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柯苦笑,拍了拍南屿,用眼神安抚她。
看他们这个阵势,明显就是受了皇上之命,哪里是叶印之能阻止的。
“好好照顾宁儿,我没关系。”应珂交代完了,从叶印之身后走向宁傲。
宁傲下令将她带上手铐,才看着叶印之开口:“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你只有好好保护自己,才会有办法帮她。”
他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多少还是了解他的。平日里他总是风轻云淡,得饶人处且容人的模样,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这次不同,应珂便是他的底线,他要是硬起来,九头牛都拦不住他,但与朝廷为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叶印之抿着唇,没有做声,浑身身上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
宁傲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南屿看自家夫人被带走,急得眼泪珠子一个劲的掉,不安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出了相府的大门,追不让马车。
应珂虽然手上戴着镣铐,宁傲却没让她坐囚车,而是带她坐进了马车之内。
上了马车,应珂才从宁傲口中得知,原来应如宵被举报贿赂官员时,最先咬住不放的就是叶印之,只是所说的口供和时间与叶印之对不上,便将人改在了自己头上。
贪污受贿是官场大忌,皇上更是当场大发雷霆,下令查办。
因为叶印之是重臣,又有人证明清白,皇上便只下令将她关押查办。而她母亲,也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急血冲心而过的。
应珂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印之只说了一半,有这般自私自利的父亲,他是怕她心寒。
不过,皇上还是相信叶印之的,不然也不会让宁郡王来处理此事。
到了衙门,因为有宁傲在,只是粗略的走了一下流程,便将她关押进了大牢。
“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忍一下。”毕竟让她一个女子,关在这阴暗的牢房之中,宁傲有些歉意:“相信过不了多久,印之一定有办法救你出去。”
应珂笑了笑:“我没有关系,你多劝劝他。”
宁傲看着应珂,却明显感觉到她单薄身子里藏着一个不屈的灵魂。
等到宁傲离开,应珂才细细打量牢房,上辈子虽然过了不少苦日子,确实没见过牢房的。
比起上次见过的地牢,还是要好那么一点点,至少,还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
应珂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将地上的稻草拾起,整齐的铺放在冰冷的石床上,然后才脱下自己外面的外套,垫在上面躺下。
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出去,只是,恐怕是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了。
应如宵的薄情寡义她一直都知道,她后悔的是,明明看见宋安柏一直在接触应府,她却没有提早防着,才会导致母亲惨死。
应珊,宋安柏这世的仇,我一定会找你们报,不过就算她知道是他们做的,暂时也没有证据,甚至连出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因为和叶印之呆久了,她从母亲过了的情绪缓解过来之后,便冷静了不少。
没有出去之前,身体总是不能垮的,所以她该吃吃,该睡睡。
应珂半梦半醒间,突然被一块泥砸醒,睁开眼睛,发现是应珊。
“我的好姐姐,在这里你还睡得着,看样子过得很舒服啊。”应珊讽刺的开口。
虽然牢头收了她不少银子,却也只允许她站在牢房之外,不允许进去牢房内。
她原本也只是打算来看看应珂的惨样,再狠狠讽刺她一番,却没想到她在牢房里关了几日,没有丝毫狼狈,还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是不错,你也想进来试试。”应珂笑了笑开口。
“呵,你都落到这种境遇了,还在这里耍嘴皮子。”应珊嘲讽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被气死了。”
应珂没想到她会拿她母亲来说事,双手狠狠的揪紧,一双眸子红红的,如同那嗜血的鹰。
应珊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更加得意了:“父亲和你一样还在牢中,家里的大小事现在都由我母亲做主,你猜她会怎么处理你母亲的后事,要不要我回去帮你一把啊。”
以姨娘跟母亲这么多年的恩怨,恐怕不会善待母亲的遗体,冲到牢门前,抓着门开口怒吼:“应珊,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母亲。”
“我就动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应珊盯着她的模样,满意极了,这才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应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没打算过多的停留,正准备离开,应珂却突然开口。
“应珊,我真递你悲哀。”
果然,应珊一听这话,立刻回过身子恼怒道:“你说什么。”
“难道不悲哀吗,从小庶出,压在我光环下生活,嫁也只能嫁给宋安柏那种男人做小妾。”应珂突然笑道:“你说你悲不悲哀?”
“应珂,你以为你还能压我一头。你嫁给了左相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我送进了牢房。”应珊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因为应珂说的正是她心中最痛。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左相现在也是戴罪之身,自身都难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应珂眸子一亮,果然如此,看着不远处一个微微闪动的人影,应珂假装暴怒不已。
“我怎么可能是被你送进来的,只是怪父亲无情罢了。”应珂说着,脸上还闪过一丝伤悲。
应珊以为应珂这般说,只是不想输给自己罢了,立刻嘚瑟的开口。
“你以为应如宵能有这个脑子,实话告诉你吧,他确实贿赂官员。不过他贿赂的是我相公,宋安柏故意要他咬着叶印之不松口,报一箭之仇。”
“什么,这……怎么可能?”应珂假装惊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呵呵,不然你以为宋安柏对你还有感情不成。”
应珊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终于扬眉吐气,丝毫不知道,连着宋安柏都被她带进了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