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溶月被绑,在一堆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躺进了慎王怀里,衣衫凌乱鬓发不整。身上还裹着慎王的外袍。
众目睽睽,不然慎王娶了楚小姐,不然楚小姐必须自尽以明清白!
可是,差不多失了清白的楚小姐还能嫁给慎王当王妃吗?便是嫁做侧妃,慎王也不一定愿意。京中哪家大家闺秀娶不得,何必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让皇室蒙羞呢?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慎王看着气势汹汹的楚一墨,咽了咽口水。略怂“那个,我什么时候去提亲?”
楚一墨“让喏儿出来!”
魏予安挡住去路“你先答应了再说!”
土匪抢亲!!!楚一墨一拳将人揍翻,抬步就往屋子里走,魏予安坚强的站起来,拿出没皮没脸的精神一把抱住了楚一墨的大腿!
“你看看本王啊,本王一定会对她好的!”
堂堂王爷,不嫌丢人!楚一墨深吸一口气,不分章法,全凭着心中那股气,噼里啪啦又把魏予安揍了一顿。
魏予安全程抱着头不敢还手,成败在此一举,为了娶妻,挨顿打没啥,真的没啥。
打完人,楚一墨心气平了些,心平气和的抱走了自己的宝贝妹妹,留给地上鼻青脸肿的慎王殿下一句话
“三日后上门提亲。”
楚溶月小猫似得打了个哈欠,冲着他很是软的摆了摆手。魏予安乐的都快上天了,哪怕嘴角肿着眼睛乌黑,也挡不住笑成一朵花似得慎王爷。
将妹妹带回家,兄妹两个关了门,看着满脸严肃的哥哥,楚溶月有些害怕,小脑袋瓜一转,可怜兮兮的伸出了还未消肿的手腕。
“好疼~”
楚一墨叹了口气,自怀里拿出药来,倒在手上晕开,双手交错慢慢给细皮嫩肉的妹妹揉着。楚溶月心虚的看着哥哥,楚一墨长长的睫毛倒影在眼皮下,看不出喜怒。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没有。”
淡淡的回了这两个字,楚一墨继续帮妹妹涂药,再不肯多说一句,兄妹之间的气氛头一回陷入僵局。楚溶月心情复杂,既不想让哥哥难过伤心,更不想让那个人失望。
“哥哥,不然,我不嫁人了。”
楚一墨收了药瓶子,看着妹妹又要掉眼泪,笑了:“都是大姑娘了,马上要嫁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哥哥不开心。”楚溶月小声说道,眼泪更是忍不住,哥哥才刚刚回来,怎么可以惹哥哥生气,万一哥哥走了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楚一墨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哥哥是舍不得,咱们小喏儿,也要嫁人了。”
楚溶月很是认真的看着哥哥“就算嫁人了,我也是哥哥的妹妹。”
楚一墨笑而不语,让人进来伺候楚溶月梳洗,独自一人去了祠堂,对着母亲的牌位静坐了一夜。回了京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包括,本该懦弱胆小的妹妹。如果可以,楚一墨宁愿当初偷偷回来接走妹妹,也不愿看到今日的局面。
“娘,别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喏儿永远是我们的宝贝。”
楚溶月要嫁给慎王成为堂堂正正的慎王妃了,皇宫那,有皇后德妃太子妃三个人求情,皇上意外的没说话,但也没赐婚。倒是宫外,炸了!
专心准备嫁妆的魏予安仿佛成了靶子,从定国公到将军府,每个男人都轮番上门警告了自己一番,最后留下的话都一样。
“若敢欺负喏儿(楚溶月)就等着吧!”
就连国公府的一对双胞胎都挥舞着小拳头在自己身上砸了两下,高丰看着木然的王爷,抱着手里的剑开始认真思考抱未来王妃大腿的想法。
魏予安被人轮流警告,连亲母妃都派人上门好生告诫了一番,是以在看到太子时,想到太子妃,不由得扭头就想跑。
“咳咳。”温润的太子脸上带着几分为难:“其实,本宫也不愿意来,只是,你嫂子最近脾气有些大,是以……”
魏予安一点不抱希望的看着他。
太子眼中满是促狭:“不许欺负楚小姐,否则你就等着吧。”
魏予安彻底崩溃,深深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没有的一丝希望,但凡楚溶月受了一丁点委屈,哪怕是夫妻两个拌嘴,都有可能被一帮子人追着打,到那时,除了乖乖认错,可还有其他法子?
