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他?从来不为自己辩解。”
“经你一说,的确可能。”睿昊想想也是,明玦一向独自扛着各种事情。
“那,我们回吧。”
“好,我们走。”
明玦房里,一把断弦的古琴摆在桌上,已断之弦,不可再接,只得换新。明玦却是看着弦断处,似是没什么情绪,又似是情绪万千。
伊泺偷偷瞧着他这模样,觉得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想帮他又不知如何帮。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是最高境界的神,无比强大,怎么样才能让他好受些。
琴弦,对了,如何将琴弦补上?
小莲的心思那几个玩的好的姑娘都知道了,一个劲的往老伯家跑,还不是为了睿昊。
“唉,怎么样?”一个姑娘用胳膊肘碰碰小莲,眉眼一挑。
“什么怎么样,不懂你说什么。”小莲手里绞着帕子,装作不明白。
“还能是什么,老伯家住的睿昊公子呀。明玦公子清冷孤高,常人难近身侧,这睿昊公子却平易近人,想必小莲的荷包早就送了吧。”另一姑娘接过话来,调笑道。
“是平易近人,可都多久了,睿昊也没个表示啊。”小莲托着腮,身边围着三四个姑娘,热热闹闹的。
“荷包可是收了?”
“荷包收了,可他不懂是何含义,又有何用。”睿昊也只当自己是个朋友罢了。
“雪舞,”几个人向她招手,示意一起坐,“这是去哪了?怎么有些沮丧。”大家都喜欢雪舞,单纯活泼,像个不大的孩子。
“明明的琴弦断了,我出来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把它接起来的地方,却没找到。”伊泺走遍了都没找到。
“小舞,断了便是断了,如何接的起来,不若换根更好的弦。”小莲提点道。
“不行,一定要接的。”明明岂会在意一根琴弦,而是一段破裂的情意。
“那也太难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几个小姑娘纷纷摇头。
“嗯,我知道。小莲,你可知琴弦是什么做的?”
“嗯,一般都是蚕丝所做,韧性极佳。”
伊泺默默记下,总会有办法的。“方才你们谈论何事?如此热闹。”
姑娘们同时看向小莲,“对,你来的正好,睿昊可曾与你说过他对我们小莲是何意?”
“不曾提过,不过至少是朋友吧。”睿昊从未透露过他对小莲的心思,伊泺本身不懂此事,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
“看来我们小莲还得多候些日子了。”伊泺三人在此住了许久,姑娘们都忘了他们迟早要走的,也许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小莲不知他们还会待多久,也不知睿昊还能待多久,自己情窦初开的那份心情是完全给了睿昊的。
明玦一直未换琴弦,伊泺也一直在想怎么接起琴弦。睿昊明白小莲是真的喜欢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自己无心伴侣,得与她讲清楚。
小莲虽有准备,睿昊直白的话语还是伤了一个姑娘的尊严,小莲眼里闪着泪光的转身离去。自己到底是哪不好,样貌不错,身世不错,做饭好吃,连沏茶的技艺也好。小莲不能明白。
睿昊还维持着递手帕的姿势,小莲已经走远了。
而来过一次的牧霖却一直未走远,一段时间过去,牧霖在伊泺身上又感到了几次魅的存在,现在他已经确定,魅并没有完全消散,自己能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诱惑力,虽然不知原因是何,如此就有复活的希望,暗沉的眸子变得光亮。牧霖自成魔以来,放弃了神格,修魔道,又因过于急切,面色常年苍白。而这一切为的都是能与明玦有一战之力,那日一试,还是有差距的,想到这儿,牧霖一拳落到旁边树上,留下一个印记。看来要救她需得费些工夫了。
伊泺百无聊赖的坐在茶树边的空地,此时已经没有摘茶的人了,一层一层的绿色倒真是好看,宁静里传来一阵孩子的笑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孩子们似乎很惊异。
伊泺耐不住惊奇,向着一群围着一棵树的孩子走过去,那棵树似乎有些年头了,树干很粗,几个孩子合抱才行。真正吸引孩子们的,是一把陈旧的木斧,斧头的部分锈迹斑斑,有一半是卡在树干上的,一个黝黑高壮的男孩试着往外拔出来,却未动半分。仔细看来,树干已经和斧头连为一体了,两者相交之处密不可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拔得出来。
孩子们围着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纷纷猜测这其中的故事。伊泺没在意孩子们说的,只想到明玦的琴弦,有办法了。
明玦正好不在,伊泺轻声走进明玦的房间,果然,琴上还是那根断弦。伊泺摆平它,从自己体内抽出一根脉络,就是树里都有的丝状纤维。伊泺见到树与斧长久竟能融为一体,那自己同为树木,一定也能接起断掉的琴弦。伊泺施法把脉络接在断口处,让两端结合,单凭这个还不行,韧性不够,伊泺便让它与自己本体相连,自己是生命源,只要自己还在,这跟琴弦定不会再断。伊泺满意的欣赏自己的作品,小心放回原处。伊泺身体里少了一条脉络,开始还是不太适应,手腕处隐隐抽痛,另一只手轻握,缓缓按压,试图减轻疼痛。
今日天界似有异向,明玦回天一查,火神祝融又有动作,趁着自己与睿昊不在,拉拢众神,企图控制天界。
明玦回来时暮色已至。人间是待不得了,今夜就须回去。
“天界有动,吾等须回。”
“这就回?至少让我同小莲道别一下。”伊泺实在不想不辞而别。
“去吧,早回。”
“知道。”
“哥,可是火神?”
“他想控制众神。”
“若他得逞,天下恐怕大乱,百姓定是民不聊生。”一方面睿昊了解祝融,他心狠手辣,暴戾恣睢,不适合天界之主。另一方面,睿昊曾经一直想做一个女娲一样的神去造福人类,所以这个天界之主的位子他也想要。而深藏心底的是他希望哥哥陪在自己身边,成为天界的主,是留住明玦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