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王子不幸罹难,外出打猎时一时不慎进入深山,遇猛兽,不敌。其随行侍卫一十八人全部遇难。
尸体于三天后在山沟中被发现,身上满是抓伤,发现的村民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了臭味。
“皇上,为全了多吉特王子的体面,也为避免尸体腐烂造成不便,臣荐议,尽快火化!”
皇上头都是大的,看向一脸怨气的哈琳公主“公主以为呢?”
哈琳公主气势汹汹“皇上,我哥哥自小在草原长大,打死的野兽不计其数,怎么会被野兽围攻而死,还请皇上彻查此事,否则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公主自以为多吉特王子英勇神武,可不知草原与我天朝地形相差甚远,多吉特王子策马时自然不如草原一般自在。”
哈琳公主一扭头,狠狠瞪了那大臣一眼“便是地形不同,我哥哥乃是草原第一勇士!”
“草原第一勇士不见得在我朝也是。”慎王殿下悠悠开口“王子已逝,公主还是早日让王子入土为安才是,免得让他在九泉之下不安,难过奈何!”
“我哥哥死因未明!我不能让他含冤!请皇上明查,还我哥哥一个公道!”
朝堂上吵吵嚷嚷成一团,皇上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忍不住看了看空缺的位置,若太子在,许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可惜今日太子妃身子不适,太子请了假陪着呢。
为着两国邦交,也为了给草原一个交代,皇帝左右为难,可在家中的楚一墨就没那么的多顾虑了,先绑了春天关押起来,在寻了楚香茹算账,楚一墨盛怒之下,顾不得什么血缘关系,当场就要发落了她。
“我在怎么也是楚家嫡出的小姐!我姨夫也是朝中官员!你怎么敢发落了我!?”楚香茹被人死死按住,目光死死盯着哥哥嫂子。
楚一墨眼皮子抬都不抬:“打!”
下人得令,抡圆了板子砸下去,楚香茹立刻没了气势,哭天喊地的叫起疼来
“楚一墨!你放开我!我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下人听着这话都不屑的撇嘴,如今这家中,老爷被流放,老夫人避世,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为尊,二小姐不上赶着讨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几次三番算计大小姐,当真是嫌自己命长。
几板子下去,楚香茹已是吐了血,正欲再打,老夫人却派了人传口信来。
“我知道了。”楚一墨听完,知道祖母是为着楚家的名誉,也是心疼自己个孙女。横竖楚一墨也打算给未来孩子积德,便卖了祖母这个面子。
楚一墨看了一眼楚香茹,如看死人一般,对周氏说了几句话,便去找另一个人算账了。
周氏捧着肚子点点头,让人将楚香茹拉下去:“好好伺候着二小姐,待伤养好后送二小姐出嫁!”
小院里,王姨娘早早打发了楚芊芊,梳洗整齐,向来不施脂粉不爱金银的人,此刻脸上化了淡妆,额发间还插着一直足金的步摇。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名门贵妇的姿态。见到楚一墨一人来,王姨娘起身行了一礼:“谢大少爷全了妾身的体面。”
楚一墨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实在搞不懂,为何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女人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你,为何要如此?”
王姨娘淡淡一笑“那大少爷又为何要回来呢?我记得夫人说过,再不许大少爷回京的。”
楚一墨叩着石桌,没说话,看着眼前这个华发早生的女人。
“所以大少爷不必再问了,我与大少爷一样,都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王姨娘跪了下来,背挺得直直的:“妾身王氏,先后几次挑唆二小姐诬陷大小姐,多次传出流言陷大小姐于险境,一件一件,皆是妾身一人所为,与四小姐无干,现在妾身甘愿认罪,还请大少爷重重责罚。”
承认的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仿佛早准备好了一般,让楚一墨毫不怀疑的想道,也许自己再晚来一会,她就会自己了解一样。
“你,一直暗中与我传信,告知喏儿的一切,也曾多次帮助她,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的。”
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早知道这个人在背后说了喏儿坏话,做了不利于喏儿的事,楚一墨还是忍了下去,一直没去追查。
王姨娘淡淡一笑:“大少爷只当是妾身坏了良心吧。”
完全没有打算告知自己,也没打算为自己辩驳,楚一墨起身:“既如此,我容不得任何伤害喏儿的人,你,且自行了断吧。”
王姨娘叩头谢恩,一滴清泪落入泥土,如当年她出嫁一般,本以为是良辰美缘一段佳话,谁知一顶粉色小娇接走了自己的一生,落地那一刻,也是一滴清泪沿着盖头下的脸,花了妆容伤了心,踏进楚府再无归路。
楚一墨走了,吩咐周氏接了四姑娘过来,给了王姨娘最后的自由。
王姨娘扶正了头上的金步摇,那是当年定情时最贵重的礼物,也是自己亲手伤了楚清远的凶器。面前轻点红烛一盏,悬挂着三尺白绫,王姨娘穿着早已褪色的大红嫁衣,闭上了眼睛,蹬翻了凳子,无声的窒息中慢慢拉长了舌头,紧紧握着手松开,来回的摇晃着。
楚芊芊胆子小,心思敏感,不敢多问。只听得兄嫂言王姨娘突然疾病去庄子养病,小小的点点头,含着泪道:“我可以去看姨娘吗?”
