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期待,未来的样子
十七岁的时候,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名诗人,当时觉得诗人骨子里装的都是情怀。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现代诗,尽管现在我还是不懂。
我向学校里一个小有才气的学长请教怎么写诗,学长说:“写诗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去小卖部买了两罐可乐,学长很满意,他告诉我,现代诗最重要的是塑造情境,我疑惑,他顺手从桌上撕下张便签,洋洋洒洒五行字,提笔就是一首诗。
时光真疯狂
我一路执迷与匆忙
依稀悲伤
来不及遗忘
只有待风将她埋葬
我和他说:“这么好听的诗应该有个名字。”学长点点头:“我看窗外的风正符合这首诗的情境,就叫它《风且吟》。”后来我才知道,这首诗原来是朴树的歌词,名字叫《且听风吟》。
我人生中的第一首现代诗是在数学课上完成的,迫不及待地想和人分享,夹在数学改错本里递给前桌的女生。满心欢喜地等着下课之后她和我说点什么,表达一下仰慕,或者夸我几句有才情,直到晚自习她很平淡地将本子还给我,我虽然难掩失望,但还是不甘心,我问她:“写得怎么样?”她摇摇头,翻开本子指给我:“你看,这几道数学题改了三遍还是错的……”
定期会给学校校报的诗歌专栏投稿,毫无例外,每一次都被退回来,负责这个专栏的是我的语文老师,我拿着被驳回的现代诗问她哪里写得不好,她和我说:“你不能把一句话拆成几段就说这是现代诗。”后来,我没有再写现代诗,反倒是作文被发表了,还断断续续地有稿费开始填补我高中拮据的生活。
那一天,毫无征兆地,这句话就闯入了我的脑子里:一定要敢于期待你的未来,这样你才能拥有自己的未来。
还记得我们期待过的未来吗?
敢于期待你的未来,这样你才能拥有自己未来的生活,如果放在高中学政治的话,政治老师一定会告诉你,这是一种唯心主义的说法。
可是,想一想又不会怎样。
而且,还真的有些可行性的,这些可行性全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当我们无限地去期许自己的未来,并一点点将这些未来不断丰富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离这样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在高中的时候,前桌的女生在地图上画了很多地方,我当时觉得我们都只是说说,毕竟以后谁知道能不能完成呢。
更何况她画了那么多地方,这不定要走到什么时候。
可是距离现在已经有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凭借着寒假、暑假、“五一”“十一”,已经走过了不少地方,征战了不少她曾经画下的版图。
而我没有这么顺利,高考跑偏之后,换过方向,之后又重新回到路上。
那天,我在线听完剧本课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一定要敢于期待你的未来,这样你才能拥有自己的未来。
很多人和我说过:别想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换一句话,同样的意思也是:我们总有一天都是要向现实妥协的。
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也用这样的话来告诉自己。失败之后告诉自己,现实是残酷的,我们都要妥协,无一幸免。
我曾经采访过一个摇滚乐队,现在这个摇滚乐队也不太有名,在我们当地的酒吧演出。
在此之前,我以为热爱摇滚的人最后都一定要归于现实的,找一份平淡的工作,就像万青在《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里描绘的生活一样: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然后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也并不一定这样。
他们喜欢摇滚,在这种地方演出的钱虽然不够生活,却仍旧因为演出而兴奋。即使不一定大火,却也算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如果要以名利双收、名扬天下才算是这些理想的出路的话,显然太多人都被现实打败了。
但是倘若,只是喜欢摇滚,想要以此为生的话,生活还是可以满足的。
并不是一定要向现实妥协,喜欢一样东西,守在这项东西的身旁,也很好。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理想都没有条件。
最近,在这座不算旅游胜地的城市里,不知为何也出现了很多的歌手。
在各大商场前,傍晚霓虹初上,弹着吉他唱歌,吉他袋子扔在地上打开,用来收打赏。
有些打感情牌的会竖个卡片,写上为了梦想。
我听过那种写着为了梦想的人,唱歌唱得跑调,唱一些听起来山高水远、涤荡心灵的歌,还没我在KTV唱得好听。
我听几下就赶紧撤了,多待一会儿都觉得是折磨。
也曾经和几个小伙伴在这种地方听到过让人忍不住想打赏的声音,远远地听到的时候,就觉得好听。走过去驻足听几首,尽管对方也没有竖个卡片说什么为了梦想,我和身边的朋友还是会忍不住去打赏。
因为听他的歌、看他的状态的时候,就能想到自己好像也有专注的时刻,也曾希望以某种自己爱好的方式去打动别人。
所以说,理想这些东西,都是有条件的,必须要足够好,以及不断地接近足够好。
这样,我们即使不用去说为了梦想,梦想也不会抛弃我们,它会以各种形式存在于我们周围。
我知道,说太多为了理想反倒是让人觉得很虚,但是我希望,我们都可以期待,去无限期待我们未来的样子,然后努力去活成我们期待的样子。
我很喜欢“未来可期”这个词,单单看到这个词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一种幸福的状态。
可以预想未来,可以期待。
有些人二十五岁就死了,七十五岁才埋葬。
我想,你也一定不愿意活成这个样子。
不如,我们去活成,七十五岁埋葬的时候,他仍是二十五岁。
欢迎走进我的世界,我准备的并不是一杯茶,而是一杯酒。
烈酒入喉,聊一聊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你喝下这杯酒,借着剔透的冰凉、入喉的辛辣、传荡在四肢百骸的刺激,想一想,你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这杯酒,愿所有的人“未来可期”。
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