到了提亲那日,魏予安身后跟着一大帮呼呼啦啦的人,抬着满满当当一条街的聘礼送去了楚府,引来无数百姓围观,都言道这慎王爷好大的手笔,又道楚小姐好福气,单这些聘礼,足够娶三个王妃了吧。
楚一墨倒是平静的收下了聘礼,与喏儿出嫁的嫁妆归在一处,打算大婚那日一起带走。
礼部择了次月的八号,上告皇上,得了御笔朱批,便开始赶制嫁衣,所幸魏予安早早买通了人,提前准备好了衣料,不然,肯定赶不上。礼部的人整整忙了半个月,绣娘的腿都站不稳了,却还是紧赶着送来了嫁衣。然后撑着不敢睡觉。若是不合适,还要再改。
因着婚前不准见面,魏予安天天盼着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朝也没心思上,事不想做,甚至还丧心病狂的想去找道士,让时间过得再快些。每日天不亮就去后院,盯着公鸡打鸣。高丰看着自家王爷,决定了,要抱紧未来王妃大腿!
楚溶月大婚,来不及通知江南的姑母,只请了京内的人来,定国公夫人又去请了御史夫人来为楚溶月上妆,期盼她日后儿女双全。
元若依,也来了。时隔很久未见,元若依见了面是又搂又抱的。
“言姐姐,怎么现在比我还不稳重?”楚溶月打趣她。
元若依是有苦难言,夫婿对自己是很好,可婆婆规矩太严,轻易不许自己出门,哪怕有夫婿日日买了小玩意回来逗自己,也是难解心中郁闷。
“还说我呢?你说说,之前不是说过不嫁给皇室中人吗?怎么如今高高兴兴的做了这慎王妃呢?”
楚溶月也很是不好意思“言姐姐别笑我,他与旁人不一样。”
穿着大红嫁衣的楚溶月在铜镜中更是动人,美得不可方物,因羞涩而爬上脸颊的红晕更是添了几分妩媚,这样的姿色,莫说是慎王,哪个男子受得了,只是,也因着这容貌,给她招来了不少桃花。
长姐出嫁,几个妹妹自然都要来添妆,除去早早被嫁出去的楚香茹,楚芊芊和楚雪丽都来了。只是许久未见的楚雪丽反倒学得和四小姐一样,羞涩起来。
楚溶月看了看不远处的御史夫人,大概明白了,没说话。这个三妹虽有些小心机,可从没正经的害过自己,自己如今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家中嫡亲的小姑子要出嫁,周氏挺着大肚子忙前忙后,眼见着夫君把大半家产都陪嫁了过去也不皱一下眉头。横竖自己嫁与夫君,所得的都是夫君给的,便是今日少了这么多银子,今后难道还挣不回来?
何况,周氏看着院子里根本堆不下的嫁妆,有些头疼,楚溶月出嫁,国公府送来了三万两银子的嫁妆,莫大将军府送了五万两银子,再加上楚一墨自己给的,约莫得有十几万两,其中还不包括京外的一整片庄子和东街上的一排铺子。
这样的排场,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了!
吉时未到,魏予安亲自来迎亲,着实又让人狠狠羡慕了一把楚溶月。
身着大红蟒袍的新郎官带着散不去的笑,哪怕被一路刁难也没发火,好不容易进了正厅,看着盖着盖头小步向自己走来的楚溶月,呼吸一滞,从喜娘手里接过红花,看着楚溶月走到自己身边。借着宽大的袖袍,悄悄握紧了她的手,盖头下,楚溶月轻轻的笑了。
国公夫人亲自来送亲,扶着楚家老夫人,老夫人多日不出门,眼睛有些昏花,看着面前大红锦袍的新人。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姜慕云,也是这般,一身大红嫁衣入了楚家的门,再也没出去过。
“好,好,好。”老夫人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以后,要过好日子。”
楚溶月点点头,眼角有些酸酸的。
国公夫人抹着眼泪不忘瞪魏予安一眼。
奇怪的是,楚一墨全程不出一言,静静的看着妹妹走过来,伸手扶起,又看着妹妹出了二门,大门。一只脚踏上了花轿,封帘,直至再也看不见,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楚一墨立在原地良久,慢慢舒展开了拳头,掌心内,已是血肉模糊。
周氏走过来,温柔的为他缠上伤口,轻声道:“回去吧。”
楚一墨看着远行的花轿,慢慢说了一句话。
“好像,我把什么东西弄丢了。”
楚溶月出嫁,京中百姓热议再起,不为别的,单那嫁妆就足够大伙讨论个三天三夜了,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啊!有人从花轿过数到结束,天都黑了还有陆陆续续的嫁妆抬过去。这楚家,莫不是将所有家产都用来嫁女儿了?
花轿一路到了王府,因着皇上德妃没来,就拜了天地行了礼,直接送入洞房了。太子妃早就等候多时了,捧着圆圆的肚子在新房内等着,身后跟着的都是皇室女眷,特意来瞧瞧这位出了名了新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