周氏微笑着摇头:“怕是不成,姨娘身子不好,也不敢让你过去。”
“我不怕的。”楚芊芊拉过周氏的袖子,可怜巴巴:“求嫂子让我去吧。”
“你是个孝顺的,只是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乖,这几日跟着嫂子绣花好不好?”
周氏好说歹说劝了半日,楚芊芊才同意,乖乖跟着周氏去绣花,时不时看看小侄子,怯怯的笑了。
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楚香茹虽犯了大错,可终究是楚家女儿,不能像犯人一样处罚了,是以老夫人做主,托了女儿,远远寻了江南一户人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也算是个富户,若楚香茹今后在不闹腾,好好的,也能过上好日子。
“那嫁妆,该怎么说呢?”周氏忍不住皱眉,按照惯例,楚家嫁女是五千两银子的费用,可,大夫人留下的嫁妆可只有一千两,难不成让自己在贴补?
倒也不是周氏小气,只是拿自己的银子贴补这么一个东西,实在是不舒服。
“你看着办,只需面子上过得去,不至于让人说闲话就成。祖母那边也会在贴补一千两。”楚一墨不耐烦,自楚溶月被救走,到现在还没见慎王府那边送人回来!楚一墨都有心上门抢了。
周氏了然,拿五千两银子满满当当刚好六十八抬,如今只有一千两,加上老夫人给的,自己做嫂子的再添几分,凑个两千多,六十八抬是不够的,不过,虚抬凑起来是绰绰有余,到时给几个抬夫几分好处,卖力些,外人也看不出来。
夫妻两个商量完,楚香茹的亲事自此定下,再无更改的可能性,至于那些浮梁一梦,不过是泡影,早就破灭了。
说回朝堂,被哈琳公主缠的无奈,皇上只得点头答应派人彻查此事,也许了拿冰棺出来先保存多吉特王子的遗体,待到真相大白,再送多吉特王子回草原。
一切说定后,问题来了,多吉特王子非皇族,自然无法停尸宫中,换成衙门哈琳公主又死活不肯,说是辱没了哥哥的身份。可哪家愿意让一个外国王子的尸体入驻呢?先不说晦气,也不怕招了皇帝的疑心。
最后还是慎王殿下有了主意,既然京中找不到多吉特王子的容身之所,不如送去国寺,也好为王子诵经超度,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人连夜送多吉特王子出城,并将办案一事交给了定国公。
下了朝会,哈琳公主哭哭啼啼的向外走,魏王连忙跟了上来:“公主不必伤心,本王相信多吉特王子一定会保佑咱们尽快找到真凶!”
哈琳公主看着他,只觉得恶心,如今哥哥已死,没必要再与这群人假意做戏,尤其这魏王,虽盯着王爷的封号,可做事极为不堪,几次对自己动手动脚。
“谢王爷关心。”
魏王看着她,去拉她的手:“公主不必客气,本王定会督促定国公,早日查出真凶。”
还算有点用,哈琳公主赏赐一般让他握着自己的手:“那就有劳王爷了。”
下了朝,楚一墨直接跟着魏予安回了王府,不顾朝中其他臣子的眼神,进了王府头一句就是:“把喏儿还给我!”
魏予安颇是不舍:“她伤还没好,不如?”
楚一墨:“少来,今日就让我带喏儿走。”上次这人也是这般说,结果不仅骗了自己,还骗了宝贝妹妹去郊外庄子上,还送花环!
破花环!楚家娇滴滴养大的娇花,岂是你几朵俗花能换走的?
而楚一墨不知道的是,宝贝妹妹不仅收了花环,还有慎王的家产,是以若慎王不把人娶回来,立马就变穷光蛋,今后不仅一个媳妇说不上,还得三五不时忍受德妃娘娘的嘲笑去宫里蹭饭。
真是想想都觉得很惨。