嘻哈哈的小跑追上去。
爬到塔顶，希文觉得这一双腿已经废了，已经累的头发丝都动不了了。言楠还勉勉强强能说几句话：“希文，你，你知道吗？我，我这一生，一生的力气……今天都，用光了。以后，都动不了了……”
希文有气无力的嘲了回去：“恭喜啊。直接，全身瘫痪……了是吗？”其实他本来是想说“你看来得躺着过一生，与轮椅相依为伴了”的。
言楠也不想和希文斗嘴了，没说话。
两人在天台式的楼顶（初建的摘星楼和中国古代的观星楼差不多，后来这里被当做景点式的地方才将楼顶改成了用栏杆圈住的平顶。）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等到累到虚脱的感觉过去，想要喝水的欲望被放大了无数倍。
“希文，现在上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风景。”希文先爬了起来，倚在栏杆上。
“看，看风景？！”言楠瞪大眼，一副“你在玩我吧”的表情。
“心情不好。”
言楠见希文的情绪是真的很低落，爬起来走到他边上：“你怎么了啊？到底。”
半天不见希文出声：“嗯？干嘛不说话？我们还是不是铁……”
“看那边。”希文的声音有些哑。言楠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样因为缺水的缘故。可只有希文自己知道那是来自灵魂的战栗，天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顺着希文的目光看过去，一团模糊。言楠又想起什么连忙打开光脑调视角观测。结果光脑竟然没办法布视角。在那片区域，光脑是被屏蔽的！
“他们……那群人违反了地下城的法则！”言楠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不行，希，希文，我们快回去，我要告诉……”爸爸。
言楠话还没说完就被希文打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