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郎中不忍回答,翠衫明白了。
李翠衫烧的通红的脸上默默的流下眼泪,说了句。
“我害怕!”
他哭泣的样子刺痛着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听了踉跄了一下,她的贴身丫鬟连忙扶住她。
翠衫的那句:我害怕,也刺伤了李龙庭的心,虽然他一开始对这个弟弟并无好感,加上想到他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定是同老太太关系好,长的又那么像李遥,就更加觉得无所谓了,可那晚做的奇怪的梦,他又在后来主动要求搬回栖凤园,李龙庭便想跟他好好培养感情,做一对好姐弟,只是没想到一个拉肚子发烧就能被郎中判死刑。
正巧,那个听了李龙庭话拿着水和糖罐盐罐的人来了,李龙庭连忙上前,从丫鬟手里倒了一盏水,又用小勺舀了两勺糖,半勺盐。老夫人正好瞅见,厌恶的撇了撇嘴。
李龙庭用勺子把糖和盐搅拌入水,等这些都化入水中,便端了过去李翠衫身边。
“翠衫,你死不了的,你听我的就死不了,来,快喝水。”
老夫人没注意到李龙庭给翠衫喝的什么?连忙要人上前阻拦,李龙庭一声豹吼,眼神中又恢复了初到时的野性,几个丫鬟尚未接近床边就倒在地上,老夫人吓得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翠衫绝望的小眼神看着李龙庭,烧的通红的脸上,嘴唇也干的开裂,看他的憔悴样,李龙庭的心里也很难受。
李龙庭拍了拍李翠衫的胸口,安慰道。
“郎中懂什么?你这是练功时练岔了气,你注意调息静气,先把水喝了,我帮你理顺气海雪山。”
李龙庭说完,在众人的惊讶中瞪了老夫人一眼,又面对那个端水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除了她,你们全都出去吧。”
老夫人本想找那两个会内力的来阻拦李龙庭瞎闹,可一想,万一这个小野人说的是真的呢?顾郎中已经说没救了,可李龙庭却说是练功出了问题,难道是真的?毕竟他的确会功夫不是?
“你们都出去吧!顾郎中,烦请您跟老身去书房开药。”
众人一走,李龙庭便吩咐丫鬟开了所有的窗户透气,又把李翠衫的被子掀开,拉起他,脱下了所有上衣。
已是初冬,上衣一脱,李翠衫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把这个喝完,快!”
李翠衫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就觉得自己似乎很渴,而这个非常好喝,便听话的一口气喝完。
李龙庭又调了一杯,让丫鬟调匀,自己坐在李翠衫身后,用真气去探查李翠衫的状况,这招也是师祖岳凤舞刚教会他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亲弟弟身上实验。
李龙庭觉得,李翠衫至今未能突破内功一层,加上郎中说他肠子内有郁结,说不定,李翠衫之所以这样真跟内力训练有关。当然,按照前世的医学常识,他这也可能多半是拉肚子拉脱水了,加上肠系淋巴结发炎造成的,可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光靠糖盐水补充水分和电解质,只怕还是不能彻底好全。
真气一入体,李龙庭的真气竟然被一股强大的真气反弹了回来,惊得他连连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体内有真气啊,怎么没能突破一层呢?”
“我不知道?”李翠衫喝了水,说话力气都多了些,内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那你练的功法是什么?你背给我听听。
“凡欲真气,须盘坐调息,勿令人近,身根固腿上,吐纳有节,结滞必散,虚心实腹,脏叶舒展,漱满华池……。
气存气海、脚履雪山,入一寸明堂……。
次存五脏,遍存五脏六腑。”
李龙庭听了,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功法与自己所学岳女经并不相同,可气存气海,脚履雪山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是男女有别?到他这里改了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后面应该是……?
李龙庭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去拿了水。
“翠衫,你再喝一杯水,然后,你试试卸掉防御,让我来帮你。”
李翠衫听话的喝完,把水杯递给丫鬟,丫鬟在李龙庭的吩咐下,去门口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李龙庭又拴好门。
李龙庭回来后再次将真气探入李翠衫体内,这次他有所准备,总算是进入了李翠衫的奇经八脉。
李翠衫体内果然有股真气横冲直撞,应该是他自己练出来的,只是不知道练习法门,李龙庭费力理顺它们,又帮他打通任督二脉,教会他运气之法,果然,由李龙庭护法,没过多久,李翠衫便开始调息静气,学会炼化真气,红红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李翠衫体内那股莫名练就的真气终于被驯化,李龙庭见他的头顶上散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气,脸上更是汗如雨下,头发都滴着水,螃蟹般的红脸也渐渐消退了下来。
烧终于退了!
运行几个周天后,李翠衫兴奋的睁开眼,“我好像突破了。”
“不是好像,你就是突破了!不知道你的师傅是怎么教的。”李龙庭抱怨了一句,李翠衫连忙摇头。
“不,不怪师傅,师傅他说给我的是师祖留下的功法,吩咐我不见到师祖不能练功,可我等不及偷偷练了。”李翠衫退了烧,身上自然淌了一身汗,李龙庭手忙脚乱的拿了毛巾替他擦了汗。
“原来是师祖吩咐的,可能你那门功法也得有人护法才能习得吧!”
“我会死吗?我好害怕!”李翠衫在李龙庭面前已经完全卸下了心防,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从对这个小野人充满恐惧,变成了在心里开始崇拜他又依赖他。
“不会死了,不过练功岂能儿戏,以后要再有不懂的你就来问我或者跟你师傅说实话,快休息吧,明天开始按我说的方法好好练功,以后切不可激进。”
“真的,我不用死了吗?”
“我说话什么时候骗过人?”
“太好了,谢过大哥!”
“你叫我什么?”
“大哥啊!”
“好吧,随便你怎么叫。”李龙庭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大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回女儿身,虽然是同自己一个娘肚子里同一天出来的弟弟,也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